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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间隙,到客厅接了个电话,回来,如同她小时候一般,拍了拍她的头,又回到厨房。 阮宁有个毛病,无聊发呆的时候,总爱把下巴塞到玻璃杯里鼓腮发呆,时间长了,下巴在茶水的雾气里,被氤氲得舒服极了。这个毛病极不卫生,被家里人说过很多回,可阮宁死活改不了。 过了会儿,有人摁门铃。 阮静从厨房探头道:“妞妞,去开门。” 阮宁点头,准备起身,想抬头,试了试,卧槽,下巴在玻璃水杯里,拔不出来了。 她想说大哥你去开门吧,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拔了十秒钟,杯子纹丝不动,门铃却一声声,催得人心慌。 她小跑过去开门,开完门,没来得及看是谁,便转身抱着杯子继续拔。 阮宁憋得脸通红,不知名的客人却把她的身体转过,阮宁抬头,囧得说不出话,想掉眼泪。 但凡她每次发生点什么惊艳全场的蠢事,她暗恋的那个人一定在场。 对,他是电是光是superstar,没错,特么的还是柯南。 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凶案现场。 俞迟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无奈。他知道人和人的构造太过不同,也知道女人和男人肯定不是一类生物,但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有点瘦弱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材料造的?单纯从医学的角度上说,这种基因也显然是不利后代繁衍的。 俞迟面无表情地揽住阮宁的细腰,然后修长白皙的右手粗鲁地把玻璃杯拔了下来。 他说:“阮宁同学,好久不见。” 阮静已经从厨房出来,面色复杂地看着两个年轻的孩子。 他说:“妞妞,这是你俞爷爷家的三哥,他小时候在外地读书,你没见过他。阿迟,这是阮宁,我的小妹。” 俞迟点头,淡淡道:“原来阮宁同学是阮家的姑娘,怪不得呢,这么……聪慧可人。” 阮宁脸发烧,心想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阮静微笑,“原来你们已经认识。咱们本来是世交,这下也是缘分了。你们同年出生,阿迟稍大些,倒是能玩到一起。” 俞迟淡想,平时能和他玩到一起的都是即将被解剖的青蛙和小白鼠,不包括阮宁这种材质的。 吃饭时,阮宁因为俞迟在,害羞扭捏,虽然馋得牙龈酸,可也是小口小口咬,看得阮静忍俊不禁。 他抽出和俞迟说话的空隙,叮嘱meimei:“妞妞,好好吃饭。” 阮宁稍稍掀眼皮,却见俞迟目不斜视,显然一个余光也没抛给她,就沮丧地“哦”了一声,大勺子舀了一大口米饭,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那张小脸就几乎全部埋在了瓷碗中。阮静又叹了口气,“妞妞,坐直。” 阮家的家教其实是极好的,看阮静的模样就看出了。可是阮致和阮宁是一个比一个歪。小兄妹俩打小规矩就不带听的,比着淘气,哪个耳朵听的,哪个耳朵还你。阮致是个男孩子,还好说,又长得那副模样,大家看着只当洒脱不羁,可瞧着阮宁,阮静忍不住手痒,恨不得拧这孩子的脸。 阮宁坐直了,嘴角却沾了一点红色酱汁,阮静瞧着俞迟表情中不带掩饰的嫌弃,心里长叹一口气。他今天叫二人一起出来吃饭,本来是有那么点私心,但现在一瞧,也只好打消那么点主意了。 妞妞啊妞妞,到底要懵懂到什么时候。 二人吃完饭,已经晚上八点钟,天色魇透。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雨,阮静说家中只剩一把伞。俞迟说“没关系,我自己有准备”。给阮静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瞪了这少年一眼,他本是属意二人一把伞,制造些单独相处的机会。可这孩子是有多瞧不上宁宁,虽则是俞家孩子,却也太狂妄了些。 阮宁不傻,自是瞧得出,在俞迟离开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走出阮静的公寓。 她看着雨中孤冷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时候写过的那篇作文。那是她梦中梦过的场景。 “今天我给所有小朋友说的作文是。三年二班阮宁。” “我最难忘的一间小事发生在小学一年级的上半学期。做这件小事儿的是我的同桌。我的同桌是个不太爱说话的男孩。” 那个男孩撑着咖啡色的雨伞,穿着白色的衬衣。腿长长的,远远地走在黑暗中。 “他是个善良骄傲的人,我mama说,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善良骄傲的人。因为他既善良又骄傲,所以他帮助别人的时候总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隔着雨,那个男孩的腕表蒙了一层雾气。水和雾是凉的,他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却似乎比水雾还凉。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都还是低年级的小朋友的时候,他就这样帮助了我。那天的场景我记得一清二楚,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是堂堂三年级的高年级学生。那天下午放学,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和今天这场雨一样大的雨。小树弯了腰,大树难以摆脱狂风,叶还未黄,却落了许多。 “本来我以为我二哥有拿伞,不用担心,可是二哥一放学,就送邻居家的宋韵jiejie回家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班里的小朋友都走光了,就剩下我和我的同桌。他拿了一把黑色的的伞,就放在课桌和墙角夹着的角落里,虽然伞架有些坏了,可是他可以拿着这把伞回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他今天拿了一把咖啡色的伞,伞架干净锃亮。他素来是个干净的男孩子。 “我趴在窗台等mama,却一直没有等到。忽然间,我的同桌就对我说,走吧。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老是从上往下看我。当然,这其实是因为他很高吧,这个善良害羞的男孩呀。” 现在,他说话时,言必称之“阮宁同学”。 “我跟着他一起走,那天我们走了好久,路上很多泥,等我到家的时候,马虎的mama才想起我在学校,刚出家门,急匆匆地准备接我。mama看到我们,说我们像两只小脏猴儿,她给了我的同桌一把巧克力糖,可是我的同桌只拿了一颗,然后就离开了。他后来告诉我,那是他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他讨厌苦的,也讨厌甜的,可是她的人生从头到尾只有这两种泾渭分明的味道。所以,他对她有几分厌恶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这是我记得的最难忘的一件小事。” 这是我做梦梦到的一件小事。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之后,她念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间教室哄堂大笑,只有她的小小同桌诧异地抬起了头。 而十三年后的她在雨中停下了步子,远处的少年也似乎感知到什么,握着伞柄轻轻地转过了身子。 而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大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