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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早和人搭上,带坏了我儿莺莺!” 路珞瑜看着赶来救驾的猪队友,又气又好笑,旁若无人地嗔道:“你来做什么?还嫌不够混乱?” 郑氏也和他说话,尽量保持克制:“惠明和尚,我崔家家事与你何干?你突然闯入我崔家女眷居住的内宅,意欲何为?说不清老身今天要告到法本主持那里,开除你的佛籍!” 卓刀泉刚才还扮演张无忌,下一刻换了一副没皮没脸的表情:“老夫人这话就见外了,和尚我没有佛籍。我不是和红娘有婚约么,红娘没有双亲,到时候还得夫人做主,小婿算是你崔家人,听闻这边吵嚷,想是那孙飞虎余孽上门寻事,特来保护夫人。” 郑氏被他怼得面容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尤其这无赖特意提了一句孙飞虎,言下之意就是提醒老夫人再有权势,面对不要命的歹人仍旧束手无策——没错,正是在下。 路珞瑜脸绷不住,选择站在郑氏这边:“疯和尚滚出去!胡言乱语,有你何事?” 惠明和尚立马怂了,赔笑作揖往外走,“那小僧就在外院护持老夫人平安,打扰了、打扰了……” 锡杖哐啷一声,撞在门楣上,和尚赶紧调整位置,出去还贴心地关上门。 被他一搅和,郑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怒气值一个大招都没成功放出来,路珞瑜见好就收,卖个乖伏地认错。 “事已如此,小姐和那张生情意相投,夫人得好休便休,何必苦追求,常言道女大不中留。” 郑氏坐在椅子上,侧着身子,余怒未消,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骂道:“这事情都是你个小贱人惹的!” “夫人说错了,不是怪我红娘,也不是怪张生、小姐,实是夫人之过。” “你这贱人倒反咬我一口,怎么是我的过?” “都怪夫人言而无信,那日当着僧众的面答应下把小姐许给退兵之人,后来夫人嫌弃张生无权无势,有意赖婚,叫小姐叫他哥哥。既然夫人不肯玉成其事,只合给他一些盘缠金帛,打发他上京去。不该留他在寺中住下,使得怨女旷夫,早晚相窥视。现在木已成舟,老夫人不平息此事,一来辱没相国;二来那张生如果异日名重天下,问起我崔家恩将仇报之事,反而要受辱。即便告到官司,也是夫人治家不严。红娘不敢自专,乞望夫人莫如恕其小过,成就大事。干脆成全他们,便可洗去污点。” 郑氏脸色阴晴不定,内心思忖良久,终是无奈地叹口气,红娘所说的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罢了,红娘你去把莺莺和那张生一并找来。” 老人家闭着眼,背靠在椅子上,心中疲累。她为崔家尽心尽力,老之将至,女儿不肖,为之奈何? ☆、结局 夜凉如水,书生穿着那件长袍,坐在亭中。 张君瑞离家赴京赶考,已经在河中淹留近三月。来时春晓,一雨秋深,婵娟误人,让他一度放弃了进京的念头,说是在寺中税居寻个清净好好温书,实际上几十天来没有一天得清净,吵吵嚷嚷、慌慌张张,空空消磨了时光,所幸愿望得偿,最后这一个月,醉卧温柔乡。 直到今天,莺莺的母亲叫他过去,书生心中恐慌,以为不济也要受一顿骂,可板着脸的郑氏,从头到尾没几句话。她说她同意把莺莺许配给自己,唯一的条件是,崔家世代显赫,哪怕如今式微,也不招白身女婿,要给他治装,择日进京参加今年的秋试,崔家给他养着媳妇,如果他谋得官职,便回来风光大娶。 还有一句话夫人没说,张珙自己明白,如果落第,可能莺莺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崔夫人很冷静地处理了这件事,并让崔莺莺搬去和她同住,也就是说,张生即便留在寺中,亦不可能再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他自己明白,眼前的欢愉是暂时的,为长久计,不能不动身。 莺莺遣红娘问他何日进京,崔母同样答应给他置办一路所需。 出乎意料的是,张君瑞告诉路珞瑜,他决定明天就启程进京。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恋眷之意,当即叫随身的小仆收拾好不多的行囊,喂饱马匹,最后他独自在院中发呆,回想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可能是他一生中最深刻的日子。 他年纪不小了,很快便二十四,湖海飘零久,孑然一身孤,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如愿以偿地拥有了一段不那么轰轰烈烈却刻骨铭心的爱情。接下来要做的是把这份美好继续下去,别无他法,唯有搞定丈母娘,这是一个男人的必修课。 他决意明日就启程进京,不是因为见不到莺莺。在河中耽搁了太久,离秋闱本就时日无多,加上大考前的打点和复习,都需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进行。普救寺不是他心中的安静地方,只要想着莺莺就在身旁,哪里还能看进书? 所以说很多书生梦想的红袖添香不过是文人的无聊想法,真有红袖在侧,琴瑟在御,烛影摇红,还看什么书?红袖会问你,我难道还没书好看么? 张君瑞想到此处,心中柔软,崔莺莺婀娜的身姿和羞怯的表情如在眼前,触手可及。正陶醉着,不自禁伸出一只手,猛地睁开眼,眼前是那可恶的和尚。 “惠明法师。”张君瑞起身行礼。 卓刀泉合掌回礼,现在的张生气度从容,不复小受模样,看着挺顺眼。 两人在亭中坐下,张生先开口:“多谢法师多日来的关照,小可明日便要离开此处,若能荣归,当重谢大师与红娘jiejie为我计冰人之礼。” 惠明和尚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而且是头名状元。到时如小僧还在寺中,必定上门讨一杯喜酒。” 张君瑞没有谦虚,重重点头。 和尚又给他教导:“如果你真的高中,籍入吏部,雁塔题名后,安排官职,你须得选择外出做官。循例不能回你家乡为官,不如就选择在河中府,这河中府如今混乱,武官掌权,虽是一府,其他人必定不肯蹚浑水,而乱中方显作为,如今河中屯兵势力最大的杜将军与你是故交,镇压一个河中府易如反掌。” 张君瑞仔细思索他的话,然后起身离开座位,深深拜了下去,不同于以往做戏似的跪拜,这一礼端端正正,无可指摘。 “多谢先生教我,君瑞记下了。” …… 这是卓刀泉和路珞瑜进入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看到外景,在城北的十里亭中,来时暮春天气,于今已然秋深。 崔母郑氏摆下宴席,也就是简单的饯行薄酒,祭过祖神,热热闹闹的一行人终于渲染出一点离别的情绪。 崔莺莺知晓张君瑞今日就要上京应考,早有准备,没有哭哭啼啼,执杯劝酒,神色平静。卓刀泉代替法本长老来送行,与张生同坐,经过一晚上,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