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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奉先单手撑着软榻,过于犀利的眼神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淡漠。 这么大的动静,住在对门的人抽刀闯了进来,一看之下又快速收刀退了出去,但很快被另一抹明显不对劲的瘦小身影吸引下楼。 穆焕生喊了半天没人回应,忽然想起莫隐去了军营,头很痛,嗓子很干,眼睛也肿了。撑着地缓缓站起,眼缝间依稀见到个人,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清是谁,嘶哑这声音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洛奉先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反问道:为何喝成这样,哭成这样,你大哥将你照顾的细心入微,还有什么不满意,要这样让他担心? 穆焕生在这种质问的语气下没有不适,反而跄踉着往前凑了凑,终于看清人后哦了声,是你啊,我哥才没有那么脆弱,我都是和他闹着玩的。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看来昭肃还真的什么都和你说。洛奉先眸光淡淡地打量着没有形象的穆焕生,和穆君生真的没法比,最起码没有他的城府,做事也稚嫩的可以,这样的人如何在皇家存活,就算没有人算计,也会迟早出事。 有些看不懂穆昭肃为何会将他如此捧在心上,不过若是此人为皇,倒是谁都舒心了。 洛奉先冰冷的眸光转淡,见他哧溜哧溜地喝着茶水,喝饱后又开始揉眼睛,睁眼睛,睁不开继续揉,竟像长公主养的那只异瞳幼猫,带着几分憨态。 再次疑惑道:皇家礼仪,你学了不曾? 我会啊,还能做的很好。但你又不是旁人,端着姿态很累的。穆焕生试着睁开眼,依旧只能睁开一半,气恼地一屁股坐下,想着回头要怎么解释。 洛奉先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穆昭肃一说起穆焕生就一脸的哭笑不得,却又半分都不愿离开的样子。这般的信任人,想着都舒服。只是夜幕已降临,穆昭肃怎还没来接? 猛地瞳孔一缩,上前捂住穆焕生的嘴,又侧耳听了会,酒楼有暗道?不对劲,住客不从房门出,反而走暗道。 穆焕生呜了声,却被捂得更紧,也掰不开洛奉先的手指,只好跟着他的动作退到了窗户边。见洛奉先机敏地揭开一条缝,望向外头,却什么也望不见,反而一股股水流自窗户上缓缓流淌而下。 洛奉先手指捻了捻,又嗅了嗅,面色一寒,将穆焕生往怀里一拎,猛地打开窗户直接纵身飞下。点足提气,快速钻入巷道,往外围跑去。 天色已黑,垂头看了眼怀里的人,不惊讶也不问,竟然乖巧配合的很,连手足也缠上来减轻跑跳时的负担,这种熟稔,是经历的多了? 没时间多想,很快就看到酒楼在一声声的惊呼下速度地淹没在火光内,照亮了整片夜空。而后一队戊龙卫纵马飞奔而来,全是陌生的脸,里面没有穆昭肃。 宫里的戊龙卫如今是掌握在穆昭肃手里的,之前还火急火燎地非要找到穆焕生,现在有了消息却不来,定发生了什么事。 复又垂头看了会半睁着红肿眼睛,神色平静地望着一切的穆焕生,似是在看熊熊的火光,又不像是。衣袂翩飞中,渐渐闭上了眼,洛奉先,我回宫了,你呢? 这种态度就像是知道了酒楼被烧的真相,不过在洛奉先看来,针对自己的暗杀绝不会如此简单,那么剩下来便是穆焕生了,只无法分辨是小看他还是在警告他。 本以为会一无是处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安定的一面,洛奉先认真凝视住他,我没有去处了。按礼节,你要唤我一声洛殿或是洛太子。要是再不习惯,洛大哥也是可以的。 穆焕生没有回答,转身就往巷道深处走去,走在半道时才回头说了句,洛殿,我只有一个大哥。刚才的一条命,会让大哥负责的。 洛奉先难得地浅笑出声,如清风拂松柳,还真当我是自己人了,就不怕我去找你二哥三哥?你大哥还的起你的一条命吗?说着自发地跟了上去。 两人久久地走不出九曲十八弯般的巷道,最后还是洛奉先似笑非笑地看着穆焕生,待他承认不认路后,才背着他飞纵到高处,瞧着亮如白昼的地方往回退着。 最后看了眼已围满了官兵的地方,背着又开始沉默的人往宫廷方向摸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该闹哄哄的事似乎被写平淡了,QAQ 还想要穆焕生鬼哭狼嚎地吓人的QAQ 绝对的粗长君,酷爱来亲,~\(≧▽≦)/~ ☆、帷幕拉开,皆是棋子 宫门处的气氛紧张而冷肃,只许出不许进,守护京门的也都调了来。 