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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半个小身板挂我身上流口水的某人,骨碌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下了楼梯,就听楼下大堂里瞎热闹。 “叶先生呢?还没找着?” “没,叶先生的特助也联系不上。” “秘书呢?” “联系上了,说是叶先生昨天傍晚飞的香港,原计划今天下午的航班飞回来。” “下午?老叶先生那儿,得有人拿主意……” “刘管家,老叶先生的情况很糟?” “可以手术,可总得家属签个字啊,老叶先生的身份,没有家属签字,医院就算再多专家,也不好担待……” “那啥,刘管家,叶老头……挂了?”我站楼梯脚,一脸茫然。 “你才挂!你全家都挂了!”刘管家没好气。 我吞了口口水乖乖闭了嘴。 我家……确实都挂了。 剩下我。 刘管家貌似刚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补了一句:“夏小姐?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马上让人给您准备早餐。” 我摆了摆手:“叶老头什么毛病?” 刘管家已经忙得没有空再理会我。 我坐餐厅里,边吃早餐边听刘管家指挥。一会调度专家,一会安排人手,一会给营养师汇报情况,一会吩咐厨子炖汤。 靠,不愧是叶家御用的,果然刘管家确实长着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跟咱家退休的只会瞎嚷嚷的管家那是高级知识分子与精神激动分子的本质区别。 我埋头拼命吃早餐。 “香港那边的别墅电话打过了么?找不着?找不着也得找!” “打叶先生特助的电话,打到通为止!” “给叶氏集团高层以上统统去个电话,看有没有人知道叶先生行程。” “喂?王局长?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叶先生的行踪实在是万不得已……行,行,请您多担待,我等您的好消息……” ……这又不是偶像剧,刘管家你没事喊警察抓叶玺干嘛…… 我偷偷的替叶玺抹了一把同情的小泪花,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内啥,刘管家……” 换来狐疑的目光一瞥。 “我……反正也闲着……” 不太耐烦的目光又一瞥。 “不如,就去帮叶老头签字手术吧。” 我挺了挺骄傲的小胸膛:“老娘,也是家属!” 清楚地看到刘管家砸了握在手里的青花瓷古董电话。 …… 叶老头的病,算不得大可也不算小病,心血管堵塞。 大半夜里闹胸闷,送医院一检查,可就住下了。结论也下得快:搭支架,尽早手术。 叶老头的家庭医生,声明赫赫的心脑血管专家陈教授握着小手绢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早喊他住院手术,愣是不听。多大年纪的人了,非要跟小鬼呕气,说小叶先生娶你无非就想气死他,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大家安乐。” “啥?叶老头一把年纪还闹自杀?”我瞪大了眼,好幼稚的老头! 陈教授翻着大白眼,继续哭他的:“他那心血管有两根半年前就已经堵得不比针眼大了,现在科技发达,搭个支架也不算什么大手术又做的是微创,一把年纪了人也倔,无论如何不肯。这多危险啊多危险啊,一个供血不足闭过了气去,万一发现得晚抢救不及时,神仙都救不了了。” “那,手术呀!”不是手术搭一支架就好了么?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陈教授甩着手里的小手绢:“这不也得等当事人同意呀。我要在你身上开一窟窿不问你意见你乐意么你?” 我拼命摇头。 “我都劝了大半年了,一点效果都没有。急了还拿拐杖抡我。” 我哈哈的乐:“你说这老头幼稚成这样算不算极品?” 正笑得欢乐,发现陈教授无声无息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明晃晃的手术刀,立刻识时务地闭了嘴:“我,我进去看看那老头!” 换来了声名赫赫心脑血管专家脸色发白嘴角抽搐的小模样。 陈教授二话不说,立刻指挥了三五个小护士:“跟着跟着,带上急救设备,一有什么不妥先电晕了夏小姐,再救病人!” 靠!这年头的专家,都什么人品! 我一把推开了观察室的门:“爸!我来看你了爸!” 躺床上正在数天花板小灰尘的心血管堵塞病人挣扎着开始摸索床头边上的拐杖。 “爸,您歇着吧爸,您摸拐杖做啥?您不手术活不活得成还指不定呢,您别忙活了爸!” “夏!小!花!”心血管堵塞病人一字一顿,徒手捏碎了一只老核桃。 “爸!我知道我知道,您啥也不用说,咱当了您家属好些年,也该做点贡献了。来来,拿手术同意书来,咱帮您签字,您赶紧手术去!” 我自动自觉,一屁股坐在叶老头床头边上,指挥跟进来的小护士。 小护士心灵手巧,立刻递上来一份同意书。 我看也不看,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收好收好,赶紧该手术手术去。”啪啪拍了两下叶老头的胸口:“带这老头麻醉去, 份量下足点,他刚刚还徒手爆核桃呢!” “啪!”又爆了一只。 “哟!爸!几天不见,您本事了您!”我屁颠屁颠地接过爆开的小核桃,翘着二郎腿一边往嘴里塞核桃仁,一边递了一只新的过去:“还要不?再帮咱爆一只!” “滚!”几乎是一位悲愤老人咬牙切齿的嘶吼。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爸,您心脏不好,陈教授说切忌激动。”我继续吃核桃:“您说您一把年纪了闹啥自杀呀,叶玺早跑得人影都没了,今早上我出门,刘管家差不多把香港的茅坑都给翻遍了也没找着他人,您指望他?啧啧啧,还是我孝顺吧爸!” “谁是你爸爸!”接着爆了一只。 “哎呀!”我顺手又接了过来,继续递新的:“爸,您坚持不手术,过不了多久,墓碑上可就有儿媳夏小花的名字了,指不定就我名字刻了,叶玺还未必乐意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