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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韩非见他不答,又喊了一遍。 “本王的马夫闹肚子了,现下无法驾驭马车,司寇大人可否送本王一程?”嬴政说得煞有其事,目光真挚而诚恳。 韩非虽然觉得此举略有不妥,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左右不过是送他一程。 “公子,您忘了吗?我们与王爷不同路啊。”谭鲁说了一个无比蹩脚的理由,刚说出口,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心中无比希望韩非能拒绝他,可韩非居然答应了!好吧,先不说人家都已经坐上来了,就算没有,谁有胆子拒绝一个王爷啊! “多绕一段路也不碍事。”韩非笑道。 韩非和谭鲁的反应,嬴政自然是尽收眼底了。可萦绕在心中的疑问却更多了,这个叫谭鲁的人,他究竟在慌乱什么?他好像并不希望看见本王。而韩非,对自己简直……简直就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对于敌人,嬴政一向是雷厉风行,出手果断的。可韩非不同,情人不比敌人,有些事他还是愿意当面确认的。给他,也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韩非自认一向能言善辩,只要他愿意,他和任何人都能结交,只是,眼前这个嬴政,却让他无所适从,甚至如坐针毡! 因此,一路上两人都相顾无言。谭鲁一边驾车,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车里的动静,所幸车里并没有任何交流的声音,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全力加速,只盼能早点到达王府,送走嬴政这座瘟神! 疾驰了一会儿,谭鲁勒马停在了王府门口,为他们打开了车门,道:“王爷,到王府了。”谭鲁心想道:瘟神终于走了。 嬴政闻言,对着一旁的韩非微微一笑,客套道:“有劳司寇大人了。” 韩非报以一笑,“王爷不必客气。” “只是天色已晚,终究是本王耽误了大人的晚膳时间,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嬴政微微别过了头,一副愧疚之像。 韩非笑了笑,“哈哈哈哈哈,王爷不必如此,不碍事的。” 嬴政又对韩非笑得温和无比,道:“王府内已备好了酒菜,还请大人务必赏光!” 话音刚刚落下,嬴政飞身向前,一脚踢向了谭鲁,动作太快,谭鲁甚至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防御,胸口传来了一阵疼痛,顿时倒地不起。 韩非见这阵仗,也是一头雾水,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他了,“王爷,您到底——” 踹倒谭鲁后,嬴政的嘴角得意地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揽住尚在困惑中的韩非,直接飞身而起,直直越过了王府大门,丝毫不理会倒地的谭鲁,朝府内飞去。 谭鲁见韩非被掳走,连忙挣扎起身,正想进府找嬴政要人,可正要靠近大门,极有眼力见儿的侍卫却将他死死拦住。 谭鲁见状,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是典型的羊入虎口吗? ☆、第五十一章 嬴政飞进了府中前庭,便放下了韩非,庭中空无一人,依旧挂着看似温和的笑,“司寇大人,请!”做了个请客入门的动作,嬴政举止优雅,挑不出一丝毛病。 韩非显然不吃他这套,皱起了眉心,“王爷打伤了我的人,这是请客?还是强留?”一向温润的声线也染上了几分冷意,他没想到,这嬴政竟无礼至此! 嬴政听出了他言辞中的不满,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本王说了,府中已备好酒菜。” 韩非见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沉默了片刻,心中怒意更甚,一向温润的眉目此刻却像是结了霜似的,依旧耐着性子问道:“王爷究竟想做什么?” 嬴政深知韩非的秉性,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但若是真的厌恶一个人,也断不会喜怒形于色,只会逐渐冷淡疏远,直到将人彻底隔绝于自己的世界外。 而今,这副冷淡防备的模样竟然是对着自己,嬴政心中亦是怒意滔天,压抑着开口,声音有些喑哑,“为什么要走?” 这个答案,嬴政非要亲自得到不可! 韩非闻言,抬眸望着他,似是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轻轻一挑眉,语气甚为不满,问道:“走?往哪儿走?王爷强留韩非,韩非走得了吗?” 嬴政眼底一片冰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突然伸手死死钳住韩非的下巴,冷厉的凤眼逼近那桃花潭,冷笑道:“敢做还不敢承认吗?” 杀了那么多侍卫,扬长而去,还装作是辽戎人下的手!秘密归京!背叛自己!选择支持嬴悦!这一桩桩、一件件还要别人重复给你听吗?难道他会后悔吗?不,他不会!韩非怎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呢! 韩非的下巴被钳住,用尽全力挣脱,可他钳制住自己的手却撼动不了分毫,还是动弹不得。又被嬴政冷傲的态度所激,眼神倏然变得凌厉起来,冷声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韩非与王爷素昧平生,王爷今日伤我忠仆!强掳韩非进府!究竟意欲何为?” 嬴政被他的话一惊,心脏猛地一缩!什么叫做素昧平生?哼,多么讽刺!明明都已经肌肤相亲,他却说素昧平生! 凝视着韩非那双依旧美丽的眼睛,神采却已不是他所熟悉的了。难道…… “你,不记得我了?”终是问出了这个令嬴政不敢置信的念头。 韩非瞥了他一眼,道:“韩非只是去过王爷辖地,从未见过王爷!” 他,韩非,不记得自己了!竟然,不记得了!霎时间,一股难以言明的凉意笼罩了全身,仿佛是被人扔到了冰天雪地中。 难道,眼前这个韩非是他人冒充的? 不,不会的。嬴政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 他怎会认错韩非,眼前这个人确实是韩非无疑。世间的人千千万,苍生寥寥,自己的挚爱,又怎会认错! 嬴政瞬间瞪大了凤眼,怔怔直视着这双依旧艳丽的桃花眼,眼中的神情确实不是他所熟悉的温柔。冷漠,提防,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现在,他居然在厌恶自己…… 为什么他会忘了自己?是谁?究竟是谁做的? 是淑妃和嬴悦密谋?还是皇帝算计? 嬴政垂下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心中气愤不已,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 韩非见他半晌不说话,又感到嬴政钳制自己下巴的力道似乎松减了几分。抓住时机连忙推开他,远离了他一大步。 视线从韩非的腰间划过,原来悬挂着赤螭的丝绦,现在却垂着一块白色碧玉。 原本的愤恨被苦涩所代替,嬴政看着他一脸被防备的模样,悲伤在心头蔓延开来。 转过身,背对着他,眼底划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伤痛,选择不看他。 “你,丢了一块玉。”嬴政最终如此说道。 说罢,便丢下韩非,一个人离开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