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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工作的克莉丝汀首先被排除;她与克莉丝汀共同的养母瓦勒里乌丝太太自然也不能随便告密,尽管无论蜜萝是常跑剧院还是频繁进出教堂,那位心善的老妇人总是难掩忧虑;至于卡洛塔,更不可能坦言相告……于是蜜萝转了一圈儿,苦恼地发现,只有埃里克神父是最安全的“树洞”。但是同一个不能结婚的神父讲少女的小烦恼……即便蜜萝并不觉得羞涩,在瓦勒里乌丝太太常年累月的教导下倒也知道这种行为实在不太妥当。但当神父先生终于按捺不住主动问起时,黑发少女自然也不会顽固地保守秘密。“埃里克,”蜜萝放下圆号,半是抱怨半是叹息,“你们艺术家的脾气真是令人难以捉摸。”“为什么这么说?”事实上,埃里克对蜜萝如此反常的原因大致心里有数,发问时语气不免有些心虚。“他没有告诉你么?”黑发少女看上去似乎更加生气了,“上次,也就是一星期前,西德尼为我授课时,也许是因为克莉丝汀的影响,我发现他的情绪处于非常危险的边缘。出于朋友间的善意,我,嗯,算是动用了一点特殊手段,打算令他放松一下……总之,结果是他令我开始憧憬爱情,却在那之后就从我眼前消失不见了!”“这么说来我那位老友行为的确不妥,不过我想他只是有些忐忑,毕竟他恐怕并不准备这么早对你表白心迹。”面对蜜萝忿忿不平的控诉,埃里克只好干巴巴地解释道。“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渴望我。必须承认,我们的艺术家至少眼光非常不错!”黑发少女神色寻常地说着暧昧与自负的话语,“虽然他平常除了跟你一样热衷于称赞我,送我礼物的频率甚至还不及你——你们艺术家争取伴侣的方式都这么……嗯,不易觉察么?”“好吧,我知道,你大概不会钻研类似的问题。”没等埃里克说点什么,蜜萝已经又恢复了愉快的神情,“不过,我知道你能找到他——麻烦替我告诉他:作为追求者,适度害羞还算可爱,但要是一直这样害羞下去,我爱情的鸟儿可不见得会永远为他停留。”不,你必须是我的!哪怕只为我将你纳入视线以来便经受着,且渐渐急迫的煎熬!埃里克想。他有一瞬慌张,但立刻难掩喜悦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那鸟儿正在他头顶徘徊?”“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你们比我遇见的绝大多数人都更热情有趣,而你已经决心为你的神灵奉献终生了不是吗?”蜜萝大大方方地承认,黝黑的眼眸里却找不到丝毫源于心动的羞涩,“但最终那鸟儿会不会停上他肩头,我也并不清楚。说起来,埃里克,作为我们共同的友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关于我同他可能尝试建立的关系。”埃里克于是明了,这令他深陷爱河的少女或许的确也对爱情有所憧憬,但那绝不会比孩子对某种新奇玩具的向往更加深刻——与他对少女混杂了救赎灵魂之祈盼的深沉爱意更无法相提并论。“我以为他已将自己最真诚的灵魂托付给你了。”埃里克发自肺腑地叹息道。“这我当然知道。事实上,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尝试与他建立一种更为亲密稳定的联系。”蜜萝轻柔地回答,黝黑的眼眸显得认真严肃,“我的意思是,西德尼看上去太害羞了。所以,你认为我需要主动做点什么吗?”“不,你不必做任何事情。”除了爱我。埃里克用尽全部意志力才把最后一句吞回肚子里,并感到一种guntang的情感在自己胸中激荡不休。但表面上,他仍尽力维持着神父应有的端庄,“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作为被追求的一方希望对方做些什么——我非常乐意代为转达。”“那么首先,让他挑个时间同我见一面怎样?”蜜萝说着,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我知道你俩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古怪规矩,作为朋友也理应体贴,但我猜艺术家的妻子总不至于终生不与丈夫相见吧?”当然不会。事实上,人世间没有哪一对夫妻不曾耳鬓厮磨(这也正是他所热切渴望的),但也绝没有哪位女子,包括你的生母,愿意对你这副丑陋怪异的面孔施舍同情……可是蜜萝,你已对我作出邀约,但愿你有朝一日予我真正的柔情;即便不予,我也再不能容忍另一人占有你爱的允诺——从此刻起,你只能做我的妻子,我们注定此生共度!埃里克下意识攥紧脸上的黑色方巾,半响,才就着热血的余温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线干涩的声音,“当然,我会及时向他转达你的意见。”可是在那之后,不仅西德尼依旧毫无音讯,就连埃里克也消失不见了!连乐器和琴谱都没给她留下!黑发少女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西德尼”的表白有所误解——据说艺术家的情感跟他们的灵感相仿——通常来得猛烈,也去得干脆,有时候甚至只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冲动。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艺术家们对美好诗意的感触往往比寻常人更加深刻敏锐,而蜜萝,谁让她正是绘画与摄影最为偏爱的那种,骨rou匀称、容色艳丽的美人儿呢。要是我不小心成了谁的灵感女神,正好又有那么一两支以我为题材的惊艳乐曲流传到后世,倒也十分有趣。蜜萝乐观地想,假装没看到为自己引路的年轻神父欲言又止的神色。“好吧,我就知道是这样——麻烦你了,迪瓦斯,我下礼拜再来。”黑发少女照例把装满糕点的方盒子一个叠一个塞到年轻神父手上,拜托他分给玛德莱娜大教堂底层神职人员们——自从连续两次在教堂扑了个空,蜜萝就在糕点装篮之前加上了装盒的程序,那些小巧的木盒子表面雕着几笔写意的花纹,盒身一侧还有东方风情的锁扣,全是蜜萝闲暇时亲手打磨出来的杰作。与埃里克在时动辄两三个小时的“忏悔”不同;迪瓦斯往往还没把身下的椅子坐热,黑发少女就已敷衍地结束了本次忏悔。年轻神父听了一脑子乱七八糟的废话,还没等他整理出开解、劝诫或赦免的要点,蜜萝已经干脆地离开了忏悔室。因为用时实在太短,交给他的木制餐盒甚至还隐隐残留几分温热。“戴耶小姐!”迪瓦斯看着黑发少女失落而去的背影,低喊一声,觉得自己已经用尽毕生勇气。“马丁神父?”好歹也已经为她见证过三次忏悔,蜜萝一口叫出他的姓氏。少女的嗓音清甜而略带令人爱怜的稚气,这更为迪瓦斯接下来的行为增添了勇气。“戴耶小姐,有件事我也许你该知道,”迪瓦斯细致地左右顾盼了一阵,才稍稍靠近蜜萝,把声音压得很低,“实际上,埃里克并不属于玛德莱娜大教堂,附近教区也没有他的入职信息。事实上,他对我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