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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觉地轻叹一声,雨水从完美的轮廓淌过,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走山路了。于是他调转马头,朝一条小道扬长而去。 如丝的雨从微明的天空倾泻而下,雨帘如玉珠,打碎了如镜的莲池,红莲在雨中微微垂下了头,娇艳花瓣上的雨露,泫然欲滴,苍翠的群山和寥寥农舍在雨帘中渐渐朦胧,仿佛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白纱。 莲池旁有亭,紫衣公子,芝兰玉树,腰背挺拔,立于亭中。伸出手,承接自亭檐流下的雨水,可雨水总是顺着指缝溜走,半分不肯停留。韩非笑了笑,收回了手,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看来这场雨来势汹汹啊。 熙熙攘攘的红尘,遇见或是错过,一程又一程,且行且叹。倏而,从远处依稀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敲碎了滂沱大雨的寂寞。 韩非翩然回头,撑开竹伞,走出小亭,注视着传来声响的远方,是过客?还是归人?眼底隐隐浮动着几分期待。 马蹄声越来越近,韩非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前方。渐渐的,韩非看见了他,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虽然来者一身粗布素衣,却熟悉得几乎让他眼眶发热。 旧时的温暖阳光柔柔撒入了一方雅致庭院,青竹簇簇,草木深深,水潭中绿萍飘散,红莲花开正好,微风轻起,吹散了一树落叶,嬴政就在那儿。 韩非从地上拾起一片,踏着一地落叶朝他缓缓走来,仿佛走向了一生的宿命,缘分悄然而至。 “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 韩非走得更近,已经依稀可以看清马背上的人了,一声声的马蹄声敲击在了自己的心跳中, 嬴政…… 一片淅沥的雨中,紫衣华服的公子,清贵无瑕,立于天地间。驱马疾驰的人,视线刚刚一接触到那抹熟悉的紫色,下意识地勒马,停在这片雨中。 这一刻,时光的轨迹仿佛被人勒在手中,不再转动。莲叶上的雨露悄然滑落,而自不知。 “先生……”嬴政怔怔地凝视着他,跳下马,在雨中驻足停留。 韩非越走越近,直到走到这个人身前,桃花眼望进了他的凤眼。 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前世,终于,终于得遇他。 竹伞覆上了嬴政,将两人拢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谁都没有说话,静默中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两人面对着面,彼此凝视。 “我在等你。”良久,韩非开口,他非常,非常地坦诚,握住伞柄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嬴政,我在等你。” “先生?”嬴政神色震惊,凤眼微瞪,雨水顺着光洁的额流过线条完美的下颌。他说“我在等你”,难道他…… 嬴政下意识握紧了手,直到指尖隐隐作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骗人!恐防其中有诈! “我想起来了。”韩非抬手抚过他的眉眼,为他拭去脸上的雨水,目光缱绻。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虑,韩非坦然笑道:“如果我骗你,等待你的就是一场伏击了。” 完美无瑕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嬴政熟悉的笑容,思念、喜悦还有无数的情感一齐涌上心头,“失去的过往,全部,都找回来了。” 静谧中,嬴政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砰砰如鼓。他说,他想起来了!繁华到极致的绝色,终于凝聚成一份最简单的简单。 汹涌的感情在胸口翻腾,这样的场景,午夜梦回时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可它猝不及防地发生时,炽热的感情却在血液里更加喧嚣。 嬴政伸出手,握紧他垂下的另一只手,猝然用力将他拽到了自己怀里。 嬴政用尽全力抱紧这个人,力道之大,仿佛是想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他的先生,终于回来了吗? 低下头猛地吻了上去,唇齿相贴的,是自己所倾慕的柔情蜜意;鼻尖萦绕的,是自己所眷恋的幽兰淡香。爱恨轮转,心中不安,终在此刻填满。 韩非抬手环住了嬴政的脖颈,沉溺在这炽热的情愫中。 你的身影是一叶轻舟,我的目光是河流,所有错过的,终在此刻拥有。 前尘的情,今生的缘,断于乱世金戈的红线,终在此刻重续…… ☆、第六十一章 “咻——” 静默的大雨中,突然传来了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温存,嬴政感受到了一阵杀气,连忙搂着韩非闪身一躲。原本是朝嬴政而去的利刃,此刻稳稳当当地扎进了小亭的木柱中了。 嬴政定睛一看,居然是天问!又看向了那“不善”的来人——那个道士! 将韩非挡在身后,狭长的凤眼里杀意渐起,运功将天问吸过来。镌刻着古朴花纹的绝世神兵,无根水无痕划过,在主人手中肃杀之气愈发强烈。 韩非见他一脸敌意,连忙抓住嬴政的手,无奈笑了笑,“那是我爹,我亲爹。” 嬴政猛然回首凝视着韩非,凤眼里尽是不解,“你说什么?”那个道士……什么时候变成韩非亲爹了! 云崖子撑着一把竹伞,阔步朝他们走过来,收敛了杀气,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道貌岸然的笑脸,直接越过了嬴政,暗中磨了磨牙,无视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气,将韩非一把从嬴政身后拉到自己身边,眼底却依旧温和,笑道:“他身上那么湿,离他那么近干嘛!瞧你衣服都湿了。” 说罢,还不忘瞪了一眼身旁的嬴政,这个……大骗子!亏自己以前还觉得他是好人! 韩非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唉……看来自己这爹还真是不怎么待见嬴政啊…… 嬴政见他并无战意,也将天问收在了背后,狐疑地看着这两人,完全看不出来这道士居然是自家先生的亲爹啊。不过……好像确实是“来者不善”啊。 韩非轻叹,朝嬴政笑道:“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看着嬴政身上湿漉漉的衣物,眉心微蹙,“我让隔壁大娘烧了些热水,还是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再说吧。” 云崖子闻言眉心一跳,脸上温和的笑不禁有些僵硬,道:“那白衣……你是给他准备的?” 韩非想也不想地便点了点头,看到他这么果断点头的模样,云崖子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扔进了冰窟窿,看向嬴政的眼神不禁又怨念了几分。亏他还以为那白衣是韩非孝心大发送给自己的呢…… 嬴政是何等敏锐之人,刚才云崖子一瞬的失落尽入眼底,眼底飞快划过一丝玩味,薄唇也不禁微微上扬。 看来在先生心中我还是比那什么亲爹重要的! 毫不在意云崖子对自己的“不满”,学着刚才云崖子的做法,径直越过了云崖子,走到了韩非身边,牵起了他的手,“那先去换衣服吧。”话音刚落,韩非便拉着嬴政一起走进了一间简朴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