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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埋头背书。 阮宁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她心里也清楚大家都不容易,也知道为了个座位吵架怎么着都不是一件有风度的事,可是生活他娘的就是这么一些让人拱火的屁大的小事儿组成,有时候觉得忍忍过去了,有些时候又怎么都过不去。 这会儿,小同学就觉得心里的小炮仗被人点了,一下子火就上来了,把那姑娘的书也抓起来扔到了一边,一字一句说:“这是我的座位,请你离开!” 那姑娘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番结果了,站起来连珠炮一样:“你的座位?上面贴你名字还是放你家里了,在公共场合座位就是大家的,像你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不配坐到这里!” 阮宁也火了:“没贴我名字放我书了,你扔我书的时候比谁都清楚这是有人坐的,你要是不心虚这会儿也不会朝我大声嚷嚷,别说我不配,一个座位配不配的上升到人格高度姑娘你说话太难听。今天这样急头白脸,你想必心里也清楚这楼上座位有多难找,搁到平时我就算了,可谁上自习都不容易,今天这个座位我不能让。” 阮宁心里胆怯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说话总会用手比划着,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可那姑娘一看更气:“你指什么指,你再指我试试!” 阮宁一看,知道她误会了,想着一码归一码,就道歉说:“这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个人习惯。你不要生气。” 那姑娘竟然没再说什么,狠狠瞪了阮宁一眼,抱着自己的书就走了。 阮宁没想到事情顺利解决了,吁出一口气,还暗自庆幸自己有长进了,遇事不怕了。搁到小时候,估计一吵架就该气哭了。 好样的,阮宁。 小同学心里对自己暗自鼓励,拿起书认真读了起来,本想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可是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她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姑娘带着帮手来了。都是男生。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为首的男生皮笑rou不笑,他身后的姑娘抬着眼气势汹汹。 阮宁本能摇摇头说:“这是我的座位,我不走。” 话刚说完,一个不防备,阮宁的凳子就被男生抽走了,小同学摔了个屁股蹲儿,书也被推到了地上。 阮宁傻了,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从没见过这阵仗,满教室的人都探着头看阮宁,阮宁脸一瞬间就红了。 为首的男生说:“你还不滚!” 阮宁一瞬间有些愣了,旁边的人因为这出事儿都十分不耐烦,发出了唏嘘声,阮宁只好抱起书,低头往外走。 她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刚走到楼道,书没有抓持住,全散落在了楼梯上。她默默低头,一本本捡回,又默默地走出了教学楼。 她垂着头,脑袋几乎挂到毛衣上,不敢抬头看天也不敢抬头看人。平常蹦蹦跳跳走过的这条路,今天看起来没有了尽头。脑子里嗡嗡的,也懵懵的。 过了会儿,觉得走不动了,就一屁股坐在了树下。又过了会儿,校园飞驰过一辆送货的小面包车,尾气嘟嘟,全吹在了小姑娘脸上。 阮宁嗅着尾气,就来感觉了,嗷嗷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觉得自己特别弱小特别蠢,觉得被别人伤害的感觉特别难受,缩成了一团,头埋在了毛衣里,眼泪鼻涕全蹭在了牛仔裤上。 小的时候,无论谁欺负她,爸爸都会站在她的面前,挡住风雨,后来爸爸走了,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哈哈一笑。 她笑的不是旁人,笑的是自己,她笑的不是自己的弱小,而是自己心量不够宽广疏朗。世上哪有难容之事?世上没有难容之事。 容不得?容得。 想了又想,最后哭了一阵,还是平息了。 到了家中,小姑娘似乎五觉失调,抽搐着小脸,煮糊了稀饭炒焦了菜,俞迟面不改色吃完一顿饭,才瞧了对面的姑娘一眼。 她垂着小小的脸庞,平时高高骄傲的小马尾如今蔫得像被霜打的鸡毛菜,眼睛哭得一只大一只小,大的那只还在抽搐着,喝口稀饭咂摸下嘴,大致是自己也觉得不好喝了,可又很勉强地喝着,生怕再在他面前,丢一点面子的模样。 俞迟放下碗,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好,才不疾不徐地问她:“今天怎么了?” 阮宁脸皱成包子褶,灰心丧气说道:“我不去读研了,反正我考不上。” 俞迟凝视她,问道:“考不上同不想考却不是一个意思。我瞧你是不想考了,不是考不上。” 阮宁也不吭声,从餐桌起身,坐到沙发上了。不一会儿,垂着头,蜷成了一颗圆滚滚的球。俞迟瞧着她,并没说什么,收拾了餐具,去厨房清洗。他出来时,瞧见的还是一颗球,洗完澡,瞧见的依旧是一颗球。 他想,这得是多么郁闷的一颗球啊= =。 少年擦着湿发,坐在了滚滚的球旁,刻意温柔了嗓音,问道:“你想哭么?” 小同学抬起半侧脸,摇摇头,说:“我特么哭得眼疼一点都不想哭。” 俞迟蹙眉,淡淡戳她脸颊:“那你特么想干什么?” 小同学愤愤地抽搐着哭肿的眼,这颗球在咆哮:“我特么想我爸爸,特别想我爸爸!” 俞迟愣了,怔了会儿,轻轻张开双臂,用琢磨的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要不,你喊我……爸爸?” 小同学眨巴半天眼,心里想着卧槽俞迟想当我爸爸这次拒绝得还能再明显点不,可瞧着那身浅咖色睡衣却觉得十分茸软好摸。 少年颈上的肌肤白皙而温暖,头发湿漉漉的又是确实可亲近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盯了会儿,才一下子扑进那个怀抱。 起初只是想蹭点便宜,后来,在那样暖的怀抱里,她有些愤恨干涩地喊了声爸爸。 她这样想念爸爸,可是,她的爸爸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她借着别人同情的怀抱,才能有机会喊上一句爸爸。 明明是不会离口的称呼,现在竟变得这样生疏。 被所有人忘记的爸爸,她无法忘记的爸爸。 一片天是爸爸,太阳是爸爸。 她失去了爸爸的时候,没有人告诉她,除了爸爸,她还失去了天,失去了太阳。 喊着喊着,情绪却如洪水一般咆哮而来。 她哭着说,爸爸,我好想你,爸爸。这世上这么多坏人,你却这么狠心。我还没学会打怪兽,你为什么就走了,让我做个被怪兽欺负的小奥特曼。 爸爸啊我的爸爸。 阮宁哭着啰嗦着,俞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噢。 敢情是被人欺负了。 他听她哭了,便把人往怀中带了带,他听她哭声变大,又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发,她哭声更大,他只得安慰道:“黄鼠狼,不要哭了,谁欺负你,我也去欺负他。” 阮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