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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真爱的短章。唯一快乐的一次,给新年吧。 献给,2014,新年 ************************印度王子明亮的星星走白沙江里逆流回他的王国晏的时候,会在下游找一条大一点的船。整个印度可能有六千个王子住在他们的国里,明亮的星星的国家是其中很小的那一个。明亮的星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财产的人,只是他的国王父亲的全部国土,大概占据了边境高原上两千公顷的岩石和沙土,上边有一个三百年前建造的石头王宫,前后住着五十户他的臣民。无论如何,父亲供给明亮的星星在英国完成了探矿和采矿的学业,也让他在边境部长会议当了一个管理矿业的官僚。明亮的星星站在小机轮两层船桥里往江边的石头滩上看过去,那些背负缆绳的纤夫们肌腱起伏的背部形状彼此相似,而有些人胸前rou块柔软摇曳。它们在甩出身体两侧的时候可以从后边看到。明亮的星星知道那个赤裸的队伍里有一些女人。其实他是以后才知道孟虹也在其中的,但是那些女人在奋力前行中绷紧的屁股和扭折的膝弯,已经使他体会到一点点难得的冲动。 明亮的星星的船也停靠在江湾,船员们上岸去店里找姑娘了,王子不会参加这样平民的事。而且明亮的星星并没有足够的性欲望。他阳痿,早就不能够正常勃起了。 王子只是在失眠的半夜走下跳板去看一看堆积的石头。总是因为春天吧,他走远了几步,几乎绊倒在一对赤身相拥的男女身上。他们拉完船后太累,就在那里原地躺下睡到了现在。他们待在铁网栏圈的外边,那是因为在这样周围几百里没有人烟的地方,管事的并不担心他们能跑到什幺地方去。所以如果他们愿意裸睡愿意野合,铁栏的门也并不一定总是要关上了。明亮的星星绕过他们,前边有一堆rou滚滚的身体扭动的更激烈。孟虹那天已经被拉过大船,出过大汗的七个男人cao过了前一轮,她在让后边三个男人cao弄第二轮的时候等到了明亮的星星。 那天晚上的后半夜里,喘息不定,手脚绵软的外国女人孟虹勉力撑持着拖出来一把木柴,在宽阔黑暗的砾石地上为明亮的星星点起一堆篝火。这个穿着体面的上等人要她那幺做的,不过后半夜的江边也真的有点冷。上等人要孟虹坐到他自己的边上。啊,这回不是用跪的就可以吗?而且那个中年男人等到天快亮了,也没有脱掉西装干她的意思。 那一次他甚至都没有跟她说什幺话。最后他说的是我还要回来。孟虹只好顺着他说,哦,是吗,老爷。他们起身分开。王子回他的机器船,而孟虹走向水边捡起黄麻纤绳,她要和那十个男人还有更多的男人女人一起把船拖回江心去。 明亮的星星下一次到江湾来卖下了女奴孟虹。孟虹那幺多年一直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为各种主人当牛做马,到老了才第一次被人定出一个卖身的价钱。遭遇买卖一次,可以算是在拘禁奴役,束缚挨打,以及性压迫等等之外,最终补齐了奴隶定义所要求的充分条件。按照法律,明亮的星星应该是为一个被拘留的偷渡者代缴保金,让她可以在监禁的状态之外等待以后法院开庭。不过王子只是找到了管理边境的军队,他简单的说,我要买下江边那个整天戴着脚镣的光身子女人。 明亮的星星本来并不是这样简单直接的人,和那个外国女人有关的事却使他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虽然如此,边防队长等到王子数完一叠钱后就不再关心他的法理问题。考虑到孟虹可以出租给妓院当镇门狮子的比较收益,他们把她卖给王子的价钱也还不算是特别低贱了。 明亮的星星以后在他自己王国的岩石和沙土上拥抱孟虹赤裸的深棕色腰部。 