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庄生晓梦迷蝴蝶

    

★007 庄生晓梦迷蝴蝶



    不太对劲,我这两天睡着了就做梦。

    不知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我来了拜亚姆后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觉多,梦也多,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一点缓冲都不用,每一觉都睡得格外香甜。

    本来我还说好了去逛逛当地的古物市场锻炼锻炼非凡能力,顺便凑凑序列6的非凡材料。但我住在旅馆的这几天内,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在呼呼大睡,一点动力也没有,任凭外界吵得锣鼓喧天。睡着了我就开始做梦,做上一夜的梦。

    梦还是个连续剧。

    第一天夜里,我梦到我转世重生成了一名不眠者途径的序列4,还是贝克兰德黑夜女神教堂的一方主教。不眠者途径就是好使,力速双A的序列4简直是教会的得力干将。而且这具身体的原主还特有钱,专爱干慈善这种赔钱生意。

    我在转世重生之前,原主就经营了不少孤儿院,她倒是聪明,一早就知道如何确立自己的锚。但她没想到的是,她有朝一日会出门就撞上个天使,这天使下手贼狠,一手把她送进女神神国,于是就有了我的可乘之机。

    我是在满是繁星的夜空下醒来的,我的梦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主教诶,序列4诶,果然是梦,现实我从来不敢这么白日做梦。

    作为教会核心培养人物,我从序列4爬到序列3快如火箭。那一阵子我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没事就去原主名下的慈善机构走走逛逛,给孤儿院新送来的孤儿起名。我大笔一挥,孤儿院能凑出几个漫威剧组,哈利波特剧组也能凑两桌,叫布鲁斯·韦恩的小男孩一枝独秀,我准备等下一批孩子送过来时再整个周可儿出来。

    在我纠结给哪一个孩子取这个倒霉名字时,他来了。

    那天我在因蒂斯的孤儿院里忙前忙后,早春的天舒服透了,孩子们下了课,都在院子内打打闹闹。原主以前就喜欢亲力而为,她最爱看到孩子们的笑脸,不知是不是精神影响,向来讨厌孩子的我在看到那些小孩时也不由自主地面露喜色。

    在我陪孩子玩耍时,一个年轻男人走进了孤儿院的后院。他有着因蒂斯标准的长相,栗色卷发拿一根宝蓝色蝴蝶结缎带束在脑后,脸上两撇精修的小胡子,身上衣着打扮看着挺贵气。在因蒂斯这么长的人有很多,但我能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这位男人长得和因蒂斯帝国时期发行的钞票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罗塞尔·古斯塔夫。

    这是什么时候?在梦里以第三人称视角旁观的我想问。但很遗憾,我没法cao控自己的梦境摄像头,只能由罗塞尔的外貌判断个大致……还年轻的罗塞尔,那一定是他称帝之前,可能还要早……

    “先生,您是来……?”我听到“我”开口了,声音柔柔的,像风。

    “啊,第一次路过这里,有点好奇……”年轻的罗塞尔左顾右盼,四周满是童趣的装潢让他像是误入兔子洞的性转爱丽丝。

    “布鲁斯,先去自己玩好不好?”我将怀里的小男孩放在地上,温温柔柔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接着我问罗塞尔。“您想要领养一个孩子吗?”

    “他叫布鲁斯?”罗塞尔表情奇怪地问。

    我以第三视角观察着“我”与罗塞尔,差一点笑出声来。我想,罗塞尔一定是看到了牌匾上的“GF之家”才好奇地来院内一探究竟,没想到还真给他探出究竟了。

    我摆出宁静祥和的微笑:“是,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罗塞尔突兀地问:“这里有没有个叫周可儿的孩子?”

    我笑意更深,开始谜语人:“懂的都懂。”

    他的眼睛亮了亮,问:“女士,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我答:“梅兰妮·墨菲。”

    门外突然传来礼貌却坚定的敲门声,梦境在此处骤然回缩,戛然而止。

    窗外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顶着头晕目眩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看看是什么人扰人清梦。我飞快摸出储物戒指中的人皮面具“羞怯”倒扣在脸上,再一抹脸,变出个我在前台登记身份证明时的普通混血女性脸庞。在睡觉时,我依然保持原来的面容,“羞怯”具有活着的特性,它的负面效果是在宿主不经意间蚕食宿主神志,从而取代宿主。

    我晕头转向地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三名警察,其中两名警察我一眼就能认出是机械之心的人。为首的警察神情严肃,但在看到门内是女性以后,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他举起手里的通缉令,问道:“打扰了,玛卡·巴卡女士,请问您有没有见过画像上这位女士?”

