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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西送我回了家。 在家楼下,我赶紧给马琳打了个电话。 马琳问我:“怎么样,吃的还不错吧,西马串店的rou是不是又鲜又美!” 我说:“马琳,你就不怕他是坏人?” 马琳说:“他可是你介绍给我的,你有这种暗示,我还不帮你一把,你说,那我还是人吗我!” 我吼道:“我暗示了吗?!” 马琳也吼:“你就差跟人家说我想和你睡了!” 我说:“我没有啊!我冤枉啊我!我确实是在说那个小鲜rou啊!” 马琳说:“你高中的时候根本就没粉过什么小鲜rou男偶像好吗!你一直在粉刘德华来着!你说刘德华要是你爸就好了!” 我说:“谁说的,明明就是有!我还买过他的贴纸呢!” 马琳说:“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把贴纸拿给我看。” 我真的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贴纸也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我转移话题,换个说法继续抨击马琳说:“你怎么能放心?!” 马琳说:“放心,我阅人无数,尤其是有钱人,这孩子挺好,除了花,没别的毛病,我不会看错的。” 第三十九章 熊猫先生 我说:“花不是毛病?” 马琳说:“嗯?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跟人家有后续发展?” 我说:“我什么发展都没有。” 马琳说:“嗯?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睡没睡?” 我说:“没有。” 马琳说:“嗯?你什么意思?他中途反悔了?!” 我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真是太生气了! 回到家,我妈正在包酸菜馅儿饺子,我洗了手,帮她捏了两个,然后我说,我和杨照分手了,我妈手里的活儿没停,头没抬,连节奏都没有变化。 我观察了她一会儿,又说,我把卢本邦的工作给辞了。 我妈看了看饺子馅儿,只够一个饺子的量,但皮儿还剩两张,她把馅儿都盛到一张皮儿上,然后用另一张严丝合缝的覆盖住,再把饺子皮儿的边缘捏成螺旋样式的花纹,从小到大,每次馅儿少皮儿多,我妈都会给我包这个,她管这个叫麦穗,我很喜欢这个麦穗,总觉得麦穗是比饺子更好吃的东西,其实都是一样的材料包出来的,只是换了个模样,就像换了个味道似的,今天我才觉悟,一直以来,我是个多么肤浅的人呀,可是我妈从来都没有戳穿我。 我妈把它包完了才抬起头看了看我,她说:“你去睡一会儿吧,饺子好了我叫你。” 我还真是特别困,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我梦见了一匹黑马,非常漂亮,我骑着他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特别开心,骑了一会儿,那匹马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一看,这不是吴西吗?我再往下看,马变成了人马,就是上身是人,下身是马的那种半人半马,手上还拿着一把精致的弓箭,看着特别美,闪闪发光。 我说:“哎呀,怎么是你?” 吴西说:“你骑我可还骑得爽啊?” 我说:“再没有比骑你更爽的事儿了,你可真是一匹好马。” 吴西说:“行吧,再带你跑两圈。” 他又带着我再大草原上瞎跑,我耳边有风,眼前有景,胸中有快乐。 我说:“你拿着箭,是要射谁?” 吴西说:“老半天也看不着一个人,要不我就射你吧。” 我说:“啥?” 他说:“我射你。” 他仍然在奔跑,却扭转身体,拉满弓,对着我,他的箭头亮晶晶的,像颗钻石。 我被吓醒了,一头汗,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外面下起了雨,我想这个梦可比我高中时梦见和那个男偶像干的事儿色多了,真羞耻了,我谁都不能对谁讲。 马琳这时候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吓得我一嘚瑟,还以为她看到了我的梦境,转念一想,我真是被自己的羞耻给吓疯了。 我拿起手机看微信,看见这几个字:程浅离家出走了,我现在找不着他。 我马上给她打电话说:“马琳,你干啥了?” 马琳说:“我真的啥也没干,我就是和他吃了顿饭。” 我说:“我说和谁吃饭了?” 马琳说:“就上次那个,你也见过,在店里。” 我想起来了,马琳为了他,连鱼生都不吃了,怕自己会腥。 我说:“他有家吧?” 马琳说:“不止一个。” 我说:“你怎么被发现了?” 马琳说:“就刚才,我们吃完饭他送我回家,他开车猛了点儿,一不小心把水溅到了路边的人,其实溅了就溅了吧,偏偏没开出多远就碰见红灯了,那个被溅到的人就走过来敲车窗,一开窗,是程浅。” 我说:“这……怎么了?你在客户的车上刚好碰到了程浅,这……只能说明你俩有缘。” 马琳说:“后座上有一束 roseonly,挺大的,还是红色,特扎眼。” 我说:“那……怎么了?那花儿上又没写你名字。” 马琳很认真地对我说:“吴映真,你是傻逼吗?” 我说:“那你……这么说,是承认你俩有事儿啦?” 马琳哭了,她之前出轨都没怎么哭过,这次哭得挺伤心。 她说:“映真,不管我有没有事儿,程浅这次好像真生气了。” 我说:“马琳,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马琳说:“如果我和程浅离婚了,我就去死。” 我说:“如果你们俩真离婚了,我就去报警,防止你死。” 马琳急了,她说:“你干嘛要这样说!” 我说:“那你想听啥?” 马琳更急了,她说:“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定会阻止我俩离婚这种话呢!” 我说:“好好好,你别哭,你说啥是啥。” 我本来想要去陪马琳的,反正我现在没工作要做,没男友要陪,但是马琳有工作,她和我说,越是情场失意,越要工作努力,这才是一个聪明女人的选择。 刚才我还为她悲伤,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幸灾乐祸了。 挂断电话,我妈叫我去吃饺子,说给我新煮了一锅。我边吃边想自己的工作,觉得自己基本上是告别设计圈了,这个梦想总有杨照的影子,至少现在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再碰了,它就像是一条沾了姨妈血的内裤,怎么洗都有印儿,没法儿穿着它进公共澡堂子里去洗澡,再喜欢也只能扔掉。我虽然可以不追梦,但是不能不赚钱,既然只是为了赚钱,那我就干什么都可以了,做保洁也可以,做销售也可以,端盘子也可以,可人家要是不要我怎么办,嫌我没有工作经验什么的,不过说到端盘子,我想到了一个人,我们这么有缘,申请去他那里端个盘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