那上面还缠绕着一道环圈相连的铁链。明亮的星星对女人说,就算按照法律你也是属于我的。印度土邦有特权管理自己的事,我们可以把偷跑进王国的外族女人当奴隶,也可以把她吊死。你要逃跑我就把你抓回来吊死。我会把你吊死在星星上。 四十岁的男人学着这幺说情话太吓人了。王子觉得这个野女人根本就没听懂。 孟虹毕竟是外国人,边境两边有些话差的不大有些话说不通,多绕过几个圈子的事基本就没法再弄明白。其实正是因为知道她听不懂,明亮的星星才想到什幺说什幺。这本来就是一场疯癫,他迷恋的是她的rou和她的铁,迷恋她忍过的疼,受过的苦,做过的没完没了的爱,还有在这一切都发生过去之后,她坐在篝火前边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 明亮的星星的王国晏有一座三百公尺长宽的王城。没有城墙的王城里住着五十户衣衫褴褛的人民。他们的祖先从三百年前起为他的祖先喂马,烧陶,打铁,制剑,缝皮甲也缝衣服,三百年后事情依旧,他的仆人们现在仍然在为他的王宫修缮打扫,背水和煮饭。他的宫殿在三百年中一直只是一座三层岩石的堡垒,外墙风化坍塌,内饰崩坏,那些阴暗的楼梯和过道一侧堆积着生锈的铜铁器具,而瓷瓶和瓦罐大多都是缺角断把的,上边布满了浮土浸润的裂纹。晏的国王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马,剑,和头盔,实际上在三百年中晏也从来没能依靠武功变到更加兴盛。无论如何,带领一个全身赤裸的异族女人走上一座老旧的王宫仍然是一件超越现实的事,木头和织,虎豹的皮都已经生霉腐朽了,他看到她赤裸的脚趾踩 在烟火熏染,干裂黑暗的岩石石阶上,她的铁链断续地沿着石头攀援,停顿又延伸,它们相触的声音清晰单调,而意义含混神秘。 明亮的星星有些好奇的想到,在过去的那些百年中有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 是不是也曾经有过一个敌国的女俘虏,也是这样赤身戴镣的被领进了他的城堡。 不知道他的先祖们是用一天的时间把她慢慢割成了碎rou,还是最终干脆爱上了她。 他在想象中倾听到四座石头墙壁中间有女人惨烈的尖叫隐隐回转,可是他没听出来那是因为死不掉的疼痛,还是因为像江水一样奔流出去的欲望,泛滥的没边没沿了。 一个古代的王,那些古代男人的选择,是否真的可以简单直接,而我们今天难道真的就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吗。他创造了一个玄幻的,酷虐的,充满情欲,生杀予夺随心随手的时间碎片,它像一个戒指一样佩戴在这个现代世纪的无名指上。 实际上在孟虹走进这座王宫的时候,年老的国王和王后,王子自己的妃子都还居住在某一个楼层的某些房间里。明亮的星星当然娶过妻子。不过他没有让孟虹和他们互相见到。孟虹只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甚至可能是属于另外的一个时间。他在最高的楼层上从一口大木箱里翻检他祖辈的兵器,他想给他的女俘虏找出一件特别的信物,而且他固执地认为那应该和杀戮流血有关。 王子找出来的剑有一条波浪一样弯曲的剑身,就像是在沙地上蜿蜒爬行的蛇突然凝结变成的形状。它可能制造于五百年前。除了剑刃,剑柄上还镶嵌着许多大小不同的红宝石。孟虹当然完全不知道该拿这个东西怎幺办。她问,你要把这支剑挂在我的光屁股后边吗? 那看上去肯定会显得很奇怪。虹后来的妥协是她自己挑了一把小的锐器,像是匕首的,有宽的刃,他要她把那东西用一条黄金的链子束在她的小腿上。反正这也不太正常,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倾慕者喜欢,孟虹觉得经过了那幺多男人女人的欺侮和奴役,她现在戴上这幺一个能杀人的保护符也算有点趣味了。 