    我定睛一瞧,好家伙,问到家门口了。

    画像上的不就是娜普洛佩嘛。

    我再定睛一瞧,站在后方的两位警察一位是督察一位是高级督察。相比于前方的督察,他们的肤色都不算太黑,眼睛四周肤色与其它地方的肤色相比要白一些,右手虎口与中指处都有不易察觉的薄茧,指甲护理得都很好,却难掩其上焦黑的痕迹。

    我在机械之心前前后后混了两年半日子,你别想骗过这群在序列9就拥有超忆症的天才,你的微表情微动态,还有露出一角的屋内情景,都能让他们推断出你前天吃了什么,和哪一个人上过床,其中有演绎法也有侧写,每一个通识者都能做到。

    我能不知道他们地毯式搜索的这点把戏?开玩笑,老娘在贝克兰德搜欲望使徒时,他们还不知道在干嘛呢。常在拜亚姆的督察哪怕是鲁恩人,时间久了肤色不会浅到这种程度,更不要说他们的手,那是破绽最大的地方,警察可用不着长年累月地cao作蒸汽机与差分机等仪器。这两个“机械之心”成员装得也太不像了点。

    我唇角一勾,装出个设定好的人设来,迷迷瞪瞪地回答道:“她是谁?”

    “您没有看最近的报纸吗?”

    我迷茫地摇头,长至背心的柔顺金发随着动作一起轻轻摇晃。玛卡·巴卡的履历没有任何问题,这个身份被我设定成一位鲁恩乡绅的女儿,出海前往拜亚姆寻找自己在海上发了财的母亲依古·比古。

    “她是因蒂斯的通缉犯,最近逃到了拜亚姆,她在逃跑之前盗走了因蒂斯机械研究院百余件研究产品。”

    放你妈的屁,博诺瓦你真能造谣,我明明才偷了十来件,其他带走的全是我自己加班加点搓的符咒和卷轴,还有点附了魔的武器,甚至我戒指里塞的那堆金镑都是我自己偷偷攒的!

    “女神啊,这太可怕了。”我似是清醒了些,眉头皱成好看的一小团,张口又给自己改了信仰。“你们能不能快一点抓到她?”

    “我们会尽力的。”为首的警察点了点头,颇认真地敷衍我,他的心思已经飞往“娜普洛佩”所在的地方,我知道我已经过了他们这一关。“如果您有任何与她有关的信息,可以通知我们。”

    警察与机械之心走后,我胡乱摸了些零食填饱肚子,一边扯过酒店的纸笔准备写点什么。天完全亮了,我的思维也稍微清楚了些,梦里那个“我”的名字让我格外在意,但它确实是一场梦,因为我在学鲁恩近代史时从未听说过梅兰妮·墨菲的名字。

    我试图在纸上写下罗塞尔、梅兰妮的名字,但当我写到“梅兰妮”时,手中的圆腹钢笔突然断了墨水,险些划破纸张。我另起一行,刚刚吸饱墨水的钢笔还是怎么都划不出字来。

    我在心里纳闷极了,抓着笔向下猛甩。得,原来它不是没墨、也不是堵塞,一行黑墨洋洋洒洒地甩了我一身,在我白色的睡裙上甩出一道墨迹。

    我被这支笔折腾得没了脾气,干脆把它往桌上一撂,它咕噜噜地往桌边滚去,边滚边拖出一道墨迹。接着我双手合十,开始默念“愚者”先生的尊名,请求他帮我为“世界”传达一条见面请求。

    我说,希望他能借我阿兹克先生的铜哨一用,我要给娜普洛佩曾经的指导老师写一封问询信。

    我得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一点也不想联系阿兹克先生,毕竟细说起来那又是一笔娜普洛佩为我留下的风流债。可在梦境碎片的方面,我想他更了解一些,他也更愿意提供给我帮助一些。

    联络阿罗德斯?我可不敢。

    很快,我收到了克莱恩的回信,他约我在明天下午去之前的餐厅见上一面。

    待我收到消息后,又是一阵困意袭来。我顾不上换掉脏兮兮的睡裙,打着哈欠跌回了柔软的床铺内,头脸都被被子包裹住。意识急剧下坠。

    我猜,我又要开始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