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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地抽烟。 远处只有夜色如潮,一勾弯月倏忽而逝。 心脏成了只皮口袋,说不清的情绪像风一样呼啸着灌进去,越撑越大,最后几乎要爆裂开来。 我身上只有那张几千块钱的存折,却觉得自己拥有一切。 我想起武侠里那些侠客去见心爱的姑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胸腔里怀着一寸幼稚得令自己发笑的豪气,烫得手和心都微微发颤,月下千里走马,一路素光同。 管什么风刀霜剑,我愿意为他仗剑闯天涯。 作者有话说: 日更要命。后面该是俩主角内部的感情危机了,预警一下。另外就是之前说过的,请不要用二元对立简单评判人物对错,我们看到的世界都是何遇君眼里的世界,是他主观世界的外化,并不是绝对客观的上帝视角。这故事里没有道德楷模,普通人都有缺点,都会犯错。 第50章 关庭打电话来时,我正在研究怎么把桌上的二两面吃完。咽下二两面对最近这段时间的我来说是件不大容易的事,面碗仿佛成了个聚宝盆,源源不断地长出新面条。 关庭说她这几天总接到sao扰电话,还有人问大学时我是不是跟她同居过,说我是同性恋,让她离我远点,以免被骗。她莫名其妙,找到个贸大的师妹一问,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起末。 她说到“瞿男”两个字,我心里条件反射地涌起一阵反感。也是到这时,我才惊觉自己已经实打实地不想再听任何人谈起这件事了。 师妹告诉关庭,她的事情据说是本校的一个师兄披露的,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校外的社区论坛,一些看热闹的网友就把她的电话号码和在校时的学籍照片贴得到处都是。 “肯定是孔英光那个王八蛋。”关庭提起这三个字口气都变了,又问,“你们学校没为难你吧?几个电话我都被烦得要死,你和孟潜声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你别cao心了,把你拖进来挺不好意思的。”我随口扯了个谎,“换个号码就清静了,反正这事儿都过去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些不要脸的玩意儿我全都骂回去了,真以为女的就可以随便捏,看我不骂得他爹坟头长草!” 我忍俊不禁:“你这张嘴啊,真是绝了。” 她直乐,说你跟孟潜声这对儿熊猫可得看好,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我笑得后脑勺一抽一抽地疼,说能有哪门子的喜酒,我俩喝你和你家杜勋的还差不多。 关庭只是跟着笑。 我的论文照旧躺在电脑里,审稿怎么也过不了。长时间对着屏幕,到夜里眼睛一见那白花花的光线就疼得睁不开,止不住地冒眼泪。 第三天夜里,我又半途惊醒,冷汗浸得枕头上全是湿漉漉的潮气。开灯换了个枕套,再躺下已经睡意全无,耳边仿佛听见有人远远地说话,又听不真切,凝神细听,慢慢地又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因为睡眠太浅或是梦境太真,我间或分不清现实和梦里。明明人已经清醒,那些辱骂声却还在耳边嗡嗡狂震,身体像被打翻的水罐,冰冷湿黏的汗水从每个皮肤相贴的缝隙里钻出头,嘶嘶地吐着温热的信子。 望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我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接近凌晨两点,我鬼使神差地给孟先生拨了个电话。 这几天他的电话一直关机,我甚至想过以失踪为理由报警。就像我爸妈说的,依他父亲暴烈的脾性,孟潜声如果躺在遍体鳞伤地医院里,一点儿也不稀奇。 电话竟然拨通了。 响到第十七声,终于被人接了起来,但没有声音传来。 我等了一会儿,那头还是悄无声息,但确实又显示通话中。我不敢贸然叫孟先生的名字,试探地“喂”了一声。 “……何獾?”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孟潜声!” 他立刻问:“你在哪儿?你电话一直关机,我都准备按失踪人口报案了。” “我在学校这边。”我忍不住笑出来,“我手机被我妈扣着呢,买了张新卡。” 孟先生说他今天夜里刚回来,在市区的佳华公寓里。我们俩真没默契。 我想见他想得不得了,说话的时候像有一万根针在扎喉咙:“我现在过去找你。” “别闹。”他这样说,语气没有一点儿责备的意思,“都几点了,不安全。” “我爸妈来逮我怎么办?” “谁半夜来逮你?”他不禁笑了,“睡觉去,明天起床把你东西收拾好过来,或者我去接你。” 我不知道孟先生是怎么从他爸手底下脱身的,但肯定脱了层皮。因为第二天我见到人,他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三四处擦伤和淤青,大热天还穿了件长袖衬衣,一掀衣服,底下果不其然紫红青乌的,衬得几块好皮好rou更加惨淡,我想抱他一下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我没提被爸妈锁在家里关禁闭,最后还是听孟先生的劝,在路上随便找了个电话亭打回家,免得我妈真以为我应了她的话,半道上被车撞死了。不意外的,我被骂个狗血淋头,她直接利索地挂断,我全程一句话也没插上。 孟先生在几步外的地方等我,问我怎么样,我说我已经被老何家除名了,我妈说她没生过什么不要脸的儿子。古有文君,今有你何哥,不然咱俩当酒贩子去卖假茅台吧。 他被我说得藏不住笑,但眉头微微拧着,看起来万分无奈。 那两三个月我们真是好得不像话。 我一点儿不察,有天晚上我盯着厨房的水流出神,孟先生突然笑道:“怎么这几天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怕我跑了?” 我这才发现近来黏他黏得过分,只差要求他把我装进贴身口袋,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嘿嘿笑两声敷衍过去,借口改论文溜了。 他走进卧室,我正蒙着被子,处在睡意朦胧的当口。在床边坐下后,他拧亮了床头灯,把灯罩往旁边撇开,低声问:“延迟毕业的申请交了么?” “还没有。”我有点不想看他,撇过头,“延毕有用吗?” “我说的你该不爱听了。”他摸着我的后脑勺,“如果你真想揭过去,最好去找查朋义。” 我嘲道:“下跪求他?” “我觉得他就是想让你低头。瞿男手机那么关键的证物,说丢失就丢失,不管是不是他的关系,这里面明显水深,你也别蹚了。” “他们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还准备查下去,就只有提请上面的检察院。” “为什么总是要我管?”我烦躁地一扯被子,“亲生女儿不明不白地死了,父母拿上钱就可以不闻不问;我来当出头鸟,反而说我造谣污人清白!我被人rou,什么私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