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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澄澄的名字还是找不着,可是俞迟已经到了一万五。阮宁愤怒了,这么披星戴月的,一宿没睡,却让别人占了先,还是个刷票的货啊(完全没有自省意识),性质恶劣啊,道德败坏啊,危害公共安全罪啊!她必须把他拉下马啊!阮宁一看第二,一万三,好嘛,逮住就刷了起来,愣是三天没上大课,到票选结束的最后一分钟,第二还是差了俞迟几十票。阮宁快吐血了,挂着黑眼圈去抓水杯,一边喝一边郁闷,喝着喝着,忽然琢磨起哪里不对味儿,一口水喷到了键盘上。 电脑页面左上角赫然写着校园之星民意票选测评,是的,这没什么错,可是,后面还有括弧,男,括弧,完毕。 显然她进错了页面,假设错了敌人。 阮宁战绩彪炳,据说后来学生会查ID,单单法学院女生宿舍楼就刷了三千票,ID全是对法学院女神应澄澄的至死不渝,票全投给了外院男神陈蒙蒙。 据校报记者采访说,以二十几票遗憾败北的陈蒙蒙同学表示心情很沉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男变态还是女变态盯上了。 应澄澄则简单粗暴,在阮宁头上一个暴栗,阮宁抱着笔记本在被窝里,挂着两串鼻涕眼泪很凄凉。 小电被她一口水喷得黑了屏,阮宁今年花得超支,是没钱修电脑了,她准备放在温暖的小胸脯上捂一夜,指不定捂好了呢。 显然,她高估了自己和小电的感情基础。小电时好时坏,温度一过七十摄氏度,自动黑屏。阮宁写学期论文,都是小电吹风扇她热着,她出点汗没什么,小电报废了却是灭顶之灾。 经此一役,阮宁那些拼了命的日子什么都没记住,却清楚地在心底构架了那两个字,每每总能想起它们在屏幕上对她一本正经的嘲弄,以及留给她的,好像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懊恼。 俞迟。 她没想过和他会有什么交集。 医学院的学生搬进西寓的园子里的时候,阵仗很大。行李倒没什么,男生们集体抬一抬也就是了,上下楼的也不太扰人,可楼下叽叽喳喳的,跟菜市场一样,都是女孩子的声音。 阮宁被吵醒,揉着眼走到了阳台,却被吓了一跳。琳琅满目的包裹被褥且不说,楼下少说有二三百人,男女都有,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另外一小撮女孩子似乎围着谁,乌泱泱的来来去去,就好像一块黑板擦,在白板上擦来擦去。 “总听说俞三招女孩子喜欢,看来不假。”老三拿了块热毛巾在阮宁小脸上蹭了蹭,嫌弃地擦掉她脸颊的口水印。 阮宁抱住老三周旦,在她胸口蹭了蹭,满意道:“女儿,为娘的好欣慰,你又长大啦。” 周旦和阮宁老家在一处,素来要亲密一些。阮宁人小辈分大,旁的闺蜜认老公老婆,她就反其道而行,从辈分下手,认周旦做女儿,周旦倒是不肯承认的。 “六六,六六!”二姐田恬恬刚从食堂回来,高跟鞋在瓷地板上咣咣当当的,很有韵律。她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阮宁:“放两天了,楼下阿姨让我捎给你。” 阮宁拿工笔刀裁开,是一张邀请函。初中同学组织的同学会。 兹定于0八年八月八日夜,H城REU酒店十一层,五年之约,同窗之谊,扫尘恭候,风雨不渝。 润着松香的黑色卡片,干净的毛笔字,并无署名人,阮宁有些头大。 “这卡片倒别致,市面上没见过。”老五凑了一眼,黑金两色,黑底很低调,挑金却耀眼夺人。 阮宁心下有些无奈。那个世界的那些家子,哪有谁去市面买贺卡的,都是雅兴来了,设计完了去定制,为的便是一个“独”字。要在这熙攘人世独一无二。 便好比电子邮件比白开水还要习惯的今日,只有他们还继续用毛笔规规矩矩写字了。写便写了,面子上温润板正,内里却是谨慎,教人猜也猜不出到底是哪家的风格。 阮宁挠挠头,却不好说些什么,只收起放到了抽屉。 距离八月八日还有一个半月。 这贺卡来得早了些。 阮宁养了一只小金鱼和一个仙人球。小金鱼叫林林,仙人球也叫林林。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叫林林,还特么都叫林林。 阮宁喜欢的人叫林林。准确地说,阮宁暗恋的人叫林林。林林对她并无此意。阮宁当年告白失败,一边哭一边往校外走,校外有家卖糖葫芦的,阮宁那天坐在店前的台阶上吃了十五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继续哭。当晚就闹了肚子,爸爸背着她去医院。她在爸爸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睡醒了,就回到了零八年。 她总是做着吃糖葫芦然后去医院的梦,梦里全是糖衣,却不大甜蜜。 她喊林林时,看着小金鱼和小仙人球含笑,小金鱼和小仙人球却是从来没什么回应的,不过多亏阮宁悉心照顾,一个益发肥胖,一个益发青翠。 活得好便是好了。 mama晚上打了个电话,问阮宁钱够不够用,阮宁张口刚要撒娇几句,便听到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mama便慌忙说弟弟睡醒了,要是需要钱便打电话,诸如此类,挂断了电话。 阮宁的话又憋了回去,揉揉鼻子打开了电脑。她点开了一些招聘门户,找了一些短期工作的招聘推送。 阮宁确实需要一笔钱,比修理笔记本更急迫。 学校七月一号放假,考试周阮宁天天灌咖啡,平常上课打瞌睡,这会儿明显遭报应了,一个学期的东西一周背完,阮妹不求奖学金,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人,但是挂科也是不大妙的,因为挂科要交补考费,一科六十。姑娘秉持这样的想法,我不赚学校便宜,学校也休想赚我便宜= =。铁了心不能挂,喝咖啡以供鸡血,半夜一、三、五点各一杯,最后一科民法考完,丫直接吐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从此看到电视广告捧着雀巢咖啡笑得甜甜的妹子都恨不得一巴掌呼到屏幕上。 放假了,五朵花各回各家,阮宁留在H城打零工一个月,八月才算结束。挣了约摸七百块,掏出其中四百给家里那三口买了些礼物,自个儿存了三百,另扣了一张到家的火车票。 阮宁到家,她那刚满三岁的小弟弟是最开心的。阮宁惯弟弟,立刻抱孩子到肩膀上,俯首甘为孺子牛。小家伙也不客气,揪着她的耳朵当方向盘,左耳朵是往左拐,右耳朵是往右拐。阮宁特别听话,撒丫子跑得贼欢,把小家伙逗得合不拢嘴,陈叔叔一贯不大搭理阮宁的,只坐在客厅看电视,mama则在厨房门口瞧着两人抿嘴笑,脸柔和得仿佛能发亮。 晚上吃团圆饭时,阮宁小心翼翼看陈叔叔脸色,也不过是夹了眼前的菜,不敢动那些瞧着贵重些的,生怕惹他不喜。她mama一皱眉,她便笑眯眯的,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