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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既然从未指望成为与皇帝并肩之人,自然也无须乱攀扯些亲戚关系。只是……她不免想起王氏适才的那句话,都说无意识的举动最能泄露情绪,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对楚镇有了情?王氏是不会瞒她的,说她思念楚镇一如自己当年思念林耿——这未免太可怕,固然恋爱的滋味最为美妙,但那不适合宫里。怎么能指望一位天子专情?她更担心楚镇会是第二个林耿。未免气氛冷场,林若秋索性放开肚量大吃起来,那碗香煎小笼包几乎悉数进了她的肚子。楚镇看着急眼了,轻轻埋怨道:“好歹给朕留点。”林若秋斜睨他一眼,挑衅地将最后一个也塞进嘴里,继而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有本事就来抢,否则别在那逼逼叨叨。她倒不信一个八尺大汉能从孕妇口中抢食,说不去不怕被人取笑。然而林若秋到底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但见楚镇下盘不动,上身微倾,轻轻松松就用牙齿夺走了一半。尤其那包子汤汁丰厚,煎的微黄的表皮一经咬开,滚热的rou汁便飞溅开来。林若秋十足狼狈地瞪着对面,她这身衣裳可是新换的,这下又得送去浣衣局清洗,好歹体谅一下人家的辛劳成不成?楚镇摸了摸鼻子,摆出一副低首下心的认错态度,见她半点没有原谅的意思,只得牺牲腰间那条雪白汗巾,任劳任怨地为林若秋擦拭前襟上的污渍。林若秋轻哼一声,这可不是她非要使唤他的,谁叫他自己不当心?做错了事,哪怕天子也得认罚。楚镇做小伏低了半日,忽的轻轻咦道:“你脸上还有脏的。”“哪儿?”林若秋忙胡乱用衣袖揩抹,她可不想变成大花脸被人嘲笑。“在这儿。”楚镇伸出舌头,呲溜从她唇上滑过,竟如小狗一般将那些汤汁舔得干干净净。林若秋:……她真的没法见人了!捂脸~门口的魏安听到里间嬉闹动静,虽亦不免耳根发热,更多的则是默默祝祷:希望陛下这几个月好歹神志清楚,别做出什么兽性大发的事来,好歹得顾着小主子呢。*魏语凝在长街上站了一会儿,直至王氏的身影慢慢远去,方才按着素英的手轻声叹道:“咱们回宫吧。”素英知她心事,遂婉转劝道:“娘娘别着急,林婕妤不过是有了孩子,陛下才额外开恩,这样的机会咱们也能有的。”“那得等到何年何月?”魏语凝轻轻哂道,继而却冷笑,“就算将来真有那么一日,本宫想见的人还是见不得。”宫中规矩能探视的唯有各家诰命夫人,区区一个姨娘怎么也不可能破例,无怪乎自家主子面上凝聚起nongnong的忧愁。这回素英劝无可劝,唯有陪她一同伤感,忽见一个理着棕黑小辫的稚童脚步哒哒过来,素英忙唤道:“世子殿下。”楚兰这才注意到她俩,规规矩矩上前施了一礼,“昭仪娘娘。”魏语凝早已收敛愁容,笑问道:“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楚兰正如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般有精神,脸膛儿晒成褐色,眼珠如两丸黑水银一般,五官倒是颇类似魏太后与皇帝,小小年纪已能瞧出俊秀轮廓,唯独头顶盘起的两条乌糟糟辫子有些不伦不类。楚兰得意地指着手中鞠球,“我自己扎的,踢这个方便。”不消说,他定是偷偷从长乐宫溜出来的,魏太后年纪大了,哪有工夫时时刻刻盯着他,那些下人亦不敢太过约束。这小子更是天生的鬼灵精。魏语凝揉了揉他的耳廓,笑道:“那你可得仔细些,等会子洗把脸、换身衣裳再回去,别让太后瞧出来。”楚兰乖觉的点头,“谢谢表姑。”他对于这位昭仪娘娘的印象素来很好,从前不小心打碎了长乐宫的东西,魏昭仪不但不向太后告发,反而会帮他隐瞒。因着这个,楚兰也与表姑格外亲近。他忽的想起一事,巴巴抓着魏语凝的裙裾央求道:“表姑,我能不能将阿宝带进去?”魏语凝不解,“阿宝是谁?”“是侄儿从藩地带来的一条叭儿狗。”楚兰委屈的噘着嘴,“可他们说,如今宫里不许养狗,那些奴才就硬把阿宝给拦下了,不定会怎么虐待它呢!”魏语凝沉吟片刻,轻轻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只管带进来就是了,就说太后她老人家嫌宫里冷清,想要个猫儿狗儿的作伴,谁还能不许?”楚兰到底有些畏惧魏太后,“使得么?”皇祖母虽然疼他,翻起脸来却也唬人的慌,只瞧长乐宫那些人面对魏太后都是战战兢兢的,楚兰便知这位皇祖母绝对得罪不起。魏语凝正要说话,素英悄悄提了提自家主子的袖口,“娘娘……”这种事还是别胡乱答应的好,宫外的畜生谁知道有些什么脏病,好歹得顾着琼华殿那位呢。魏语凝剜她一眼,素英便不敢作声。魏语凝仍旧拉着楚兰的手,盈盈笑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难道你忍心让阿宝在外挨饿受冻?天越发冷了,那些人恐怕连口热汤都不让它喝,多可怜哪。”那还真是挺惨的。楚兰想起养了两年多的小狗儿,到底孩童的善心战胜了恐惧,他重重一点头,这便决定回去找人帮忙。魏语凝慢慢理好方才被人弄乱的衣裙,轻声叹道:“真是个好孩子。”素英茫然跟在她身后,忽觉手心微微沁出冷汗。今岁的第一场雪来临时,已经是腊月里了,虽然不大,也还是白茫茫地盖了一院子。林若秋一到冬天就爱犯懒,宁愿窝在暖被里冬眠,而不愿起来挪动半步,这时候她当然就把黄松年的建议抛诸脑后:这大冷的天,谁爱锻炼就锻炼去,她是懒怠动弹的。孰料安然却兴冲冲地过来找她了——原本皇帝在这儿时,安然是避之不及的,可最近楚镇已渐渐将公务挪回太和殿办理,因年关将至,面圣的大臣太多,琼华殿始终诸多不便。安然这才斗胆前来叨扰。她自小跟着叔婶在南边过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下雪,这两年才回到京城,可因已是个大姑娘家,甚少有出门的机会,耳目所见唯有庭院中的一角,总不得尽兴。进了宫反倒活泼跳脱许多。林若秋被她从被窝里拉起来,脱离了醉生梦死的安乐乡,不由瞪着眼道:“少来!我可不去受冻。”她天生就是个俗人,缺乏对诗情画意的热爱,好好的赏什么雪景呀,还不如煨几个热腾腾的红薯芋头,那才叫香甜。雪能吃吗?安然见她不肯接受邀请,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慢悠悠说道:“可我听说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好,那梅花上的雪水泡茶格外香甜,jiejie你不想尝尝?”林若秋果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