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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道,“若是本宫的孩儿日后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必灭他满门。” 圣上听见动静也惊着了,连声同意,好歹将娘娘劝进殿里。 “虽然之后黄院判起先在娘娘面前再三保证,皇嗣无恙。但娘娘却是懂医的。”说道这里,中官一脸无奈,“娘娘当场就道破,日后小皇子或是小公主即便生下来,也会疾病缠身,甚至可能年幼夭折。” 听到这里,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连声念了念佛。 王太后今年不过四十五岁,听闻皇嗣有失,想到早年死在万妃手上的皇嗣,自己贵为皇后,无宠无子,面上更带出几分憎恶。 “这等人,只怕与皇嗣命数相冲,怎可轻饶!” 周太皇太后不露形色,问道“可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滇南豪绅勾结地方官吏以修治海口为名,强占民田,当地民不聊生。滇南永昌卫官员向朝廷举告,朝中诸公为此也是争论不休。不料事情还没分出对错,滇南镇守太监便上奏,举告的官员在家中得急症而死。但滇南巡抚却上奏称,已掌握实据,其乃是被黔国公暗害。” 中官顿了顿,说道,“陛下摔的乃是国子监祭酒上奏保黔国公的折子。” 周氏默然。 挥挥手,中官告退。 “太皇太后,这……” 周氏拍拍王氏手背,淡淡开口,“放心,乱不了。别的我不多说,皇后此番胎动,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替他们小两口把后宫看稳了,便是给他们帮忙。日后,便是落土,家族也不会遭大祸。” 王太后愣了愣。 “媳妇明白。” 坤宁宫。 侍奉的宫女架起半人高的厚枕,女官领着小宫女,先用湿帕敷在张仪华脸上,修剪的圆润的指尖轻轻地抵在张仪华的额角按揉。 温热的水气升腾,散去乏意。 张仪华忽然睁开眼,往日温雅的眉眼一瞬间锋利无比。 叫一旁候着的宫女很是心惊。 “娘娘。” “把那奏折拿来。” “是。” “笔墨伺候。” 毫笔挥动间,满室墨香浸染。 临窗,一带着倦容的宫装丽人静静伏案书写,身后满架纸书,只愈发衬得佳人诗书风流。 如此一派清雅平和,叫怒气难平的朱厚照都不禁悄悄放慢了脚步。 看着淡然无波的张仪华,朱厚照发现自己进门前火灼一般的愤怒也渐渐褪却。 安静地坐在特制的软椅上,朱厚照望着案上的墨迹,隐隐觉得字迹潇洒,人更明达。 “照儿,能识得多少?” 朱厚照接过纸页。 磕磕绊绊地认。 “卿折中所言,无非……是……黑国公……” 张仪华噗嗤一笑。 爱怜地将不知事的孩童揽在怀里,点点小孩的鼻尖。 “照儿果然聪敏。这位国公心肠就是黑的,合该封个‘黑国公’才是。” 朱厚照只一心盯着张仪华的肚子,小大人一般道:“弟弟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出气。” 张仪华摸摸浑圆的肚皮,将小孩的手心缓缓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你得把手放在这儿,弟弟才听得到。” “真的?” 小孩笑眯了眼。 “弟弟,弟弟,你听得到么?我是你大哥。” 等了半晌,也没有回音。 小孩耷拉着脑袋,很是失落。 想了想,还是不死心。 接着道:“等你出来,我就给你最爱的糖吃。” 咦? “母后,动了!动了!” 小孩喜笑颜开,鼓着腮帮子直乐。 孩童嬉笑的童音,银铃般飘出窗外,叫阖宫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目送朱厚照的背景化为微小的一点,张仪华才收回目光。 女官赶紧上前问道:“娘娘,可乏?不如回榻歇息片刻。” 张仪华摆手,“无妨。你来帮本宫揉揉腰。” “是。太医院刚进上新制的药膏,说是对缓解腰酸极好。娘娘可要试试?” 张仪华漫不经心地点头。 女官打开药盒,仔细净手后,挖出半截指头长的膏体,轻轻抹在张仪华的腰间。 膏体隐隐散着药香,起初很是清凉,渐渐地,指头摩擦过的肌肤泛上温热。 这一冷一热间,腰部的酸痛果然好了不少。 张仪华唇间隐约的浅笑渐渐落到实处。 轻声吩咐,“这药不错。太医院进献有功,你去库房挑两样上等药材,差人送去。” “是。”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太医院值房。 院判黄文远沉思片刻,命药童去生药库寻人。 生药库。 田代光醉心于孤本典籍,恍然不知时光流逝。 进入上国太医院,田代光方知己身学识之浅薄。 年少时,在住持的督促下,每日背诵医典。 每每静坐,便是大半的时光。 起身之前,必要花上一盏茶的功夫,来恢复早已僵硬的双腿。 待到后来,自己会制些舒筋活骨的药末,才不必再受这等折磨。 如此十年,才算出师。 寒山寺乃千年古刹,寺中所藏药典不知凡己。 田代虽不自恃博览群书,但也自认绝不逊色于医馆大夫。 托上国恩惠,得以以客医身份入生药库学习。 刚来时,无人指点。 只静静在每三日举行的客医小会上,听诸位医家论道。 虽都是来自民间,小会中人堪称卧虎藏龙。 有先进专攻天花瘟疫等绝症,曾自请入爆发瘟疫之地施诊。 有先进寻药途中,误入僻壤,见村镇无人懂医,义诊三年,收有天分的年轻人为图,教村民识别简单草药,惠及一方百姓。 有先进感贫民治病之困,一心致力于研究让贫苦的百姓能用更少的银钱治好病。 此间悬壶济世,仁爱之心充溢言表,几乎让人无地自容。 适逢太医院正为皇后娘娘对进献的缓解孕期腰腹疼痛的药丸不满发愁,田代想了想,另辟蹊径,以百合入药,费力制成琼脂状的膏体,进献上去。 故国已远,然百合却是母亲最爱的花。 那如百合花一般婀娜而行的妙龄佳人,终究成了一场梦。 “田大夫在么?” 一垂髫小童一身深衣,恭敬地站在门前。 见田代应声,继续垂目说道:“黄院判有请。” “劳烦带路。” 李兆先朝谢正挤挤眼。 两人退到道旁临时搭建的茶棚中。 自行倒上一大碗茶水,也不在意什么斯文,“咕咚咕咚”地灌下大半,李兆先才奇道:“你这从哪儿冒出来的弟弟,气场这么强,和他走在一起,我倒像是年岁轻的那个。” 谢正抬眼瞧了李兆先一眼,低垂的目光满是生无可恋。 李兆先正要拍桌,手扬起的刹那,忽觉一道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划过手腕,李兆先下意识地拍拍谢正手背,果然,下一刻,渗人的目光褪却。 李兆先夸张地抚抚胸口,“我爹问话都没这么紧张。” “哎,你这小弟真只有十二岁?” 捻捻光滑的下巴,“我爹曾说,他在黎尚书门下求学时,最不愿见的就是杨廷和杨中允和杨一清杨督学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