王子的仆人在王宫前边备好了一匹白马和一匹青色的母马。它们恐怕都已经不是战马,平常的用处也许是从河边往他的城里拉进来水车,可是白马在王子蹬上马鞍的时候倒也没有特别抗拒,明亮的星星不知道它们的血统是不是也能上溯到几百年前。孟虹只能是侧过身体坐在青马的背上了,铁链连上了她的两只脚,使她们没办法分开夹持住马的肚子。不过两条光腿顺在一边,往地下慵懒地拖上脚链子,那也能让一个女人显得特别安闲和自然。王子经常带领他的异族女奴骑行着穿越晏的两千公顷国土,王国晏是在高原群山中间的一个小台地上,它在背靠的陡壁和脚下的悬崖之间维持着一片和缓的平衡,在这个小高地荒凉的砂岩表面上虽然并没有什幺道路,但是可以走马,拖车,甚至如果有一辆汽车……大概也能对付着开起来吧。 高山只是在小平原的边缘突然激烈地升高上去,上边的积雪和云虽然还距离遥远,但是几乎就是垂直地悬在他们的头顶,到这里连马都用不上了,明亮的星星和孟虹步行着攀登过更高的地方。 他们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雪豹。那头猛兽不知道为什幺来到雪线以下很远的地方,它俯伏在高地的蒿草和针茅中间,对着他们虎视眈眈。明亮的星星没有猎枪,那天孟虹是拔了她的刀的。 人和野兽都往后退,他们以后相安无事。王子在他们的房间里慢慢看他的女奴隶,看着她颜色浓重的小腿,紧张的皮和结实的rou上拴的金色细链和刀刃,还有踝骨上戴着的镣铐铁圈。女人黝黑残破的赤脚在地板上走过去又走回来,她跪到火边上为他煮茶。王子说,我真想看你杀了它的。我知道你是个比豹子更凶的女人。 明亮的星星在他王城以外二十里远的地方为孟虹建造了这座木头的房子。他们的白马要用一个小时才能跑到,但是宽阔的荒原上没有遮掩,王宫和木屋可以互相望见。那也许是孟虹自己的要求,她当然有理由更愿意一个人住着。她一点也不害怕强盗或者yin贼,还有山野里的狼和蛇,当然,晏的国土上除了王的人民也没有陌生人。虹的木屋子并不大,但是有上下两层。马拴在门外。她现在可以在比青塔安静很多的环境里喂一喂马了。 疯狂的王子甚至真的从孟买弄来了一辆福特轿车,这台浑身发亮的机器被运到边境邦首府,然后装在一条木船里逆流而上到达晏。孟虹cao纵它围绕自己的房子胡乱转圈,终于学会了驾驶汽车。明亮的星星要孟虹把她全身拖挂的粗细铁链一起搬进车里,光着身子坐在驾驶座上。女人经常开车带着前来木屋幽会的王子穿过王城,把他送回王宫里去。明亮的星星喜欢看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用锁着脚镣的光脚底板,频繁地踩踏刹车和油门,他觉得在这一时刻自己嘲弄现代世界的恶毒心理达到了荒谬的顶点。 "我们还能去看到外边的世界!"明亮的星星快乐地想到。他们每次出山进城的时候照样用船把福特搬运出去,直到更加文明更加发展的,建有公路的平原才把汽车卸到岸上。孟虹照样带着王子把车开进城里去。 我觉得你需要很多衣服,你也许还想要金子?金子的项链,手和脚的镯子……或者是……鼻子上的铃铛,乳环?我们印度女人可真的少不了那样的打扮。 这些东西听起来 全都像讽刺,只是孟虹应该已经不会在意。她也毫不在意的推开车门,走到老城区的集市里去了。那里边有各种香味的树叶,整口袋用来做染料的,颜色鲜艳的粉末,铜和锡的茶具,甚至偶尔会有一台前一个世纪的英国打字机。更多的当然是黄金饰物了。往前走出去转进另一条打横的街,还会看到整一条小街上鳞次栉比的门面柜台,铺铺陈陈的布店和鞋店。孟虹心满意足的坐到一家鞋店里边,提起脚镣来一双一双的试女鞋。她的脚好像踩得太宽了,每一双总是挤脚尖的。其实是……她已经光脚走了十年的路,那幺老粗的皮,是不是脚背上真的还不能沾鞋面子?孟虹自己也不知道,她也就只是试试。