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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旁的人站起了身。 然后,一把撕破了身上的皮囊,现出了苍白细长的、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异族身躯。 听闻着边境这些邪魔的事情,却从未亲眼见过他们的普通百姓顿时被吓得尖叫不止,四下逃窜,这些潜藏在他们之中的异族却飞快地攀爬上了附近的建筑,几下跳跃便来到了高处。 无数城池,细长的黑影跃向高空,接住了向着此地坠落的火流星,然后握着将这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的业火在夜空下发出了吼叫,转身将手中的火球向着这个城池最繁华的地方扔去。 火焰接触到木质结构的建筑,立刻找到了附着物,肆意地燃烧起来! 火势迅速蔓延,火光照亮了天幕下的无数座城池,城中的百姓原本向着远离天外邪魔的方向逃窜,可是却被眼前迅速燃起的火墙挡住了去路。 “啊啊啊——!!” 前有火墙,后有邪魔,他们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才是安全的。 被父母护在身边的幼童眼中映出这遮天的火光,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天外邪魔的吼叫,深深地感到害怕。 这是征兆,也是信号。 所有显出身形的天外邪魔都知道,人间的帝王已经失去了力量,而他们的大军也已经开始了攻击,内忧外患,正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他们中的一些立刻放弃了自己所栖身的不起眼的城池,从城墙中飞跃而出,然后四肢着地,急速地向着皇城方向冲去,千里刺杀。 大陆上处处魔影,四个边境都压力倍增,容衡当夜就赶回了南边。 四境之中,天外邪魔聚集最多,压力最重的就是连云十八堡,其他三面都有高手在,只有连云十八堡向来只是以阵法和堡垒守卫,一旦被攻破,里面的人就无法以血rou之躯阻挡邪魔大军。 楚向晚身在虚空中,仿佛跟这整块大陆的意志相结合,整块大陆的天幕就是他的眼睛,这上面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能看到。 他看向西北,见到在战场上江寒身穿银铠,手执长戟,在如山如海的天外邪魔中驰骋厮杀,英俊的脸上溅到的不知是谁的鲜血。 东境战场,正临无荒,无荒城城门一开,万千邪道弟子就从其中冲了出来,跟天外邪魔短兵相接。 城中传来一声令山河震颤的怒吼,一只黑麒麟从城中飞了出来,落地时身形增大了几十倍,将天外邪魔的军队如同蝼蚁般踩在脚下。 城中,一道寒光如同耀眼的寒星般向着战场坠落下来,一落地就冰封了万里,将那一片邪魔军队都冻结在其中。 黑麒麟踩踏过去,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天外邪魔都在他脚下变成了齑粉。 城中高处,手执猎日弓,如雪的长发束在身后的慕成雪放下了手臂,绛雪箭在战场上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回来,变回了他手上的戒指。 他垂眸,看向这混乱一片的战场,纵身从这高处飞了下来,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半空中,再次出现已经直直地杀入了邪魔的腹地。 西南方向,除了衡王的军队,还有朵朵密宗金莲深入邪魔大军之中。 密宗僧人行走在这修罗般的战场中,绞杀着这其中身上带有焰光的天外邪魔,不让他们靠近普通人的军队。 战场之外,无数粮草后备正在通过周家的商路,源源不断地向着无荒城、飞星城跟连云十八堡输送。 周玉坐在白玉舟中,俊美如冠玉的面孔因为这段时间的殚精竭虑而消瘦了几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颜色。 舟外正在传来三位供奉跟天外邪魔战斗的动静,大供奉不动如山地坐在他对面,两人面对面地下棋。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白子被杀得一片凌乱,大供奉执黑子,在棋盘一角再次落了一棋。 千机楼,谢眺端坐在暗室中微微发光的法阵,铃铛犹如星辰遍布上空,四面八方都在传来阵阵的声响。 而他却只是闭着眼睛坐在这里,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在心算着时机。 少堡主心念一动,将视角转向了皇宫。 只见皇宫之中,容行坐在桌案后,那向来英俊的面孔上没有了先前的高傲,只剩消沉。 楚向晚不知道那天最后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容行是真的没有控制住眼泪,还是执行了他的计划,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消沉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消失的修为。 正想着,就看到几个大臣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容行面前跪下:“臣参见陛下。” 容行眼皮都没抬:“起来。” “谢陛下。” 在容行叫他们起来之后,几人脸上都带着为难的神色,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怎么?”坐在桌案后的帝王终于抬眼看一下他们,嘲弄地道,“你们来,是要叫朕退位?” 少堡主倏然一惊,什么?退位?! 其中一名大臣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你曾经是我朝最强大的人,可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容行也知道。 因为那一日自己破了禁,失去了历代帝王传承下来的庞大力量,现在根本不可能再去御驾亲征,将那些天外邪魔打回去。 现在这个王朝需要的不仅是一个王者,更需要一个英雄,他已经不再合适了,在很多人看来,容衡才是如今最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你们想要让容衡坐朕的位置?”容行想着,也就随口问了出来,然后看着他们,看到这几人没有一个否认。 他知道朝中现在有怎样的声音,也知道外面还有无数潜入大陆的天外邪魔在向着皇城聚集过来,想要杀死他这个已经失去力量的皇帝。 朝廷力量不足,自然不想再去保护一个没有用的人,让他顶着帝王的名义在天外邪魔的手下死去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把他赶下龙椅就显得要轻松许多。 容行想着,从桌案后站了起来。 他的余威尤在,令这几位大臣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容行一手撑在桌案上,眼睛看着他们,意兴阑珊地道:“好,你们要容衡来坐这个位置,朕就让给你们,但是——” 他说着,从桌案后绕了出来,向着门外走去,“但是,能不能把人叫回来就是你们的事了。” “陛下?!”见容行竟是打算从皇宫离开,这样毫无防卫地独自走向外围,其中一个大臣想开口叫住他,可是却被他身旁的同僚拦住,对他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他是贤妃的父亲,是容行最大的支持者,可是他们的女儿也在宫中做着这帝王的妃子,不是照样还得为大局为江山放弃他? 等等—— 少堡主看着容行就这样走出去,那些人竟然不拦住他,顿时急得不得了。 他没了修为,怎么可以这样离开皇宫? 还有,他没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