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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喂,道长。” 顾景阳照旧不做声。 谢华琅便用肩膀蹭了蹭他,道:“你要是喜欢我,就要说出来,总是闷在心里,我怎么能知道?” “就像刚才,”她继续道:“你明明就是想叫我留在你身边的,为什么不说出来?怕丢脸?还是在等我说出来?你怕丢脸,我就不怕吗?难道我天生脸皮很厚?” 顾景阳看她一看,道:“难道不是吗?” “……道长,”谢华琅气闷道:“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顾景阳神情恬静,目光却隐约含笑,伸手去揉了揉她长发,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洗漱之后,便去睡吧。” “又在转移话题了。”谢华琅念叨一句,倒没有再难为他,先自站起身来。 另有内侍备了水来,二人便去洗漱,顾景阳目光瞥向床榻时,却微微顿住了,同衡嘉道:“你倒乖觉。” 衡嘉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 这天晚间,谢华琅与顾景阳躺在一处,望见帷幔外隐约的灯火说话,她便有些忍耐不住,主动问:“道长,你从前能想象到,自己会在没成婚前,就同人家女郎睡在一起吗?” 顾景阳道:“我从来想象不到,会有女郎那么能说话,脸皮又那么厚。” “……道长,”谢华琅道:“你真的要失去我了。”说完,她翻个身,背对他睡了。 顾景阳默默看她一看,同样合上了眼。 谢华琅等了又等,都在心里数到一百了,也没等到他做声,便耐不住了,悄咪咪的转过身去,就见自家郎君合着眼,竟似是睡着了。 她气的坐起身来,推他道:“你起来!” 顾景阳岿然不动。 谢华琅更气了,伸手将他盖的那边被子扯过去,卷在身上,翻到床榻里边去,恨恨的合上了眼。 顾景阳侧头去看,便见那小姑娘裹得像个蚕宝宝,忍俊不禁之余,又觉得同她这样玩闹的自己,好像太过幼稚了。 “枝枝,枝枝,”他凑过身去,低问道:“你生气了?” 谢华琅学着他先前的做派,假装自己睡了,一声也不吭。 “是我不好,枝枝不要生气,”顾景阳温柔哄她,道:“好枝枝,不恼了。” “我生气了,”谢华琅道:“你哄不好我了。” 顾景阳闻言失笑,温声唤道:“枝枝。” 谢华琅道:“枝枝都睡着了。” 顾景阳哄道:“明明还醒着的。” “奇怪了,”谢华琅道:“明明还醒着,关枝枝什么事?” 第50章 孤独 顾景阳早知这小妖精满嘴歪理,然而能歪到这境地, 却是意想不到了。 “枝枝听话, ”他微微侧身过去, 温言劝道:“不要同我置气了。” 谢华琅翻一个身, 面对着他, 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被子被她卷在身上, 将人缠的结结实实, 她有些费劲儿的将手臂伸出来, 扶住他肩头,低声劝诱道:“你说几句好听的。” 帷幕内光线昏暗,她声音也低,像是香炉中袅袅冒出的烟雾,无声无息见撩拨人心。 顾景阳顿了顿,方才道:“枝枝,你想听什么好听的?” “你自己想。”谢华琅嗔他一句,道:“倘若我什么都同你说, 哪还有什么意思?” 顾景阳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不免安寂下来, 谢华琅也有耐心, 慢慢等他说出口,大半晌过去,见他不曾睡下, 却也不曾做声, 才催促道:“好了没有嘛?” 顾景阳为难道:“我如何知道, 你想听的‘好听的’是什么?” “你个木头脑袋,如何这样不解风情。”谢华琅伸手过去,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气恼道:“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就说句最简单的,九郎,郎君,好哥哥,你开开窍,有这么难吗?” 顾景阳有些窘迫,踌躇一会儿,终于握住她手,低声唤了句:“好meimei,你别恼了。” 谢华琅并不满意,又道:“还有呢?” 顾景阳着实是难为情,眼睫低颤几下,求道:“枝枝……” “不听这个。这么叫我的人多了去了,阿娘叫,阿爹叫,哥哥们叫,长辈叫,闺中好友也这么叫,”谢华琅眉梢一蹙,道:“要找一个只有你能叫的才行,就比如说,除了我,还有人管你叫‘郎君’吗?” 顾景阳窘迫的面颊微红,又是一阵静默,方才低声道:“宝贝。” 谢华琅心里一甜,暗道这株铁树总算能开花了,却没有在情绪上表露出来,继续板着脸道:“还有呢?” 说了第一个,顾景阳便认命了,略动了动身子,到她面前去,低头亲吻她唇瓣之后,连人带被子抱住了,声音低柔道:“心肝。” 谢华琅原本还想再端着点的,听到这儿,却有些扛不住了,凑过去“啾啾啾”连亲几口,展开被子将他裹进去,伏在郎君怀里,依依道:“再叫一遍。” 相隔一层单衣,他们甚至能察觉到彼此身体的温度,顾景阳将她搂的更紧些,低声唤道:“心肝。” 谢华琅心满意足了,要是有条尾巴,估计都能翘到天上去,小脑袋亲昵的蹭蹭他,问:“道长,你有没有这样叫过别人?” 顾景阳早被她磨的没了脾气,轻拍她肩背一下,道:“除了你,谁能叫我说这些?” 谢华琅吃吃的笑,笑完了又满心舒畅。 帷幔内的光线昏暗,连人的面容都瞧不太清,她手指伸过去,黑暗中摩挲他面容的轮廓,及到他嘴唇时,手指却被人含住了。 她的心忽然烫了一下,却没有将手指抽回,帷幔内无人做声,但气氛却不同了。 谢华琅心里忽然有点痒,她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实性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既然定了主意,便不会反悔。 “郎君。”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顾景阳握住她手腕,依依不舍的在她手背上一吻,低问道:“怎么?” 话到了嘴边,谢华琅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顾景阳不明所以,在她手上珍爱的亲了亲,道:“枝枝?” “郎君,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