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7」
乔一帆现在很懊恼。 他将患者妥善安置后，叶修和他讲了这个一过性昏迷的omega病人；CT片子也很快赶出来了，只等明天的影像报告就可以明确诊断。叶修严肃地说：很明显的SAH出血灶，病人的血压是不是又高了？该降压就降压，该脱水就脱水，该做腰穿就做腰穿，等他们的结果就晚了。他很赞同，追着问了几个细节问题。而叶修抬手看了看表，乔一帆一惊，连忙摆手：对、对不起，前辈！我问的太多了，前辈先去忙吧。叶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的多是好事啊，问的都是好问题。走吧，我办公室还有台电脑，去我那儿说，顺便你也可以工作。 ……于是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叶修坐在他的对面，皱着眉头修改文书，乔一帆猜想，是最近科室在向医院申请的急诊院前急救设备添置。叶修为了这件事加班加点好几天了，上面却迟迟不过审，一是因为国内没几家医院在做这个项目，二是叶修要的钱太多了。但冯宪君能透过这份申请文书看到叶修的超前思想，认为如果他们能率先做好这方面的工作，那一定对医院的名气有大提高、甚至推动医疗行业在这方面的进展，于是他和其他行政单位开始了长久的拉锯战，文书被打回好几次。乔一帆连敲键盘都不敢太大声，怕打扰到叶修思考。 虽然他很乐意和自己的博导待在一起做事，但他更怕干扰到对方工作、耽误对方的时间，特别是自家老师牺牲了本就少有的假期回来加班加点。 “小乔……？”叶修探出脑袋叫了一声，乔一帆一个激灵，懊恼自己的走神：“我在，前辈。” 叶修吸了吸鼻子：“要不是还能闻到你的味儿，我都要以为你走了，怎么连敲键盘都没声儿啊。没什么要问了？” “我……”乔一帆一时语塞，“暂、暂时没有。”他摸了摸自己的防咬环，味道没这么大吧？前辈对信息素原来这么敏感吗？ 叶修嗯了一声，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快速敲键盘，把剩下那点补完了。也没刻意掩饰，乔一帆清楚地听见他的老师在抱怨“张佳乐害人不浅”，然后又剥出一颗药片塞进嘴里。 滚动的喉结……等、等等，生吞药片？不用喝水吗？！ 叶修点击文件保存，将桌面上一摞纸扫开，问他：“和你去看看病人？” “啊……是！”乔一帆立刻起立。 “这么紧张做什么，”叶修看着他，乔一帆一时辨不清他的表情，“王杰希对你这么严厉，条件反射没消完呢？到我这儿了就别束手束脚的。” “不是的……”他红着脸反驳，他怎么好意思说是想着叶修走神了，“因为看见前辈吃抑制剂却没喝水，很在意……” 叶修忍笑：“噎不死，别怕。”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乔一帆脸更红了，“前辈，是在易感期吗？啊，因为我很担心所以……抑制剂一般还是提前一周吃对身体好一点。” “嗯？一帆担心我吗？”叶修伸手摸摸这位博士在读生的头，“我没进易感期，有点被诱导了而已，吃的是缓释片，问题不大哈。”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往二楼去。乔一帆又听叶修在嘟囔：“张佳乐害人不浅。”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乔一帆难免失落地想。 一下午都没来收治入院的病人，也算平安度过到下班了。叶修看着乔一帆低着头走在前面，小孩儿口罩勒着只露出通红的耳尖。他想，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