原本因不得入内而吵吵嚷嚷的大臣们在见到卫兵们竖起冰冷的戗戟时,纷纷闭上嘴,小心翼翼地回退,撒马撤离。 其中一位是两朝的言官,由人搀扶着,还在叹息,市坊中心的酒楼焚烧个一干二净,无一人出来,如此大的事,你们竟然不让老夫进宫。你们这些蛮夫, 穆焕生观察了半响,刚动了动脚却被洛奉先一把拉开,并趁乱离开此地。 洛奉先的意思是想再等等,毕竟酒楼被烧这种事并非等闲,万一里面有个了不得的人物是以宫内肯定是要有个及时的态度的。 但若是针对穆焕生,暗中肯定有人不愿他现身。 穆焕生歪头想了想,忽然惬意地眯了眯眼,雇了两匹马飞奔向莫隐所在的暨卫营。 洛奉先没问,暗自观察,发现穆焕生并非如穆昭肃所说的那样调皮捣蛋,又不知人事,反而遇事沉稳而冷静。 奔到暨卫营时,里面守备森严,差点被射成了筛子。穆焕生依旧无法进去,既没有皇帝老子的手信,也没有皇子身份的证明,便蹲在弓箭手的射程外烧起了火堆。 外面有护卫林,夜晚风大,若是一不小心便会引成火势,里面的人定会出来。 洛奉先侧身拨弄着火堆,看着满眼狡黠,眼珠子轱辘转的穆焕生,很想朗声一笑,不知道这人和昭肃相处时是不是也这般的机灵。 果不其然,两名兵丁和一名军职稍高的缓缓纵马而来,这几人目光交换后,纷纷下马行礼道,不知四皇子来此所为何事? 这里是军营,自有规矩,这点穆焕生还是明白的。但依旧无法给好脸色,刚才要不是洛奉先在,哪还能站直腰背说话。 也不多说,直接问道:莫隐呢?我想见他。 其中一人表情古怪地回道:莫领事两个时辰前就出营了,是大皇子的人持着皇上的手信寻来,也不知说了什么,就急急地跟人走了。 穆焕生思索了会,眼眸晶亮地看向洛奉先。 洛奉先竟然读懂了他的意思,缓缓地开口道:两个时辰前,昭肃找你找疯了。 穆焕生咧嘴一笑,白牙亮闪闪,眼睛晶晶亮。 洛奉先默默地别开脸。 厚着脸皮穆焕生觉得莫隐大概是出去寻自己了,但心里依旧不踏实。 今日发生的事情就像一环接一环,丝丝入扣。先是听到宫人在讨论酒楼如何热闹,如何好玩,碰巧还是穆昭肃难得出宫不在身边。心痒之下不但顺利逃脱,还去了酒楼,并遇上了穆君生和大哥,还有这位洛奉先 穆焕生定定地看着洛奉先,你和穆君生交好吗? 如此突然的一句话,洛奉先原本还有些诧异,但很快沉下脸,冷哼一声,甩袖就骑上了马,很快不见踪影。 穆焕生呆了呆,垂头丧气地与这三人告辞,也骑马离开。 他很想莫隐了,想看看他。本以为这次能趁乱见上一面的。 但穆昭肃什么都能答应,就是没准许两人见面,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要是再提,他就会眉结紧皱,一脸担忧地凝视着你。这样的目光穆焕生很是吃不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扯着穆昭肃的袖子让他讲关于莫隐的各种消息。 穆焕生任由马匹缓缓踱步而走,边走边思考莫隐会去哪里找自己。想来想去,最可能的依旧是皇宫,若是找不到自己定是会回宫里等候的。 只是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脚步踟蹰。 待回到宫门前的官道时,忽然被拉下马,又被快速塞入一辆马车中。 洛奉先看着穆焕生呆呆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吓到了,虽然抿嘴没说话,但还是一脸冷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穆焕生垂头盘坐,整个人蔫巴巴的,全无先前的机灵劲,没被吓到,早就认出你了。什么事? 洛奉先顿时拧眉,没有说话。 穆焕生以为对方是在诧异没见到脸就能认出人,只好再次开口,你不像其他贵族还有名仕,衣物上会层层熏香,和阿隐很像 洛奉先楞神,车厢逼仄,对方身上似乎也没有熏香的味道,带点几乎嗅不出的梨花香。而昭肃身上好像确实没有那些软绵绵的味道,只有肃冷的雪松味。没想到还有这种闻香辨认的方法,看来此人心思细腻。 眸子忽闪了几下,复又沉静下来。 进宫传递你消息的,还有原本守卫我的,都一直没回来。昭肃定是有麻烦了,我会进宫,你呢,怕不怕? 穆焕生老实地点头承认,我怕,但我也是穆国的皇四子,若是针对我的,那我更要去,莫隐不能有事,还有大哥,父皇。 别多想,明日各国名仕都会出现,谁也不敢做过分的事,洛奉先想起穆焕生之前的哭泣,顿了顿后,有些僵硬地补充了句,你不会死的,有昭肃和我在。 穆焕生点了点头,我信,你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大哥就拜托你了。抬头看入洛奉先的眸子里,看了许久,看的洛奉先脸部表情僵硬才幽幽地说了句,大哥比五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