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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门钥匙了。

    约瑟夫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便也匆匆和她告别了。本吉和克洛伊一样一般都是负责晚上的任务，现在回去没准还能赶在他们出发前把他替下来。既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处境一定相当危险，一旦暴露在公共场合难免会遭到伏击。

    她走进总部的时候本吉正在门口整理一摞乱七八糟的羊皮纸。“嘿，本吉。”她上前打招呼，“詹姆都和我说了——以后我来替你的位置。你最近低调一点。”

    “谢谢。”本吉抹了一把的汗，胖乎乎脸上的愁容舒展了一些，“真是麻烦你了——今天晚上计划是去探查一下多洛霍夫那几个人的行动......上次会议也提到了，他们一直在折磨麻瓜，尤其是那些流浪汉，但尸体最后都消失了。不要正面交锋，远远地探查一下行动轨迹就好了。”

    克洛伊点点头，刚要答话，边上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她正要回头去看，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僵在了原地。

    “收拾好了吗，本吉，准备走了。”莱姆斯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但他也很明显看见了站在本吉前面背对着他的克洛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莱姆斯。”本吉的表情忽然紧张起来，用小心而滑稽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克洛伊，“看来詹姆和克洛伊说了——她暂时来替我。”

    克洛伊算是明白了波特夫妇的“好意”——莉莉在结婚后也和詹姆同流合污了？她咳了一声，调整表情深呼吸转过了身，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说：“走吧。”

    莱姆斯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对自己手脚的控制。他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步伐走了过来在她边上站定，大概是在示意自己准备好出发了。他为了方便行动换上了麻瓜的衣服，但却连外套都没穿，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

    克洛伊看不下去了：“你不打算穿件外套吗？现在才一月份。夜里。”

    莱姆斯“哦”了一声回头去找外套，克洛伊尽量强迫自己无视本吉偷笑的眼神，又在莱姆斯回来后在他不怎么厚实的大衣上用魔杖点了点施了个保温咒，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在屋里暖和起来的身体碰到屋外的风立刻冻得她一个哆嗦。莱姆斯后脚跟着她走出来，她连忙站的笔直。“怎么走？”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在考量克洛伊的态度，又像是在斟酌自己的措辞。“......跟着我就好。”他慢吞吞地说，“我带你随从显形。”

    克洛伊不自在地把脸别开，挪着步子走到他边上拽住了他的衣角。但同时莱姆斯身上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又走近了些。接下来的一切仿佛发生在一瞬间——对面的人忽然揽过她的腰把她拥入怀中，随即原地旋转和紧接而来的压迫感让她头有些发晕。等她回过神来莱姆斯已经放开了她小心地保持了距离，但她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莱姆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她加了一个保暖咒呢。克洛伊有想露出傻笑的冲动，但立刻强行绷紧了自己的嘴角。他们站在一条漆黑的小巷里，没有一点声音。莱姆斯从袍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两团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着银光的东西。

    “隐形衣？两件？”克洛伊小声质问道，“这是——”

    “有一件是詹姆给我的，另一件是跟疯眼汉借的。这次比较危险，还是穿上吧。”

    克洛伊接过他递过来的隐形衣，自己穿上后观摩了莱姆斯凭空消失的过程。小巷再次空无一人。

    “可是，”克洛伊压低声音地说，“我看不见你，怎么知道该往哪儿走呢？”

    在安静的地方就连衣料摩挲的声音都听得那么清晰，几秒种后莱姆斯的手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又顺畅地向下一滑用手心包住了她的手。“跟紧了。”

    克洛伊没说话，只是顺从地朝着他引导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两个街区后靠近桥洞的地方总算有了一两个人影。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寒冷的冬夜里蜷缩在破旧肮脏的衣服里熟睡，尽量把身体靠着墙挡住刺骨的风。看来这里是个小型麻瓜流浪汉的聚集地。

    “所以他们就是多洛霍夫会——”

    克洛伊的话被莱姆斯手上骤然增加的力度而打断。他们迅速躲到墙角观察着动静——由远及近的谈话声里带着说不清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呢？十有八九......

    两名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如鬼魂般在街上快速地移动着，像是都等不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们从克洛伊眼前掠过，在到达桥洞前就抽出了魔杖，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兴奋：“钻心刮骨！”

    睡在桥洞边缘的那名麻瓜本来用脏兮兮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但仅一瞬间他就蹬开了布料的束缚，浑身颤抖抽搐。他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在同一瞬间另一个人的无声咒已经夺走了他的声音。

    克洛伊握着莱姆斯的手呃手心里渗出了汗水。她不敢相信这所谓的“任务”就是来看这两个人如何摧残麻瓜。

    莱姆斯猜到了她的想法。“不，会议上专门说了我们不能动手。”他小声说，“我们需要看的是他们的目的——”

    就在电光火石间，一道耀眼的绿光击中了那个仍在抽搐的人，他不动了。

    克洛伊咬着嘴唇没说话。她在凤凰社一直算不上是个前线人员，难道那些人整天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杀戮吗？这样事情的结果她见的并不少——食死徒在各种各样的麻瓜场合掀起混乱并大量折磨屠杀，记忆注销部没少处理善后。但她却没见过要这样看着他们被一个个杀死却无动于衷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她的手颤抖得太厉害，莱姆斯不着痕迹地往墙角退了几步，这样他自己还能看清那边的状况，但克洛伊的视线则完全被墙挡住了。

    “我们......就这样等着？”克洛伊极其不自然地发问。

    “得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些尸体。”莱姆斯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一阵微风掠过就又不复存在了。克洛伊皱了皱眉，张嘴想反驳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莱姆斯可以对那些食死徒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她理智上明白他是不为了打草惊蛇所以选择旁观，但为什么连他的语气都那样满不在乎？这些麻瓜的命算什么？为了大局而牺牲的少数，又是由谁决定的？

    怒火冲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但她很快就被挫败感而包围，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冲出去与两名食死徒抗衡。挫败混杂着内疚很快席卷她的全身，她只是固执地盯着墙角的一块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光的石头，没有再说话。

    食死徒——为首的那个是安东宁·多洛霍夫——却开口了。“又收获了三个。”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诡秘的喜悦，“他一定会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