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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你早点睡。” 盛苹苹想了想点头躺下,“随你。” 一夜略过不提。 这一觉直睡到了次日天光大亮。 等屋外传来各种“乒乒乓乓”劳作的声音,以及袅袅绕绕顺着厨房飘过来的饭菜香气,才将盛苹苹从睡梦中唤醒。 她伏趴在枕头上,懒懒散散的自说自话,“做了游魂也不想起床啊,起床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煎熬啊!” 沈惊鸿已然起身,在屋外唤她,“苹苹,醒了没?” 她支着身躯从床榻坐起来,打个哈欠才应声,“醒了,只是不想起。” “……那你方便吗?我可不可以进屋?” 盛苹苹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嘲道,“做游魂就一点好,这衣服穿了这么多天,一点不见脏。还真是省了好多洗衣液呢!”一边对着屋外道,“我没脱衣服,你进来吧。” 门口白光一闪,沈惊鸿已经站在了盛苹苹床前。 盛苹苹还赖在床榻上没有动,迷瞪着大眼出声,“老沈,能不能采访你一下?” 沈惊鸿好笑地坐到她榻边,“想问什么?” “想问你,起床为什么这么难?”才说完,又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迷离着双眼道,“你说为什么游魂也不想起床,比如我……” 说完,她突然直挺挺朝下摔去,“啊——睡死我吧……不想动~” 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他很温柔道,“快起了,咱们还得去找未来的兰京。” 嘟了嘟嘴,盛苹苹倒确实不好意思再睡,只好捂住嘴打着哈欠道,“算了,今晚早些睡吧。” 正准备起身,两人忽而听见了两个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很近,好像……就在盛苹苹榻边的窗口处? 一个男人正在低声说话,“阿爹,兰相公因疾病突然暴毙这事情,你觉得蹊跷吗?昨日咱们才去东柏堂送了菜,兰相公精神抖擞,不像是有病在身。” 略苍老一些的男声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姨妈既差人来问你要不要去顶替他的位置,便是机遇。” 盛苹苹皱眉,“他们好像在说兰京的事情。” 忙又爬到床榻,趴到窗口看出去。 木质雕花窗格下,正是昨日晚间送rou类蔬菜等食材去东柏堂的两父子。 此时说话的是儿子。 他将脑袋偏在父亲耳边低声道,“是,父亲所言不错。儿子下午便带着礼物去东柏堂找姨妈,请她帮忙在大将军面前美言,推荐我做厨房总事一职。” 两人说罢话,很快各自散开去做事情了。 沈惊鸿听完,突然轻声笑了,“难道?” 盛苹苹从床榻跳下来,靠坐在他身侧,明显还没从瞌睡里醒来,懒声道,“什么难道?” “我是说,这个农家子若顺利成为顶替兰京职位的人,他会不会就是可以杀死高澄的人?” 这番话将盛苹苹从混混沌沌的瞌睡里唤醒,她一脸惊喜道,“会吗?那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沈惊鸿朝屋外瞧了瞧,“那咱们一会儿便跟着他,且去看看他姨妈是何人,能不能让他顺利成为厨房主事再做打算。” 将护魂乾坤伞取出,沈惊鸿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道,“今日没有太阳,我可以直接出门。你把伞拿好。” 最后出门的场景却是—— 沈惊鸿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护在盛苹苹后背,他一脸无奈道,“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我,这把伞太重……” 某人得意地扬扬眉,双手紧紧拽着沈惊鸿的胳膊,仰着脑袋看他,娇声道,“难道我骗你?” 沈惊鸿眉宇上挂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意,“我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了呀,”盛苹苹嘴角上扬,愈发开心地抱紧沈惊鸿的臂弯,扭着腰肢乐呵呵道,“你说咱俩拽着搂着的动作,像不像那些电视里演的那些小年轻刚刚谈恋爱之时的状态?” 沈惊鸿顿住步子回身看她:“你觉得是那便是。” 两人没再说话,合撑着一把伞去找那农家儿子的身影。 伞下,一个偷偷摸摸抬头看撑伞之人,笑弯了眼睛。一个面无表情,却用余光瞄着拽他手臂之人,须臾间上扬了嘴角。 有些事情,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开。 冬日的晨间,整个大地上还残留着一层白雾,一半向上飘扬在半空里,一半朝下沉在眼跟前。 两人顺着光秃秃的小径朝田野中走去,很快在一片萝卜田里发现了农家儿子的身影。 他穿着一套藏青色的粗布衣服,正带着一群老少爷们埋头拔萝卜。 盛苹苹靠在沈惊鸿臂弯里,站在一望无际的萝卜田边,发出感慨声,“老沈我给你说,这一家子可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啊!首先咱们昨晚住的那地方,那要在现代,可就是北京城外的独栋别墅啊!得值上多少钱?然后……啧,还请了这么多帮工,这么大的蔬菜田,这种日子想想就羡慕。” 小财迷在心里估算了这一家子的财政状况,见沈惊鸿压根没反应,忙扯扯他的手臂接着说,“不过这么有钱,竟然想做东柏堂一个厨房主事,还得得到人美言才能去?” 沈惊鸿淡淡出声,“很简单。再有钱比不上在有权有势的高澄身边做一个小官。如果运气好能得到高澄的赏识,可就不是一个厨房主事职位了。高澄有取代当今皇帝成为九五至尊之心路人皆知,一旦他成功上位,这农家子一门未来的前途才叫真好。” 盛苹苹点头,“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敬阑哥——” 两人忙朝声源处看。 一个穿着水粉色织云锦的美貌女子正提着裙子,朝萝卜田跑来。 她穿着很是考究,云锦裙上纹绣着各种花卉、蝴蝶、祥云等图案。 她满脸喜色的朝着萝卜田又出声,“敬阑哥,是我。” 挨着农家子的帮工忙出声提醒,“少主家,好像是找你的。” 农家子忙抬头,起身时,他额角已被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覆盖。待看见那名女子,他忙伸手,用手背揩掉了汗水,飞快地从萝卜田里奔出来,一脸惊喜唤道,“雨兮?” 雨兮飞快朝他跑来,扑进他怀里,说,“敬阑哥,我今日出来见你只因有话要说。” 敬阑推开她的身子,“嗯,你说。” 雨兮本一脸喜色的脸忽然失落,她嗓音里带着哭腔道,“敬阑哥,我今日在书房偷听到阿爹他……”她沉默了一下,低头嗫嗫说道,“他要把我许配给别人。” “什么?” 敬阑一把将雨兮的肩膀抓紧,“你说的可是真的?” 雨兮便呜咽着将一切说出。 原来这雨兮的父亲因想巴结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