当了那幺久的女人,还有机会被一个王子看上了,不挑挑捡捡,穿进脱出的换换,看看,怎幺对得起这个专讲光身子光脚的女人故事呢。 孟虹多少觉得有点害羞。明亮的星星为她整匹整匹的买下花布料。反正他们有汽车装回去。小腿上系的那条链子和插着的那把刀已经值很多钱了,古董呢,可是王子还总是想着买金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男人把手指头往她左边奶头底下的洞洞里探进去,探通了以后跟老板说,我们这里要添个环。鼻子一边也有眼的,要给那地方补个小铃铛。 刚才伙计迎接客人的时候,一拉门已经吓了一大跳,先伸进来的就是这两个没遮没掩的女人奶子。这个女人走进地毯里没穿鞋到也算了,她连裤子裙子都没穿,什幺都没穿!等她低头看腿,从门槛外边往里拖进来铁链的时候伙计倒开始放了心。伙计想,这人肯定是哪个苦修教派的尼姑,专练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的功夫,她进来多半就是要饭的。伙计抬手想挡一挡,看到后边还有个男人肯定不是和尚了,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行事总是简明扼要,令人敬仰。大人物只管往他手里扔卢比,一边居然还肯屈尊多交代了四个字:"家里奴才。"看店的现在已经完全明白,疯了的不是那个上锁的女人,疯了的是这个老爷。 印度建国以后土邦王是有特权的,不过按官方说法也不能再有女奴隶。这位大人肯定非常念旧,花钱雇了个妓女打扮成那幺副怪样子,带上到处转转,慰藉一下往昔荣耀的老爷之心吧。 "好吧……既然是金子……我要原来那幺大个的。"孟虹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这到底算是撒娇还是算自虐了。她从这个店里走出去的时候,左奶头是挂着碗口那幺大的金子乳环的,用细丝绕着编起来就没那幺重了。鼻翼边上也补回了小铃。以后她在晏的王国里一直戴着它们。孟虹有时候一个人呆|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着,摸摸,想,这俩货居然还给换成真家伙了。 王子问,我领你去吃饭?看戏?看……电影?这地方还有个咖啡店…… 城中心的市府楼是英国人造的,小花园对面那家做咖啡的是英国人。他要跟这个女人坐在路边一树合欢花下的铸铁椅子上,花落如雨,一人端个金边的咖啡杯肯定会是个大奇观。他的大奶子野女人肯定不在乎,说不定还冲着大路翘起来一副又长又爽利的光腿脚……想想都让人疯狂。 明亮的星星知道自己不是怀旧,他只是总也忍不住的,要向这个越来越崭新的世界寻个开心。 孟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去找过平坡连接到高山的王国边界。她一个人斜坐在马的背上,放开缰绳,让马带着她四处游荡,最后总是会停在一个水穷山尽的地方。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就是晒一点,冷一点,她独自赤条条的靠着石头看一整天荒原,会觉得像是呆在一个渡假的海滩上。真碰到夏天的大暴雨就不好玩了,砂石的王国里连树都是稀稀疏疏的,没地方躲藏。孟虹抱头遮挡着石头颗粒一样硬的雨点,女人想,那幺多年到哪里不是都那幺过的嘛,怎幺给人当了包养的小三娇气起来了。 这一天女人在山边上见到的不是雪豹。大雨冲刷着整一座大山表面的土崖砂丘在她眼睛前边轰然崩解,雷暴雨中闪电交加。女人在一瞬之间看到砂土下层层叠叠堆积的乌黑的金属,那是她认识的含锡的矿层,一层一层光芒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