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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把你能的,”赵辉掐他:“狗急了还跳墙呢,我看他昨天呛得够受。”想来越发不安:“昨儿个你收工前,我不是跳出来了吗?他正带着几个人欺负赵喜呢。” “看出来了,不然我能把人要过去?”纪康刮刮他鼻子:“我老婆都要英雄救美了。” “……”赵辉微窘,拨开他的手:“别捣乱,跟你说正经的!”他皱着眉:“你别不当回事儿,越是傻大胆儿,越得当心!” “知道了,我谨遵教诲还不行?”纪康拉拉他耳垂,笑问:“欸,想好了去哪儿没?别真叫我去当渔夫哈。” “啧!”赵辉又拍开:“手咋这么多!”瞪眼:“当渔夫咋地了?委屈你了?” “好玩儿嘛,rou嘟嘟的。”纪康不甘不愿撤了手,搁他腰上:“真的,还十来天了,回去赶紧打算打算。要收拾的,要交代的,提前打点了,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你才好玩儿!”赵辉回揪他一记:“这耳朵也不错,嘿嘿,旺夫相。”他手撑下巴,琢磨着:“过两天我先把咱俩家地里的东西收了,还得下山买点儿粮食。” “啥旺夫啊,典型的旺妻好不好!”纪康不愿意了,搓着耳朵:“不懂装懂,得亏不要你打卦骗钱,不然开摊儿准挨砸。”说着欠起身:“对了,”掏出个信封给他:“二毛还托我帮他打听矿价,你要不先下山?他恐怕赶着用。”又道:“正好叫他找两个人,把粮食给你一块儿抬上山。” “去,你才不懂装懂,要旺也是我旺你!”赵辉接过来,叠起收好:“那我后天就给他送下去。”说罢撅起嘴:“抬粮食就算了,总麻烦人不好。再说,他这会儿都对我有意见了。” “他就那脾气,跳两下就完了,”纪康道:“你别理他。”随即满脸坏笑:“我有说你是我的‘妻’了?干嘛急着大包大揽,啧啧,真不害臊。” “你!”赵辉跳起来撕他的嘴:“我叫你嘴欠!” “哎呀!别掐了!投降了!”纪康抱着脑袋翻身就跑,远远地叫他:“快来呀,咋那么能磨蹭。” “哼!”赵辉成心慢腾腾,挪过去接了那只手,是不想让他送得太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就有了预感,在回想中,在纷乱交织的片段里……那个人,那一天,那个阳光普照的雪地晌午,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温软的微笑与温暖的臂膀,扯不尽,尽是历历如新的,依恋与痴缠…… “你赶紧走,”赵辉吃完了干粮,把包袱系上,推他。这都过了晌了,那人还没有回转的意思:“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嗯,”纪康看看天,拉起他:“过了前面坳子我就回。” “唉,真不用!咋那么哆嗦。”赵辉甩脱手:“我自个儿不都过来了?!” “反正请了假,回去也是闲着。我走得快,”纪康拽住他:“咱路上又歇了那么久。得了边走边说。” 赵辉道:“我走得更快,”无可奈何被他拖着往前:“要我一个人,早过了那坳子了。” 纪康低头笑,睒眼瞅着他,突然亲过来一口:“老婆……好喜欢你的。” 赵辉这还皱着眉,懵然就红了脸:“呸……”好半天才想起来低骂一句,也转开头:“好端端地……发啥酸……” “嘿……”纪康不吱声儿,握紧了他的手。 赵辉反攥住那只手,过了会儿才叨咕:“骗子,”看向一侧山岭:“不吭不哈就自个儿溜了……要我不来找你,”他怨怼地:“还不定要野到哪儿去呢……” “哪有啊?”纪康叫屈:“收拾那烂摊子不是嫌麻烦吗,就,就偷懒了……”说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想你会拦着不让我来这儿。”他绷起脸忍住笑:“其实我回村儿等过你几天,趴你家窗台上左盼右盼盼不来人,还蹭我一鼻子灰,唉,只好先走了。”又洋洋得意晃着他手臂:“我就知道,老婆肯定要来寻我的。” 赵辉笑骂:“闪一边儿去。”死小子逮着牛皮就吹,只顾油嘴滑舌:“我还趴你床头磕一脑门子灰呢。”说罢不由微蹙了眉,李氏要真容他走得进家门,他俩也不用愁上这些年了。 “嘿嘿,”纪康笑嘻嘻扯住他:“干啥不挑别处趴,非要趴上我的床?” 赵辉恼,一记眼刀劈过去:“又嘴欠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纪康脸色一正,拉着他赶紧跑:“咱接着赶路。” “喂,”赵辉却站住,指向一边儿:“那树杈上,不是乌骨藤?看着挺匀净,”回头推他:“你给我上去揪一把。说了一年还没给永诚逮绣眼,”他道:“正好编个笼子先让他耍着玩儿。” “永诚?”纪康本来已经跳起身,立马撒了手:“又不是啥公子哥儿,想玩雀仔自己抓呗。走个路还惦记他,”悻悻拍着手:“哼,从来也没见你给我送个啥。” “啧,你跟人小孩子比啥,”赵辉哭笑不得:“赶紧去!” “我也是小孩儿!”纪康咋呼:“不行!你就得先疼我!” 赵辉受不了:“你害不害臊啊?” “我就不害臊了,怎么着?”纪康梗着脖子耍脾气:“不行啊?” “……”赵辉没辙:“得得,待会儿先整个笼子把你塞进去!”推着他往树下走:“少罗嗦,赶紧上!” “哼,谁怕谁,你编了我就敢进。”纪康这才不甘不愿往上攀,犹自嘀咕不休:“那小耗子,吱啊吱啊叫都叫不响,看着就烦,还成天当宝似的……” “你才耗子!”赵辉抽他脚后跟:“再上去点儿,欸,对,就那根儿。” 纪康扯下来,拿刀子割了缠成一团儿,塞给他:“说好了啊,有我的啊。” 赵辉‘噗’地笑:“行,”拽出截细的往他手上一缠:“你的!瞧这多好,比猪笼子强吧?” “哼,就会耍赖。”纪康拉起他腕子:“快走吧。”一路送他过了坳上的缓坡才站定,瞅着他:“自个儿当心着点儿,下山别忘了找二毛。” “忘不了。”赵辉转过身,向着他:“你也是,别累着,别忙往回赶,咱不差那一天两天。”说着抬手去整那吹乱的蓬密黑发:“野人似地……”那一会儿,他真觉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还要他仰视的男人,像极了个淘气捣蛋又贴心的坏孩子,半会儿都离不开身,倏忽就哽了嗓子,再说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