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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睡着,因为梦里一定有人告诉她,你那么丑,怕什么= =。 阮宁睡了一天一夜。梦里什么都没有。 阮致终于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他告诉阮宁,经常联络。阮宁把他的号码多抄了一份放在抽屉里。她曾经因为手机丢失遗失过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很是吃了些苦头。从此以后,但凡失去了再无从找起的信息,阮宁都会备份。 不过,阮致似乎再也没想起和她联络,那天的贺寿才更像一场梦。 阮宁有个怪癖,不开心时就爱看系列,什么,整天寝室就是各种“吼”“哈”“变身”“奥特光线”“队长,xxx又来了”“队长,不要死啊队长!!!”,308的姑娘们雷劈了。 四姐齐曼虽然爱搞怪,但也是个特别善解人意的姑娘,她试图去理解阮宁:“六儿,吸引你的其实是奥特曼真身的帅气是吧?” “不是……= =”小同学盘腿托下巴,聚精会神。 “那会不会是你一直心存着保护地球的信念,就像选美小姐永远的梦想——世界和平一样?”齐曼额头开始有些青筋。 “也不是……= =” “也许你一直想当超级英雄,刚巧奥特曼能满足你的想象?”齐曼有些想咬牙齿了。 “并不是……= =” “那你特么的到底看的是个毛啊,剧情这么幼稚,你踢我一脚我呼你一巴掌的,乐趣在哪儿?!!”齐曼怒了。 阮宁指着屏幕炯炯有神:“你不觉得怪兽每次把高楼拔起来晃一晃的样子很可爱吗,哎哟喂,它是不是觉得能晃出人来,哈哈我去好像小孩子玩玩具哈哈。” 她是去看怪兽的,奥特曼穿着健美裤盖着脸有什么好看。每一次怪兽肆虐城市的时候,人都变得渺小,作为个体的模样渐渐被淡化,什么人性,什么特质,什么情爱,什么感觉,都统统不再计量。 莫名地,就安心了。 之后的日子一直风平浪静。新学期的公共课法学院与医学院排开了,日常的课程也紧凑,听闻医学院特别的忙碌,她再也没有见过俞迟一行人。爷爷寿宴的时候,她似乎一错眼瞧见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他就不见了。 阮宁体育非常不好,属于走路都能不小心左脚绊右脚的类型。她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后来,mama说了一句话,阮宁觉得找到了答案。阮mama说:“你五岁之前就没下过地,天天抱着呢,所以小时候路一直走得不利索。”阮宁乐了:“哪有你们这么惯孩子的,就不怕给我惯出毛病!”阮mama想了想,也笑:“那到底给你惯出毛病了吗?没办法,实在是……太可爱了呀。总是恨不得把你揉进心口,说不能娇惯孩子的人,大多是没孩子的人。” 阮宁脸不好意思地红了。她这么可爱啊……那就不好怪大人了。 但是现在因此有了点后遗症,阮宁平常很懒,又不注意锻炼,小胳膊小腿的,八百米常常跑不及格。 这次八百米是期末体育考试的其中一项,达不到及格就得重修。 之前体检测试肺活量,阮宁异常低,学校四百米跑道,不到一圈半,就跑不动了。 她决定晚上锻炼一阵子,但是似乎没有掌握住法子,效果并不太好。预测试的时候,小同学出了糗。cao场上,刚跑了半圈,就踩在石头上,五体投地。 然后,膝盖小臂蹭破了皮,脸颊上也有好几块淤青和石子印压的痕迹。体育老师皱了皱眉毛,表情也不是太好看。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让她先走了。一个班总有几个拉后腿的,每年都是如此。 阮宁没有去校医院,她对那个地方有些难以言说的羞耻,自己买了碘酒和消炎药,回寝室草草处理完,就到食堂吃饭了。 脸上那几块淤青处理完就更肿了,食堂里人也多,大家被那张跟调色盘一样的脸吓了一跳,要死了,这谁家孩子,八成打架了。 阮宁买了份炒土豆,喝了碗冬瓜汤,刚坐下,对面噗嗤有人笑了。她一抬眼,却看见了宋四。 “你怎么在这儿,阿四?”阮宁愣了。她之前听说宋四在北京读书。 “我来看阿迟,你认得阿迟吧,上次扮小青那个。他最近胃病犯了,一直反反复复的,北京734军医院有一种特效药,我拿来给他试试。”宋四笑了,耳边两只珊瑚耳珠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十分漂亮。 阮宁有些僵硬地吃了口米饭。胃病?俞迟怎么会有胃病。 不远处,俞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阮宁低下头,也不看人,只是猛吃,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一口土豆吐了出来。 宋四教养好,见不得她这样,笑骂道:“这丫头恶心死人了,出了阮家门就撒了欢,瞧瞧成什么样子了。” 阮宁嗯一声,右手轻轻揉了揉伤口,也没说什么。 “你同人打架了?一脸的伤?”宋四又开口。 俞迟在一旁十分安静,脸色不好也不坏,目光淡淡的,并没有关注两个姑娘,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饭,握着墨绿汤匙的手倒是好看,玉色沁润着热气,像是一件上了年头的博物馆陈列的艺术品。意有了,境也有了,就是没什么心。 阮宁赶紧摇头,偷看了一下俞迟的表情:“我不敢打架的,就是跑步摔着了。” 宋四笑:“阿迟是医学院的,一会儿让他帮你处理一下。一个小姑娘,也不爱护自个儿,破了相就坏了。” 阮宁赶紧再摇头:“不用不用。” 俞迟并未吃完,突然间端起了托盘,也不搭理二人,就离去了。 宋四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些小得意,对阮宁笑得更甜:“他就是这样脾气,不大合群,也不大搭理女孩子,你别介意。” 阮宁能说什么,阮宁也不必说什么。阮宁默默地又吃了碗米饭,后来菜吃完了米饭没吃完,就又打了份菜,后来米饭吃完了菜没吃完,她就又打了份米饭。 宋四都傻了。 这丫头绝对有强迫症。 了解阮宁的人都知道阮宁这是在自我调节。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白饭。 宋四先吃完,拿手帕擦了擦嘴,说了句:“阮大哥工作调动了,你以后应该有机会看到他。我三哥走的时候,让我如果有机会看到你,告诉你一句,那天在楼道里,他认错了人。” 阮宁彻底吃不下去了。 眼前的土豆是一团糟,眼前的米饭一团糟。她这个人也是一团糟。 阮宁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伤口越胀越疼。 “够了。吃不下就别吃了。” 阮宁闻到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抬起眼,却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衫卡其色西裤的少年,他背着药箱,手上还攥着一袋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