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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忘了官员之间拉帮结派最有效的手段,婚事! 儿女联姻,嫁女娶妻,翁婿的关系,自然比起师生名分更来得牢靠。 可虽然弘治朝党争并不激烈,但六部,内阁之间,别的不说,当年王恕与丘浚之间的恩怨,翰林的上官们在入值初便曾隐晦提点。 历史上,和杜牧号称“小李杜”的李商隐,便是因为娶了与举荐自己为进士的老师敌对党的人的女儿,被解读为对刚刚去世的老师和恩主的背叛,一生因卷入“牛李党争”而备受排挤,郁郁而终。 虽不知应州县令是否投靠哪位大臣,但谁又能保证日后不会生出别样心思。 如今仪华姐生下历史上早夭的二皇子,虽然二皇子同样体弱,但若是平安成年,日后,当真对那九五至尊之位,毫无想法? 就算他无想法,日后娶妻生子,难道妻族也毫无想法? 徐穆摇摇头,且不说自己年方十四,便是心理年龄算是成熟,娶妻也像是小孩玩过家家。 只说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若是娶妻…… 徐穆张开手掌,只怕这等一年升两品的好事绝不会有。 不过,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这种各方的试探也总得有个说头,一劳永逸才好。 “老爷。” “族里可要得急?” 徐天摇头,“族老说了,天子要办的差事要紧,那姑娘与老爷同龄,及笄之前给个信就成。末了忽然调皮道,“老爷今年不过十四,便是五品官,若是到了弱冠,只怕五品官家的女郎都不够资格呢,便是现在拒了,也没什么。” 徐穆指着徐天的鼻子笑骂,“越来越没脸没皮,人家姑娘哪还能受你编排!等你娶妻的时候,人家只怕还看不上你呢。” 徐天笑弯眼,“老爷又笑我。我长大了,自然要找能管家的娘子,那些官家的娇小姐,身不能动,脚不能提的,别说做饭,只怕劈柴都难,又不是要娶个菩萨进门的,要人家瞧上我作甚。” “咚咚咚。” “什么事?” 门外,一兵士恭敬答道,“徐大人,文先生请您到他那儿去一趟。” “知道了。” 三天后,战船入福建短暂停靠,当天入夜,战船一间舱室便传来各种鬼哭狼嚎的怪响。 船上半数人第二天皆顶着一双青黑肿眼忙碌,相顾对视,皆摇头苦笑。 忽然,舱室打开,众人悄然望去,咦,一夜未合眼,这俊得不像话的大人咋还这么妖得不像话? 沈越出门,眼见众人各种奇异视线,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入顶舱用饭。 早有厨房做饭的士兵见到沈越走的方向,撒开腿狂奔,总算在沈越踏进舱门门槛的前一刻,钻进舱中。 须臾,将今日沈越的膳食由徐穆的分例升至林咏,更“擅自做主”添了两只鸡蛋。 望着骤然“升格”的膳食,瞥了一眼腿脚并拢的兵士,沈越微挑眉,现出一抹淡笑,“辛苦了。” 瘦弱士兵只觉眼前骤然百花盛开,脸颊爆红,脚下打飘,浑似灵魂出窍,飘飘欲仙。 “哎,侯小七,你干啥呢?” 一兵士伸手在侯小七面前晃晃,嘴里嘀咕道,“不会吓傻了吧。” 吓傻? 侯小七骤然回神,拽住兵士衣袖,“太美了!” 美? 说谁呀? 当然是他! 兵士循指望去,一黑脸大耳之人。 摸摸侯小七脑门,“走走走,去找文先生去。” “找文先生做什么?” “给你治病。” “我?我没病!” “知道,知道,你这是心病。” 侯小七拍拍脑门,晕晕乎乎地走,心病? 沈越揣着一堆供词,挑出一张递给徐穆,“给你的。” 徐穆懵懂接过,向下看去。 杭州通判?浙江左布政使?宁波府?应天府? 徐穆不觉磨牙,自己这算是自讨苦吃,惹了一身腥不? 坤宁宫。 张仪华回身,“你所言当真?” “苗大伴特意请俞公公帮忙传信,小的哪敢撒谎!娘娘明鉴。” 张仪华翘起烟眉,摆摆手,“好了,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待小黄门走远,张仪华摆弄着内廷刚刚奉上的一支仙人楼阁金簪,不由低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阁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奉天殿内,中官又匆匆传话,早朝取消,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百官围着三位阁臣转悠,出言的是工部侍郎。 不过月余,今日已不知是百官第多少次被天子放鸽子。 起初,不见圣驾,天子身边的宦官说陛下身体不适,取消早朝,群臣也没有太过在意。陛下幼年遭万氏之祸,身子骨不强,群臣皆知。弘治帝素来勤政,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说日日上早朝,三天两头开晚朝,若是国事繁忙不得耽搁,群臣甚至上过午朝。 可不想这竟只是个开端。 不过三五天,群臣便发现弘治帝上朝处理政事的次数愈发减少,渐渐地,晚朝荒废,早朝亦是经常取消,经筵日讲更是无从谈起,翰林院的讲官已有多日不见陛下亲至。 群臣以为天子病情反复,便托阁臣入宫问候,待阁臣造访乾清宫,放出话来,陛下身体尚可,群臣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为圣体康健忧心而已,送往内阁的请安折子与日俱增。 不料最近,群臣发现连奏章批答亦开始出现问题,有时隔日才批复,有时三日才批复,有些公文竟是半月未见回应。 早朝之上,对于棘手的朝事,要么在群臣商议出人选,直接当堂拍板,要么干脆拖延。 自弘治帝登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之事。 以前,但凡早朝取消,天子俱会派身边的宦官讲明原因,向群臣请假。俱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如弘治三年,仁寿宫起火,天子忙了一夜未合眼,这才向群臣告假,取消早朝,但当天依旧升晚朝。 “此事,内阁会做商议。” 刘健眉间紧锁,望向空荡的丹陛,思及某人,脸上骤然冒出火气。 “可……” 首辅徐溥与丘浚脸色还算不错,只劝慰众臣无需多思。 群臣相顾望望,也只得忧心忡忡地告辞。 待众人退去,徐溥、丘浚和刘健没有急着走。天子异状,早在三人第一次联袂请求入乾清宫觐见时,便有觉察。 虽说内廷与外朝不得勾结,串通消息,但三人亦从各自渠道获悉,天子此番“怠政”,与一名叫李广的宦官脱不了干系。 好道家神仙之说,在宫内大事烧炼,设坛祭祷。 宫内传来的消息简短,却实在叫人触目惊心。 从秦皇到汉武,从唐宪到宋徽,或是服用丹石而亡,或是导致社稷崩溃,这一桩桩,一件件,中间有多少人为之流血丧命,史书之上早已是血泪斑斑。 难道还不够警醒不成? 怀抱满腹忧虑,三人商定,下次早朝,先由首辅徐溥起头,上奏皇帝,疏远jian佞,勤政爱民,以观后效。 “jian宦再起,于国不幸矣。” 丘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