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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钱他可以说是想破了头颅.他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欺诈关东山,而是从姬家拿钱。可是,最后的事实是——姬家没有钱。不仅如此,它还没有权。是不是很意外?明明在这个王、薛两家都已消亡,姜家韬光养晦、姬氏一枝独秀的现在,他们,竟然无权也无钱?怎么可能?经过一番彻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公子刻意所为。他与琅琊不同,琅琊为了复兴姬家,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纵容族人弄权枉法,最后虽然令得姬家重新辉煌,但内部也干疮百孔,污秽不堪。而公子接手姬家后,开始逐步清理门户,因为他做得太好了,所以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什么人祭觉得到,等人们察觉出来时,已经被纷纷撤了官职丢了权力——这,就是姬婴。” 昭尹发出一声嗤笑。 姜沉鱼直直地凝望着他的眼睛,轻轻道:“皇上,你说我与家族决裂的行为让你非常感动,那是因为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在你纵容我父除去姬婴之日之时,你等于,也和姬家彻彻底底地决裂了。” “我为什么不能与它决裂?”昭尹眼中露出极其憎恨的表情,眼角抽搐道,“就凭我身体里流的是姬家的血吗?真是可笑!琅琊,好个伟大的当家主母,为了家族,居然牺牲自己的儿子!十年!我在凤栖湖旁那个荒废的小屋里住了整整十年!缺衣少食,受尽屈辱!是谁让我变成那样的、又是谁在我出生之前就把我的命运安排好的?好,既然他们推我坐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就该承受相应的后果。他们以为我会感恩,报答他们?做梦!我之前羽翼未丰,所以还得倚仗姬婴,但现在不一样了,天下都是我的!权势也都是我的!我所受过的苦难,我要一点点地讨回来。区区一个姓氏算什么?生了我却没有养育我的父母算什么?本该走我的路却被他侥幸逃过一劫的哥哥算什么?通通通通算什么?算什么?” 是多少年前,一盏孤灯照着暗室,照着那人眉目癫狂,冲他嘶喊—欠我的,欠我的,你一生一世都亏欠我的! 姜沉鱼看着昭尹嘶喊,也不劝阻,就那么淡淡地看着。 昭尹……当年是不是也对姬婴说过同样的话呢?存他决意抢走曦禾时,当姬婴得知消息后冲人皇宫找他对质时,是否,也是他的这一番话,令得姬婴最终心如死灰? 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啊…… 有那样的公子。 也有这样的帝王。 姜沉鱼忍不住苦涩一笑,低声道:“是啊。因为太过痛苦,因为太过沉重,因为与他们的意见相左、道路不同……我们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舍弃了家族,只有公子,明明最是鄙夷佝私舞弊的行为,明明最讨厌贪财好色的陋习,但因为那些都是他的亲人,所以,他默默地将重担接了过去,坚持着,没有放弃,并用自己最柔和的方式,改变了冢族……这,就是你、我,和他的差距。” 昭尹眼角一抽,似被最后一句话给击中了。 “既然姬家没有贪污,那么国库的钱哪里去了呢?”姜沉鱼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 “九月廿一,我在凤栖湖竟然看见了从端则宫中划出来的一只船,船上有两人,一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衰翁言睿。” “什么?翁老来过皇宫?”曦禾又是一惊。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言睿会不声不响就进了宫?为什么言睿进宫后不找身为旧识的夫人你,而去的端则宫?为什么言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是在给公子做法事那天回来……我怎么也想不通。现在看来,却是我当时太过关注言睿,而疏忽了近在咫尺的另一件事——第二人。” “第二人?” “是。当时小舟上,有第二个人。但因为她当时cao着桨,又身材瘦小容貌平庸,所以我以为是端则宫的宫女,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才知,大错特错——那人,就是姬忽。”姜沉鱼转向昭尹道, “我说的对不对?皇上。” 昭尹冷冷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姜沉鱼于是继续道:“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连城璧都可以是人了,为什么四国谱就一定要是书呢?国库的那些钱去了哪里?皇上身边像田九这样的暗卫可不少,是谁在替皇上训练死士?是谁在遍布情报网,让江都九月十九发生的事情,在两天后就专到了帝都?当把这一切连起来后,一个答案,就变得十分清晰了……” 曦禾颤声接了下去:“是姬忽……姬忽就是四围谱?” “确切来说,是言睿。姬忽,也许是他的弟子,也许是他的情人……这个现在还不能肯定。” 昭尹冷笑道: “怎么?这世上还有皇后不能肯定的事情么?皇后不是无所不知么?” 姜沉鱼没有被他刺激到,很平静地回答道:“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查出来。” 昭尹再次闭上了嘴巴。 姜沉鱼不再理睬他,而是转向看曦禾:“我继续说,告诉你三月廿九那天,为什么公子,没有赴约。” 她终于说到了曦禾最在意的问题.曦禾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紧紧揪住胸前的衣襟,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看见这个样子的她,姜沉鱼心中暗暗一叹,分不清自己是怜惜多一点,还是哀伤多一点。只有一点很肯定,造化弄人,命运经常会很残酷,无论是对她,对曦禾,还是……对姬婴。 “三月的某天,昭尹出宫看见了你,然后,他就决定要你。” 曦禾咬住下唇,昭尹当日的话语于此刻在脑海中重现,跟姜沉鱼的话重叠在了一起,分毫不差。 “那是春寒料峭的三月,你在湖边洗衣服,穿得很单薄,鼻子和手都冻得红红的,然后从身后摸出一壶酒,喝了几口,再接着干活……你当时很专注地在洗衣服,完全没有看见路旁马车里的我,怛我却隔着车窗一直在看你,一直一直看着,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得到你。 “但他同时也知道,你和姬婴的关系,所以,他故意将此事告知了姬夕。” “……所以,几天后,朕召姬夕入宫,跟那老匹夫说,联要他儿子的情人。” “姬夕回去告诉了公子,公子自然是大惊失色,坚决不允。因此,他连夜写了封信,派崔管家送给你,约你于三月廿九在杏子林中,等他。” 曦禾的视线一下子朦胧了起来,泪水涌上来,将眼前的一切尽教遮掩。 而姜沉鱼心中也极不好受,那天崔管家跪在她面前倾吐当年旧事时的表情,她一点儿都没有忘记,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就那么屈膝跪在冰冷的地上,一遍一遍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哭得痛不欲生……“我对不起公子!娘娘,我对不起我们家公子啊!”崔氏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一边痛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