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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宛然一笑:“令师药娘子正是亡夫的jiejie。”说着从信封中取出封小信给她:“这是二姐给你的。”却原来信中有信。 何事师父不能当面说,要这样婉转表达?叶凝迅速将信读罢,不由在心里暗叹了声“老狐狸”。 信笺简短,上面只说了一件事——百草堂以药传家,林夫人的一双儿女年少失怙无人教导,药娘子琐事缠身无暇顾及,所以要叶凝留在此地传授医术。 叶凝思之犹疑。巫夜灭国的实情才查到半途,留在这里实在耽误时间。沉吟之间,林夫人招手向方才那女童道:“兰儿,带弟弟过来。” 院里一双粉嫩的姐弟携手走来,八岁的女孩笑颜清甜,男童紧跟在jiejie身后,好奇而腼腆。夕阳斜照在院中,姐弟亲昵并肩,走向慈爱的母亲——这样的场景何等熟悉! 叶凝恍惚愣神,林夫人已笑道:“这就是如兰和如松。” 姐弟俩甜甜叫了声“jiejie!” 叶凝有些骑虎难下的感叹,若在京城提及此事,她必会拒绝。可现在…… 略一考量,她终究不愿虚应师名,耽误姐弟二人,便断然开口:“师父所托,本不应辞。但叶凝俗务缠身,所学尚浅,况尊府家学渊源,叶凝不敢以师自居。夫人若不介意,我常来指点如兰兄妹便可,拜师之事,却不敢当。” 措辞婉转,语意却是截然,林夫人面露失望,却还是笑道:“那就有劳叶姑娘了。” 叶凝点头,林夫人便将信收起:“二姐托我带姑娘拜会公子清,他就在去此不远的扶归楼,明早我陪你过去如何?” - 容城仿京城之制设有东西二市,南曲街离东市不远,街边茶楼衣铺林立,糕点酒香扑鼻。紧邻的长乐街上则多卖笔墨字画、珍宝器玩,两街之间客商往来、文人出入,极为繁华。 位于两街交汇处的扶归楼兼具两者之长,三层的楼阁沿街而立,掩在街边的高大垂柳之间,店外壁上镂有一幅江山图,平添气度。往来顾客中,权贵富商、sao人墨客兼而有之。林夫人携叶凝入内去寻白掌柜,却得知公子清有事在外。 白掌柜笑得客气:“等公子归来,我便遣人到府上送信罢。” 两人失望折返,闲谈中叶凝才知道扶归楼后还有片园子,内有十数幢玲珑小楼,亦有几处独门小院供人歇息住宿。 因其闹中取静,出门是繁华街市,入内是清雅园林,是以吸引了许多贵客往来,为公子清赚了无数银子。 叶凝闻之好奇—— 在京时她只知公子清是江北药界巨擘,杞国南北各处皆有他的医馆,却不知他还做这些生意。金珠所藏必是宫中秘辛,药娘子要她亲自送来,想来公子清必与宫廷关系密切。 他潜身云泽,关注宫中消息,却又在繁华中开辟一方清幽天地,不知是何等样人? 第二天得空时,叶凝带当归外出一圈,恰好附近有处院子闲着外租,叶凝便和林夫人打个招呼,将院子租下。林夫人盛情挽留不住,只得随了叶凝。 那院中本就家具齐备,后晌时叶凝又同当归去东市买些日常用物,就此安顿下来。 当归整理着房间,听得后巷隐约传来的婉转叫卖和孩童嬉闹声音,喜笑颜开:“这地方真不错,jiejie住在这里,不必再cao心京里那些烦心事,正好调养身子。” 叶凝笑而不答。 有些事情一旦成了执念,便是死都无法放下的,哪怕刀山火海,哪怕风雨兼程。 离了京师,未必就得搁置巫夜的事情,当年率军进兵巫夜的正是如今的居于云泽的逸王,那场灭国大祸的起因,或许也能从他那里探得线索? 只是逸王身份尊贵,想从他那里探消息,倒得多花些心思。 叶凝瞧着院里海棠树上正自打架的双雀,扶窗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好久之后,终于开更啦!!希望对各位看官的胃口~~正文之外再放个小段子,博君一笑~~ 凝毒术奇诡,所以者何?得异人授书也!东杞京都有寺曰红螺,寺传千年,僧佛鬼神往来。凝尝独游此寺,于苍松间逢老翁,白袍银须,仙骨道风。凝拜之,翁笑曰:“噫!尔骨骼精奇慧根天成,宜习仙术。”乃授金珠,内藏丝绢,有蝇头文千言。凝习之数日,废寝忘食,遂得神技,施毒解毒,出神入化。 —— 盛京杂记作者是个不靠谱的疯癫八卦道姑,可信度不高→_→ ☆、贰 茶楼逢纨绔 白掌柜如约派人送来了消息。叶凝带金珠往扶归楼赴约时,白掌柜比之前日还热情了几分,带她穿后堂而过,进了扶归园。 昨夜下了场小雨,万物格外清新,园中小楼掩映在花柳之间,错落有致,情致万端。 公子清的产业在容城东侧的坤明岛,却常住在扶归园西北角的小院。甫一进门,迎面便是方奇石,掩在一树流苏旁。天然的山水花纹带出几分绰约,色泽莹润仿佛新经雨洗,形色俱佳。 叶凝宽袖抚过奇石,心内赞叹。 白掌柜在旁笑道:“我家公子爱石成痴,这方山水石取自镜湖,公子很喜欢。” 院中一架紫藤,有两人在花架下弈棋。着青衫者背对院门,正对叶凝的人一袭素白锦衣,乌发散于两肩,正埋头思考。 听到动静,锦衣男子抬眼望过来,拈着棋子的手略微一顿。 白掌柜上前道:“这位就是叶姑娘。” 锦衣男子将棋子放回棋罐中,起身道:“叶凝?” “公子清?” 公子清颔首,向白掌柜道:“棋局放着别动,你先安排天落休息。”说罢,向叶凝做个“请”的姿势,带叶凝进了客厅,便有婢子奉茶。 厅内摆设简单,一壁阔朗的书架,上列画轴绢书并几方古砚,地下一架六鹤屏风,缠枝小几上摆了方精巧奇石,青瓷大瓮中荷叶正好。 叶凝落座后将金珠交在他手里,道明来意。 先帝驾崩的消息早已传至云泽,公子清对这枚金珠的到来并不意外,只问道:“药娘子安好?” 叶凝说了声:“家师无恙,劳公子记挂。” 公子清手中把玩着金珠,又闲谈京中消息,无关宫廷朝政,只是坊间茶肆的趣谈,并城外红螺寺的玉兰。 少时,白掌柜捧着个红木小盒入内,从中挑了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交予公子清。 金珠上花纹繁复细密,公子清将银针在花纹之中游走轻绘,轻微的声响后,金珠缓缓打开。里面是十数朵盛放的花,金色的花瓣薄如蝉翼,精巧绝伦。 成千上百细密的花瓣仿佛绘成许多张奇异的图形,叶凝却辨不出那是何物。 公子清看了片刻,冷哼道:“好狠的女人!”手指微缩,盛放的花瓣便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