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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而是一个极高挺俊丽的少年。 “林林?”阮宁在黑暗中吃惊地喊了一声。 那少年在月光中发丝柔软分明,蓝色的毛衣挺阔而明艳。他走近了几步,微微躬身,拍了怕惊魂未定的阮宁:“楼上的我刚刚问过,是新搬来的一对小夫妻。孩子还小,睡反了觉,夜里要给他喂奶,所以晚上动静很大。他们也自知不好,说了会注意。” 阮宁傻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又犯蠢了,可是眼睫毛下恐惧的情绪还没散尽,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我能抱抱你吗,俞迟同学?” 少年在月光中叹了一口气,轻轻走近,然后重重把她抱进怀中,轻轻拍着安抚。他说:“我说不可以难道你不会扑过来吗,一直这么莽撞。” 活得这么草率莽撞。 之后,和阮静联系上,阮宁才知道,俞迟也在准备一场大型考试,便想租房清净一段时间,俞迟二婶三婶家中是城中豪庭,对唯一的侄子都十分大方,把自个儿老爹私藏的别墅都贡献了出来,俞迟觉得阵仗太大,其他的房子来不及细选,只得在阮静建议之下,匆匆搬进了教师公寓,后来知道是和阮宁一个小姑娘合租,因为男女之嫌,便早出晚归,避开了。 阮宁说:“你不是说女孩子吗,大哥。” 阮静说:“俞迟谨慎持礼,你只要不胡闹,当他是女孩也行啊。他不是没动你一根汗毛。” 阮宁说:“那我要是胡来了,动他几根汗毛了呢= =!” 阮静轻笑:“你不是有你的林林了吗。不过,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你这个林林太危险,我是不大喜欢的。至于俞迟,但凡你有胡来的本事,便胡来了他,我保证不打你不拧你脸。” 阮宁心累。她要是有这个本事,还至于让宋四那个小妮子叫嚣这么久吗。 她跟同寝室的姑娘炫耀起这件事,姑娘们都呵呵笑,笑得阮宁发毛。 阮宁说:“你们不该祝福我勇敢向前吗。” 齐蔓说:“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俞迟为什么租房住的?” 阮宁挠头:“就是想安静一段时间学习了吧。” 齐蔓翻白眼:“那为什么想安静了?” 阮宁摇摇头,表示虚心求教。 “据说是被某个爱慕他的女生sao扰得不胜其扰,据说总有些姑娘每天给他们寝室提水献殷勤,让他成为整个男生寝室的笑谈= =,俞三这才下定决心。” 阮宁囧,想了想说:“这是不是我种了善因得了善果?” “你确定不是他种了恶因遭了报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来着。” “我很能吃很能活= =。” “所以你是千年的黑山老妖,俞三是被气死的周瑜!” 在阮宁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打扰他读书的前提下,俞迟每晚总算早点回来,吃上了一口热乎饭。 和俞迟真正相处起来,阮宁才发现,林林长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毛一样= =。不吃肥rou不吃甜,爱青菜大于rou食,每天洗澡固定半个小时,多一分钟少一秒都不是半个小时,睡前一条牛奶不加糖,小时候那会儿奶粉还是粉状的,十三一袋,林奶奶经常给林林买,这会儿都条状的了。清晨先洗脸后刷牙,衣不齐整不见人,毛衣衬衫黑蓝为主,袖口扣得严丝合缝。整张脸白腻如月色初浮,唯独因为季节性鼻炎而显得鼻头有点红红的。 这还分明是林林。 可是他清晨起来会喝一杯纯黑咖啡,二三十块手表款式各个国度各个品牌定制各不相同,领带西装皮鞋各有搭配,佐食时会放一叠黑鱼子酱,夜间总是熬夜到十一二点,不说不笑,不喜不怒,又分明不是林林。 她曾有一次小心翼翼地问俞迟:“你是不是失忆过?” 俞迟淡淡回答:“失忆的不是你吗。” 阮宁总觉得他和她的回忆错位了,却不成想,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说起失忆这件事,她觉得最奇怪的是,她的记忆似乎和别人的都有些出入,她每每认为是这样的一件事,家人、朋友包括林林都竟顺理成章地认为是另一桩,瞧起来南辕北辙。究竟是她错了,还是他们错了?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兴许是都错了,也或者都是对的? Z大举办了一场享誉国内外的美术交流展出,上次阮静出差去北京就是为了此事。Z大本校学生和常青藤各名校的学生美术作品同时展出,也算近年各高校对外交流的一件盛事。阮静给了俞迟和阮宁两张票,只说是平常没由来被那些教条文本教坏了,一个日后只知道小白鼠,一个摇头晃脑都是法条可怎么得了。做大哥的横看竖看不喜欢,让他们周末一定去去迂腐,提神醒脑一下。 二人周六从教室公寓出发,去了美院展厅。来的学者、教授、画家、媒体、本国学生和留学生挺多的,中外碰撞,左岸中国的国画水彩,右岸素描与油画齐飞,虽种类繁多,但不显杂乱,只觉飘逸与庄重并举,其中不乏天才画作,真真灵气逼人,虽然作者还只是些年轻的孩子,但连国内顶级的大师也未敢小觑。 这次美术展总共分五个展厅,主题都不相同,阮宁最喜欢“家·神语”这一主题的展厅。有天真的孩子般的笔触描绘的落阳里的稻田,有踩着梯子走上月亮的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有遥望着大海对岸的架着义肢的战士,有站在天堂眺望人间的使灵。还有两幅小姑娘的水彩,一红一黄,一个抱着高山,眼珠望着天,一个握着江水,目光低垂。同样的姿势,摆在角落,一齐命名为“安我之乡”。 阮宁起初觉得只是单纯的两幅画作,但越看越觉得充满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似乎遍体裹着什么沾不得的秘密,让人深陷其中又觉危险。 美术系的教授带着学生参观,刚巧走到这副画前,说道:“这副是来自英国的画作,作者英文名Davis,是个非常优秀的中国青年,他不是美术专业的,只是业余爱好,从这些线条随意而童真便可看出。Davis偶然画了这幅画,却被学校看中,远赴重洋派到中国展出。我与Davis有些渊源,他给我寄了一封Email,上面写道:能看懂这幅画的人就是有缘人,如若碰到有缘人,便把这幅画送给他。” 众生好奇:“怎么个看懂法,他为什么说是一幅,明明是两幅。” 阮宁也好奇地探头看着。教授笑了:“所以说你们还没有看懂。” “那谜底有意思吗?” 教授眼中带着异彩:“妙不可言。” 阮宁在一旁凑热闹,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哪里妙不可言。 俞迟瞧着画,却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取下了两幅画,众人都愣了。安保人员过来呵斥,俞迟淡淡道:“既然马上是我的东西,我拿下来又有什么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