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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圈子。那些人一应穿着灰蓝色的军装,腿上绑着白色的绑带,各个举着上了膛的□□,一应对准顾信之的人马。 顾信之显然未曾料到这一出,“你……” 趁他仲怔之际,顾敬之一个健步上前,扣住了顾信之的手腕,反手一下便夺走了他手中的枪,两人间的角色瞬间互换,他慢悠悠道:“大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手底下的人会这么蠢,任由你牵着鼻子走么?” 顾信之面色铁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凸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来。轻寒却暗暗舒了一口气,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腿,刚想要走下楼去,却突然感到脖颈上一阵发凉,随后便传来大太太略显沙哑的声音:“你不要动,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07 寒山陌路(2) 轻寒自然不敢再动弹,强作镇定道:“你要干什么?” 大太太没有理会她,只是一边挟持着她慢慢往下走,一边大声喊道:“你们都把枪放下,要不然,我就割破她的喉咙。”她说着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寒顿时感到脖子上像被针刺过般疼痛,细密的血珠即刻渗了出来。 顾敬之转过头的那一刻,恼羞成怒在他的眼里一闪而逝,快得谁都没有发现。顾信之见母亲挟了轻寒当人质,当即便得意地大笑起来,“四弟呀四弟,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一面说着,一面用力地挥开了他指着自己的枪,却是立刻,顾敬之朝着他脚下便是毫不犹疑的“砰砰”开了两枪。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住了,大厅里霎时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顾敬之转而将手中的枪指向了大太太,一步步迈了过去。 大太太被逼的连连后退,手中的利器因为人体的摆动,上下摩擦着她的皮rou,剌出一道道血痕来。她终是疼痛难忍,道:“母亲,你挟了我是没有用处的,快把刀子放下来,别让自己的后路也断了。” 她的话音一落,却是他用力将枪掷到地上的声音,喉咙里翻滚出几个字来,“让他们走。” 轻寒不置可否地看向他,可从那双墨如夜色的眼睛里,她竟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觉得比那利刃还要尖锐,泛着冷冷的寒光,以及那冰凉下的愤怒。她想,要是自己不出来搅这一趟浑水便好了,现在的他,定是厌极了自己的。 大太太闻言,如获大赦似的,却仍不肯放开她,嘴里喊着:“快走啊,儿子……你快走呀你……” 顾信之竟是丝毫未曾犹疑的,亦不曾思量过,自己的母亲将会有怎样的下场,只率领一众人马,转身冲出了顾宅大门。 大太太当是释然了,又像是绝望了一样,彻底失去了力气。她本可以继续挟着轻寒,为自己谋一条出路的,可却是没有,她嘴里哽咽地喃喃着,“我的孩子啊……我……”手上也终于失了气力,垂下来的那一刻,锋利的刀刃刺进了柔软的皮肤里,割开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顿时便涌了出来,藕色的大衣一片殷红。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伤人的利器,沾着触目惊心的鲜血,落到了地上。轻寒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支八宝琉璃珠钏金簪,花样繁复华贵,只是一头被打磨的极其锋利,上头更是被血染得红涔涔的。 火辣辣的痛感霎时从脖颈上蔓延开来,她捂住伤口,但那潺潺的血液却仍不停的从指缝中冒出来。顾敬之始终沉着脸色,看了看几近痴癫的大太太,冷声吩咐道:“把大太太送回房去,给我好生看着。” 他回过头来望向她时,面上依旧是没有一丝表情。已经有眼力见极好的仆人,去喊了医生过来,正准备替她处理伤口,顾敬之却道:“都下去。” 她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坐下来,娴熟地从药箱里取出一团棉球,又蘸了些消毒的药水,抬手就往她的伤口处抹。 许是毫无准备,忽然的疼痛令她不禁重重的倒吸一口凉气,人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顾敬之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手中的动作只微微一顿,便掰住她的肩头又继续擦药,不过力道倒是明显轻了几分的,“痛也忍着。”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犹如巨石沉底般令人定心。轻寒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目,只见那一副剑眉自始至终是紧紧地蹙着,顺着高挺的鼻骨往下,在鼻尖处沁着些许细密的汗珠。她只觉得万分的歉疚,料想此刻他的心中必定是恼怒的。因为自己,令他做出了这般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事来,便道:“真是对不住,让你犯恼添乱了。” 顾敬之慢慢将块白棉纱布贴在她的伤口上,却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十分的无奈,但亦不想多作言语解释,只是顾自起身,“回去歇着罢。” 她默默盯着他上楼的背影,心中忽就生出些落寞来,伸手轻轻抚了抚脖子上的纱布,仿佛那里还有些许余温似的,竟让她在这个清冷的冬夜里,第一次无端地贪恋起来。 他站在高处往下望去,只是她独自一人孤单的身影,低垂的脸庞带着浅浅的忧伤,像才沐雨露的荷花,莹莹欲泣。曾几何时,这般清丽端庄的模样,竟是如此深刻地印在了他的心里,虽不惊艳却是如此的安宁自然。 顾敬之抚了抚额角,一股懊丧霎时涌上了眉间。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知晓会后悔,可是做了便是做了,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也从来没有谁,能够先预先知。忽然他便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回身往前走去,双开的房门“嗒”一声,便从里被扣上了,干脆而决然。 一扇门,两个人,他与她,想来只尽于此。 外头的雪积得越来越厚,人走在积雪上面,脚底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来。这场雪已经连着下了许多天,云姻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发上仍沾着薄薄的一层雪花,只是屋子里通着热气管子,一下便化开了去,只剩下一层淡淡的水汽。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水,“这雪下得真是大,可不要封了路才好。” 轻寒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到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她依旧望着外头,似是出了神一样,口中却道:“怎么样了,查到些什么没有?” 自从嫁到顾家,又到父亲去世以来,她便一刻也不曾停歇的,想要查清当初军火事件的真相,还以父亲清白,更为了告慰那虽去犹在的魂灵。 云姻咽了一口唾沫,上前道:“我按着您的吩咐去找了,这事儿还真是有些奇怪。” 轻寒闻言立刻便合上了书页,倏地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如炬,“怎么奇怪了?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云姻道:“这按理说,走私的军火一经查处,应当是全数充公的。可是据说这一批军火,却是被安置在了别处的仓库里,被彻底封了起来,据说还派了专人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