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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人,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去,我愿救回他,哪怕后患无穷,哪怕之后,也行是纠缠不清的一辈子。 支开所有人之后、我将钟尘的血,与自己的血换了一大半,做完一切之后,我头昏目眩,忍不住趴在钟尘床边就那样睡着了,第二日,被带着惊讶的嘈杂声吵醒,我浑身软绵无力,却因为一晚上镨误的睡姿导脑袋更加昏沉,抬眼一看,钟尘竟然差不多好了,原本苍白的脸居然有了几分血色,旁边的太医们纷纷道贺,里里外外跪成一片,说他真龙天子福大命大,又是说我医术高超卓然不凡。 钟尘一语不发,让众人都退下,静静地看着我。 我脑袋又昏,心里又乱,见钟尘醒来,固然开心、却又隐隐有了—点后悔,见他这样看我,更是不开心,便躲开他的目光。 钟尘却栏住我,捧住我的脸,直视我,目光简直柔得要化出水来:“阿昭。” 我闭着眼,就是不看他。 钟尘的吻轻轻地落下,他还是喊我:“阿昭。” 我忍不住了,生怕再下去会不可收拾。 我推开他,道:“做什么?” 钟尘道:“阿昭,是你治好我的,对不对?我昨晚虽然昏昏沉沉、但大概觉到你在做什么……你将什么插入了我的手臂内?为什么这么快就好了?” 他有些不解地掀开自己的袖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口子,是昨晚我为了塞管子而割开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为了他换血,道:“没什么。随便试试罢了。” 钟尘露出一个略有苦涩的笑容,道:“阿昭……” 我最受不得他这软软绵绵地喊我,加上头晕得厉害,实在受不住,眼前一黑,居然很没用地昏了过去。 再醒来,钟尘还是在我边上,眼神中尽是担忧,还有一丝的伤心,他道:“阿昭,你手臂上也有口子。我听说毒谷中有药人,有些药人的血,可以医治百病……” 我不想理他,偏了偏头装睡,没一会儿竟然马上真的又睡去。 那是我第一次换血,的确不知道,原换血,也能叫人元气大伤。 再醒来,钟尘还在,只是显然梳洗过,他看着我,眼神还是十分担忧,而后又拿了汤药,给我喂食。我勉强喝了几口,知道这样的补汤虽然略有成效,但对我来说效果不大。我应该自己给自己开药方, 但不知道为何,我竟然没提出来。 钟尘一陪着我,我无论何时醒来,他都在身边,甚至半夜有时候我睁开眼,他都没怎么睡着,只要我一动,他马上很紧张地搂紧我,他会握着我的手,说我的身子怎么这么冰,然后试图用体温让我暖和一些,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问他,为什么一直在我旁边。 他担忧地说:“换血之后你呼吸很浅,我怕……” 他怕。 钟尘原来也有怕的事情。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他说“怕”这个事。 那一刻,我想,钟尘啊钟尘,我们这一辈子,恐怕是要这样纠缠不清了。 我不会放弃复仇。 但我大概也做不到完全去恨你。 爱与恨,这样浓烈地交织着。 别人不知道我为钟尘换血的事情,但都知道是我救了钟尘。 就算我和钟尘相视一笑,他们都要宣扬成皇后皇上彼此彼此恩爱苍生有福,何况这么大的事情。 因此我不眠不休救了钟尘的亊没一会儿就传得沸沸扬扬,等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之后,每天都有无数人夸我医术高超,又赞我与钟尘恩爱,我哭笑不得,对这些说法,尽量都不做理会。 然而有的人,我可以不理会,有的人……却怎么也不能理会。 吴姨托人想办法给我送来一本书,正是那本,有个地方折了角,里面赫然是呵斥我的话,而两个书页夹层之间,还有一张字条,我看着上面行云流水的字,几乎能想象到吴姨的神色和心情、上面只有两句话——既已决定,何苦回首。勿为痴缠时,终究后悔一世。 吴姨是想告诉我,既然决定要复仇,为何却又要去救钟尘,若是因为一时心软而这么做,恐怕终究会后悔。 类似的话,师父也对我说过,但我到底是做了 ,只好匆匆写了一封信回给吴姨,信上内容大致是说,我从来不想钟尘死,我要的是他痛不欲生,且离开皇位,钟尘被我换血,虽然活过来,但体质会不如前,甚至不再有生育能力,将来后继无人。 这封信半真半假,假的是说钟尘将失去传播后代的事情,其实这独活对男人没什么影响,倒是我……真的不可能再怀孕了。 写好信之后,我马上给了那个给我信的人,让她带给吴姨——这段时间钟尘总是不放心我的身体,不可能让我出宫。 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那人竟然被人栏截,而那封信,没送到吴姨手上,却送到了钟尘手上。 我现在也记得钟尘拿着那封信来找我的样子,这么多天,他终于第一次有怒容。 这有些好笑,我说真的事惹他生气,他从不动怒,然而我写了个假的,他却信了,动怒了。 他将信丢到我的面前,道:“阿昭,你好狠的心。” 我当然不会解释,把那信捏着,故作惊讶道:“咦,居然有人模仿我的笔记捏造事实,皇上您相信吗?” 我颇有期待钟尘的怒火烧的更旺,然而他到底是压住了,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不信。” 于是轮到我惊讶了,我愣了愣,一笑:“那就是了。” 钟尘—语不发,转身离开,这—走,又是好久,他甚至离开了皇宫,外出为父私访。 等他终于回来,便带着个曲魅。 “阿昭?”师兄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 我回过神来,师兄正有些担忧地看着有我,道:“阿昭,你最近怎么总是不然晃神?是因为独活吗?” 言罢,他颇为担忧地碰了碰我的手,道:“你的手好凉。” 我摇摇头:“没什么,习惯了。” 师兄道:“现在是最冷的时候,熬过去,就要入春了。” 我懂师兄的一语双关,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冬天总会过去的,再冷的日子熬过之后,总会有春暖花开。很多年前我经历过一次,这一次,我也一定可以熬过去。 “关于你体内独活的事情……”师兄道:“其实你不必瞒着我,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知道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