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7
掌门师兄发现云旗身上的鬼气,其余事便等出了祁黄山再说罢。 云旗与桑梓离得极近,见她半晌不看自己,便凑上前在她脸上亲了亲,又无赖地叫唤道:“夫人,夫人?” “该起了。”桑梓不自然咳了咳,故作严谨地想要起身,却感到腰间猛地一酸,还未起来便软倒了回去。 云旗忙把人又搂回来,忍着坏笑给她理好中衣,随即推开被褥,取过榻边的流云袍给她细细穿上。 桑梓羞得眼波乱转,就是不肯看向他。 “一会用完饭我便去向师兄请辞,你待在这不许乱跑,等我回来仔细同我说说你的身份。” 云旗给她系扣的手微顿,朝她露出个乖巧的笑来,“好,我在家等夫人。” “没个正形……”桑梓嘟囔一声,推了推他便要下榻,云旗忙跟过来扶着,将人往外间引。 一丝细微的波动从屋外传了进来,两人具是一凛,齐齐向外看去。 解阵的术法砰砰响起,桑梓侧过脸,担忧问道:“你昨夜在屋外设了大阵?” 云旗亦有些紧张,他昨夜回来给桑梓洗髓,怕鬼气外露便摆了个阵法,后来……竟生生忘了此事。 桑梓见他面色心中便有了计较,正色道:“不行,师兄道术精湛,你应付不来。在内屋待着等我,我出去应付师兄。” 阵法被破的灵力猛然闯了进来,撞开竹屋的木门,汹涌地向两人袭来。云旗一把将人拉近怀里,紧紧护住了她。 桑梓听他闷哼出声,忙道:“你怎么了……” “师妹。” 无为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他瞧见两人暧昧姿势,阴下面色,沉沉道:“来和师兄说说,这孩子怎么一夜不见,就变了样子呢?” 桑梓脸上发白,却仍强撑道:“师兄,你听我解释,昨日是有一高阶妖物作乱……” “昨夜既明被人碎喉而死。”无为冷冷打断她,目光阴森,“你再给我说说,为何这竹屋有这么强的鬼气?” 桑梓闻言僵在了原地,几番动唇也没能说出话来。 既明,会是云旗杀的么…… 她仰头看向云旗,却见他面色阴狠,突然道:“无为真人如此理直气壮,倒当真忘了自己身上背了多少鬼魂?” “什么?”桑梓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无为脸上难看,提起剑直直逼近两人。 云旗知道他只想杀自己,于是立马将桑梓推开,闪向右侧躲开了剑气。 “明面把控青云观说要救济世人,实则偷养带煞的器灵去屠杀百姓。”云旗接下他几招,讽刺道:“怎么,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 “师兄,”桑梓靠着桌案稳住身形,有些颤声道:“云旗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为装道士装了这么些年,早不耐平日里那些故作的温柔和煦,闻言愈发烦躁,直接祭出身上煞气深重的器灵,呼喝一声朝云旗袭去。 云旗被人强行破阵后本就根基受损,此时被这高阶的器灵几番纠缠,当下已经力有不支,掂量着步伐渐渐后退。 无为趁势而上,割破手指给那器灵喂血,只见那妖物霎时被鬼气缠绕,化为一道红光直直击在云旗胸膛。 “噗。”云旗猛然呕出一大口鲜血,狼狈地摔倒在地。 “云旗!”桑梓面色苍白,忙拦在两人之间,对无为高声道:“师兄何时做事如此草率?若单凭他身上有鬼气便认定是他杀人,那我的身上也有,你不如把我也抓走好了!” 她此时已然确定云旗所言不虚,无为是有问题,可两人身处劣势,还是不能与他硬碰硬的来。 无为见她长发微散,衣裳褶皱,心里猜出这两人做了什么,愈发不悦道:“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不知廉耻,为了一个男人来指责我的?!” 桑梓咬了咬唇,“……就事论事罢了。” “真是白养你一场,”无为突然发难,上前重重捏住了桑梓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他面露狰狞,“本想养大了留给我来享用,却被个鬼东西捷足先登了,嗯?” “放开她!”云旗阴狠地喝了一声,抹去唇边的鲜血就要起身,却被器灵的煞气死死困住,拼尽全力也无法破出。 桑梓屈辱地闭了闭眼,想要打下无为的手,却被他轻易抓住手腕,重重扔在了榻上。 “啊……” 无为随之释放出鬼气,念了个法咒将她四肢定住,再无法动弹。 “哼,”他冷笑一声,扼上云旗的脖颈,得意道:“师妹乖,师兄回玄清殿解决了这个鬼东西,一会就来寻你。” “你放了他……”桑梓被鬼气中伤,无力挣扎,却仍喃喃道:“求你了,师兄,放了他。” “你急什么,有你求我的时候。”无为邪肆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冷哼一声,擒住云旗,化为一道暗光,顷刻没了踪影。 桑梓闭了闭眼,回想方才在角落,云旗朝自己比了个口型。 他在说,等我。 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37章 37.南镇杂谈(十一) 玄清殿下埋着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 四周粉白的墙壁上悬着数以百计的上古兵器,整齐地被人排在一起,每一柄都散发出浓重的鬼魂气息,不知吞噬过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 云旗就被吊在牢房中央的铁架上,生锈的长链从他颈边穿过,将人死死钉在前方,令他无法挣扎。 牢底是千年寒玉铺就的地砖,阴寒的气息从脚底蜿蜒着往上,把云旗的生魂冻结包裹,让他禁不住浑身发颤。 数不清的残魂在牢房上空飘荡,偶尔从兵器中穿过,被带煞器灵捕捉,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无为早已卸下那温柔和煦的假模样,在这方为自己开辟的天地中深吸一口气,惬意地靠在楠木椅背上,欣赏着云旗痛苦忍耐的神色。 “百年的鬼魂与怨灵之体,应当很是滋补罢。”无为摸了摸下巴,吊着眼角道:“本想一把将你炼化,给你个痛快,可你竟狗胆包天动了我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他引着器灵的刀锋架在云旗颈侧,森然道:“就将你吊在此处,每日来割下你一块骨头,割到你流血而死,如何?” “呸!”云旗侧脸吐出一口血沫,毫不示弱地怒目而视,“黑心的狗贼,我楚氏何辜,清水村百姓何辜,要被你用刀剑生生屠尽满门?!” 无为看他一眼,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咱们可怜的楚少爷啊。怎么,那个被我派去清水村的废物把一切都给你交待了?” “没想到啊……”云旗冷冷一笑,“何必呢?想做鬼修就去做啊,掌管着这天下纯阳之气最足的青云观,每日看见那些光风霁月的年轻弟子,自己就像个肮脏卑贱的蝼蚁,不难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