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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试图站起来,然而因为长久地保持同一个姿势而血液循环不畅的身躯立即对他表示强烈抗议。“宫殿?”蜜萝不禁被一不留神就对自己“五体投地”的男人逗得笑出了声。总算她“良心未泯”——黑发少女俯身飞速把他身体各处狠狠揉捏一遍(那滋味一言难尽,但意外的十分有效,埃里克猜测那可能是来自东方的特殊按摩手段),这才拿出店主的风范,热情推销起来,“那就风信子和郁金香怎样?花型大,色彩也够丰富艳丽,绝对的园艺佳品。我这里的还是拿你和埃里克送的种子培育出来的呢。再搭配一点三色堇,这种花也很好看,关键是不管什么时候种下去,两个月就能开花。虽说它们正常的花期都在春季,但你看,我这里很多同它花期相近的花都开得正好。”埃里克:轻柔什么的,果然是他的错觉吧。“随你。”埃里克脱口而出。他还沉浸于获得蜜萝承诺的兴奋之中——如果说此前他仅把蜜萝作为人世的象征去爱,去向她渴求同情;那么毫无疑问,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缪斯,是他灵犀的火炬与源泉。“随我?你不会也是为我买的吧?”蜜萝一怔,随口笑道,显然,黑发少女对早先离开的菲利普的心思并非一无所知。但她可不觉得那位大爵爷与自己之间已经像她与她的艺术家朋友们一样亲近。也?埃里克心里骤然敲响警钟——从前他之所以能够勉强克制地远望,之前甚至任性地沉迷创作,不过是因为笃信少女的性情正如云上星辰,非凡俗所能采撷。可现在,难道是终于到了恋爱的年纪,他在短暂的缺席蜜萝的生命后,竟听到她用这样带点欣赏的语气提起与另一个异性相关的话题——他确信会送花给少女的只会是对她心怀企图的异性,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或者说,那星辰是因为他那次鲁莽的告白才将目光投向凡尘?而其余人,别说是有闲情来买花的男人,即便只是码头上面目普通、收入微薄的苦工自然也比他这形容可怖之人容易讨姑娘欢心。埃里克又想起蜜萝关于“期盼爱情”的言论,一种专横的妒火忽然自心底涌出,令他想立刻拿来这缪斯的化身供奉在他的音乐国度之中。他盯住少女含笑的面孔,奇异的金瞳暗涌着某种危险的光彩:“我正要邀请你造访我的世界。”“如果你不会再次爽约。”少女答应得很是痛快。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埃里克都神情凝重地等着蜜萝问他关于无故消失的问题。但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蜜萝毫不客气地撵他离开,也没就这个问题提过半句(事实上,尽管她很高兴与西德尼重续情谊,但对这位脾气古怪的艺术家朋友,蜜萝依旧谨慎地奉行着末世中不问他人去留的规则)。就仿佛她并不在意似的。埃里克想,走在阴影里的背影莫名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蜜萝倒是心情极好,送别西德尼后就步履轻盈地往家里走去。尽管这样的天色并不适合一位年轻女孩独自在外行走,但她随养母移居到法国两年多以来,杀鸡儆猴的事情也陆陆续续做过几回。到现在,这一片的熟客已经少有人敢觊觎蜜萝的艳色——甚至克莉丝汀也一并被划入不可招惹的范围。蜜萝到家时,露西已经离开了,但瓦勒里乌斯太太并不是一个人——克莉丝汀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里,如果过没有意外,今晚应该是不会赶回剧院了。蜜萝轻轻松松把一叠盆底有开口的花盆放在客厅靠近卧室的地方,看到另一间卧室的门半开着,金发姑娘坐在老妇人床前同她一起做着绣活,秀美的面孔上含着浅笑,眼下却有一圈青黑,配着略显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憔悴。“克莉丝汀,你今晚跟我睡吗?”蜜萝回来的时候早就过了寻常的晚餐时间,她很给面子地吃完了家里特意留的晚餐,又在养母监督下敷衍地做完饭后祷告,这才兴致勃勃地向jiejie克莉丝汀问道。“不,蜜萝,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mama了。”金发姑娘摇摇头,就像天底下所有称职的jiejie那样温柔地注视着蜜萝,但不知是不是过于温柔的缘故,黑发少女总觉得她眼里藏着淡淡的忧郁。“好吧,那我去把我床上的被子拿来给你。”眼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决,蜜萝也不在意,“明早要我叫你吗?”“不用,你留下早餐就好。”克莉丝汀犹豫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这两天大概没有我的角色,我正好在家陪着mama。”蜜萝微妙地沉默了一下——她总觉得比起陪伴养母,金发姑娘更像是需要陪伴的那个。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没有存稿是怎样悲伤的体验……感觉本章太短小,偷偷摸摸加了一段233按平均日更算,在保持日更的基础上还欠七章QAQ最近家里来客,而且申请了过年期间两周的榜单EMMM^☆、魅影重临蜜萝并不喜欢jiejie身上若有若无的忧郁,但没等她问个清楚,克莉丝汀又精神焕发起来。期间露西告诉她,那位金色眼睛的先生正式与店里签下订单,订购了数量巨大的鲜花,并要求送到通往斯克里布街地道的栅栏门外。联想到歌剧院传说中巴黎公社时期用来关押死囚的地下空间,蜜萝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知道了艺术家朋友的秘密。“蜜萝,你说的没错——音乐天使再度降临了!并且他许诺我成为他新作的女主角!”金发姑娘轻手轻脚路过几间四级演员们的寝室,然后兴奋难抑地摇醒了熟睡中的蜜萝,但随即又在言语里带出些许隐忧,“但我只是个小小的四级演员,他将用怎样的办法实现诺言呢?”显然,尽管金发姑娘同自己的养母一样存在强烈的宗教幻想,但对于“音乐天使”与剧院中流传已久的“歌剧魅影”的传说之间可能的联系毕竟隐隐有所怀疑;但她的导师虽然专横严厉,却也博学多识,才华横溢,令她不自觉地对他存有对父亲一般的敬爱——在这日益深刻的敬爱这种,那隐隐约约的怀疑多数时候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这是自然,毕竟我就此事特意提醒过他。实际上,早在克莉丝汀靠近房间时就惊醒过来的黑发少女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借机挡了挡自己过于清明的眼光。她其实不太赞同西德尼对出现在人前过分的排斥;尤其不明白,她这位艺术家朋友在已经同自己见过一面的情况下,为什么还坚持不愿她面对面的相处,以至于她不得不放弃今后与他时常在花店会晤的计划,转而开始在歌剧院与克莉丝汀分享床铺——一段时间过去,瓦勒里乌斯太太的病情几乎痊愈了,而养女克莉丝汀前段时间不同于寻常的忧郁令老妇人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