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囔着嘴将药汤给我,我接过,一口口抿下,胃里暖呼呼的,手也热了些,而窗外景致也白得更加厉害,坠儿担忧地说:“娘娘别一直盯着窗外,太白了,看久了眼睛吃不消的。” 我道:“知道,我在努力找有其他颜色的地方看呢……嗯,是有些乏了,算了。” 我叹了口气,将窗户放下,坐在椅子上发呆。 坠儿道:“娘娘很喜欢雪吗?” “是呀,我以前去过边塞,那里很早就开始下雪,雪比现在还大。” 我很有些怀念,“天总是阴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晴,什么时候会又再次下雪,但是边塞那些树很厉害,再冷的天,都不会枯萎,永远立在那里。” 坠儿捧住脸:“哇,听起来好特别……那……那绛穆也是这样的吗?” 我一愣,摇了摇头,“绛穆并不在极北边,虽然也有雪,但没有那么夸张。” 其实我对绛穆也知道的很少,只有一些残存的记忆,和吴姨的描述。 “绛穆在如今宇国西边,绛穆比较干,不过草却挺多的,如果到了雨季,到处都绿油油的,绛穆族人,便在上面放牧,晚间点燃篝火,唱歌跳舞喝酒。” 坠儿一脸向往:“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你……生下来就在宇国?” “是呀。”坠儿点点头,”但是我父母都是绛穆人。我是宇国长大的绛穆人。” 我疑惑道:“那你父母呢?” 她父母怎么会让她这样一个没长大的、像孩子一样的女孩子来宫中服侍我呢?在我身边,一点也不安全,反而很危险。 坠儿道:“我父母很早就病死了,是吴姨收养我的。” 我点头:“原来如此。那……坠儿,我问你,既然你是在宇国长大,年纪有这样小,想来是对绛穆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必须报仇的理由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来呢?” 坠儿道:“虽然我对绛穆没什么感情,但我对吴姨有感情呀!何况,吴姨从收养我之后,就一直告诉我,一定要报仇,听久了,也就这么想了,哪里要什么理由?” 她说得坦然,我听得却是想摇头,吴侯有时候做事,未免极端了一些。 和师父他们希望我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知道不同,吴姨是希望所有人都一腔心思报仇,我无法指责她的行为,但看着坠儿天真的脸,还是有几分不赞同。 也罢,不必让坠儿涉及太深的事情,她就陪在我身边,偶尔装扮成我躲避视线,接个信就行。 坠儿却不知道我想这些,只有些期待地道:“娘娘,等下您睡觉的时候,我可以出去一会儿吗?” 我道:“你要去做什么?” “隔壁宫的莲香她们喊我去打雪仗、堆雪人!嗯,我们一定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玩的,不会让别人发现的!”坠儿眼睛亮晶晶的。 “嗯,去吧,小心些。”宇国不常下这么大的雪,她会兴奋也是理所当然。 之后坠儿就眼巴巴看着我等我午睡,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先去午睡,没一会儿倒也真睡着了,而且睡得颇好,没有什么奇怪的梦,然而最后却被殿外的通报声给惊醒。 外面一片“皇上万岁”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中还有些迷茫,钟尘怎么来了? 钟尘推开门,没有带任何下人进来,大概见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有些不解,皱着眉道:“你的贴身婢女呢? ” “我让她出去帮我准备吃的了。 ”我扶着额头想坐起来,钟尘越走越近,我竟闻到一股酒味。 钟尘……喝酒了? 等他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的确如此,他平素白净的脸颊上染着淡淡嫣红,我道:“皇上,您喝酒了?” 钟尘看起来倒是很清醒:“小酌而已。” 钟尘并不爱喝酒,他不爱一切会让他不够清醒冷静东西,比如酒,或者,现在可以包括一个我? 我道:“臣妾身体不好,无法行礼,请皇上见谅。” 钟尘今日却很好说话,微微点了点头,道:“无事。” 他心平气和,我却很觉得更加奇怪,疑惑地看着他。 钟尘在我床边坐下,看起来有些乏,将背懒懒地靠在床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一缩,他却握得更紧,我道:“皇上在做什么?” 钟尘道:“离你题梅妃换血都过去这么久,怎么身体还没好起来,手这么冰。” 我好笑道:“这不正是皇上想要的吗?还特意将暖炉都搬走,为的不就是让我身体越来越差,没能力做一些您不想看到的事情吗?” 钟尘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眼中有些醉后的迷茫,但眼中一直有的清醒和犀利却未曾褪去。 他伸手拨了拨那些被坠儿挂着的小暖炉,道:“你的小丫鬟倒是挺机灵,这种办法都想得到。” 我道:“聊胜于无,坠儿也是怕我冷着。” 钟尘道:“也罢,再这样下去也不行,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把暖炉都放回来。” 我越发觉得奇怪,道:“皇上,您到底想做什么?” 钟尘看着我,淡淡地说:“我对皇后好,不是天经地义吗?什么时候起。连皇后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了呢? ” 我道:“皇上何苦说这些?那些暖炉难道不是皇上您自己当初大发雷霆后让人撤走的吗?如此反复,难道是一国之君该有的行为吗?” “皇后原来是这样想,难怪会频繁出宫和我弟弟见面。”他似笑非笑,“看来皇后是觉得,就连那个疯疯癫癫的福王,也比朕当皇帝来得好。” 我故作疑惑道:“我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我已经很久没离宫,何来’频繁‘之说?至于福王,我更是从未见过他。” 钟尘并不与我争,他看着我的手,低声道:“上次不是说过了吗,皇后的指甲不该涂得这样红。” 若是我不涂得这样红,岂非轻易让人看出我指甲中泛白,轻易让人看出我……命不久矣了吗?” 但我没什么力气和他解释,只道:“人没什么精神,手涂得红些,看着也好点。” “马上就是太庙祭祖。”钟尘缓缓道:“还是换个颜色吧。” 我终于明白过来。钟尘忽然又是来看望我,又是关心我的身体、 又是给我恢复暧炉,是为的什么。 字国毎年开春之时,皇帝与皇后都要去玉山之上的太庙祭祖、祈福新的一年风调雨顺,民泰国安,是极为重要的仪式。我现在好歹还是个皇后,祭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