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0
唱戏,那更是三两个月都缓不过来。 可庆丰园里原本能上台的旦角儿,就墨笙和玉堂春两个,其他的不管是扮相还是唱功,差得都不是一截半截。 但这戏园子,每隔三日就要开场谢客的。 本来墨笙倒了,就靠着一个玉堂春顶门,就有大不如前的样子,现在他也哑了,可怎么办呦! 果然,新培养的小旦一上台就被嘘下来了,当天戏园子都差点儿被票友们砸了。 园主没办法,就盯上了虽然已经神格崩塌,但唱功、扮相都无与伦比的墨笙。 本来他还担心墨笙心里有疙瘩,不肯上台,连卖身契这一茬都拿出来了。 但人家好说话的很,当场来了段穆桂英挂帅,把园主看得一愣一愣的。 玉堂春初时被掐哑的时候,怕林绪之怕得不得了,可一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几个月不能唱戏而已,胆子就又涨回来了。 这不,人嗓子刚能说出话来,就带着人找茬了。 他想着上次墨笙动手,是瞅着自己跟前没人,但这次自己带他个七八个壮汉,量这人也不敢当面行凶。 就算他被自己气昏了头,真动手了,就真坐实了他上次下黑手的事实。 这样一来,就算墨笙唱得再好,园主也不会再让他上台了。 经了那一场,玉堂春虽然不相信墨笙上了台就能卷土重来,但墨笙称霸梨坛的那段时日,着实是让每一个当家旦角儿一提起他就心惊胆战。 林绪之看他这小人得势的样,可笑得紧,就嗤了一声:“怎么?好好唱戏不爱唱,就爱卖屁股?” 这时候梨园行当当属下九流,成角儿的时候捧的人多,但一朝“曲有误,周郎顾”!也就不得翻身了。 第358章 民国奇事18 原主可不就是这样吗? 正当红的时候, 连政界要员们, 也要尊他一声“墨老板”。 他身边围着的公子哥儿, 小姐太太们, 更是数不胜数。 可一朝演砸了场子,围在他周围的那些票友们, 就纷纷翻脸反踩了起来, 那种恨不得他死的劲头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墨笙真做了啥jian/yin掳掠的缺德事儿呢! 然而他不过是唱砸了一出戏罢了! 因着这种极为扭曲的社会地位, 唱戏时还没成角儿的,就奔了命的往台上走。 一旦红了的,除了那些一心钻进戏眼里出不来的戏疯子,其他人这时, 就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 这个时期,最流行的就是女唱生,男唱旦。 唱生的女伶们一朝出了名,就有各界的公子哥、大佬们差人来请。 光明正大的请吃饭、请跳舞、请留宿,要是她看上其中哪个了,不出几天,众人就能喝到摆桌的酒席。 等以后再出门,这人多半儿就已经是贵人藏在府里的姨太太了。 梨园里出身的姑娘, 嗓音好, 身段佳,眉眼流转间,自有一般风流。 所以这时候纳戏子, 俨然已经成了一种风尚——上海滩这帮大佬们,只要是好女色的,身边多多少少都藏着一位梨园出生的姨太太。 要是这女人运气好,遇到个痴情些的,休了原配接回家去当夫人,也不是没有的。 远的不说,让秦蟒跟黄七月闹翻的那位“夜来香”,就是梨园出身的当红女伶。 女的如此,男的也逃不出这个怪圈儿。 当然,男人cao作起来,就没有女的那么简单了。 这时候,大上海里好男色的或者男女通吃的,皆往各大私寓里去。 什么叫私寓呢? 私寓是戏班子以堂为名,园主买入儿童与少年们,立下卖身契,让其自幼就学戏,等成角以后,自有“性趣”不同凡响的公子哥儿前来捧场。 一些堂子的主人,白天让徒弟演戏,晚上就做陪酒、陪聊的营生。 男旦们在台上以男扮女,在台下被称为歌郎。 懂行的都晓得:捧戏子、喜歌郎、玩相公,是民国时期玩男色最流行的三段跳了。 等一来二去的熟了,当红旦角儿们就会从周遭的追求者们中间,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出来,结成相好。 年轻时,两人俨然就当成一对儿情侣来处,等年龄大了,情深一点的,对方还会帮他娶妻置产呢。 这么两相一来,既有了撑腰的靠山,还不耽搁传宗接代,所以不少唱戏的旦角儿,都会走上这条路。 甚至为了个好一点的“相好”,明争暗抢,手段频出。 更奇怪的是,那男人家里多半也不会反对——与其纳个可能争抢家产的女人回来,男人既不要名分,又不会生子,那是最安全不过了。 甚至有些原配,在刚发现自家男人有花花肠子时,就让人引诱着他往私寓里去。 这就是为了防着他抬姨奶奶回来生孩子,跟自己的孩子争家产。 当然,庆丰堂虽然也以堂为名,但好歹也是有点历史的老戏班子了,向来不做这种营生。 但受当下的影响,堂里的角儿们,也一肚子的花花心思。 原主倒是一心奔着“戏疯子”去的,所以他身边虽然围着不少的公子哥儿,但都是当朋友们来处的。 后来他倒台得那么干脆,未尝就没有这个原因。 连原主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金三爷,后来也捧着玉堂春去了。 所以林绪之刚穿过来的时候,原主的执念才会那么重,非要林绪之替他找个“相好儿”,最好是能把捧着玉堂春的那些全给比下去。 眼下玉堂春炫耀的,也是这个了。 玉堂春被林绪之一句话激得眼角泛红:“哼,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跟个穷鬼丫头好。” 林绪之嗤了一声,没理他。 … … 第二天,林绪之早早的就起床了。 园主原本派了老师傅给他上大妆,但林绪之闻了闻那油彩味儿,眉头一挑,摆摆手拒绝了。 自己拿出来一套家伙什儿,亲手给自己上了妆面,见他这样,一直盯着他的面儿气得直跺脚。 等林绪之上台后,就听底下一群黑压压的脑袋一齐“嘘”了一声,那声势,吓得戏台边上的伴奏们都停了一瞬。 林绪之神色未变,手袖一逗,开了呛:“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免,玉兔又早东升……” 伴奏们见状,连忙跟上了。 底下的人原本是来喝倒彩的,可他这清丽绝伦的唱腔一出,大家瞬间就哑了调儿,一帮人不直觉地坐了下来,如痴如醉的摇头晃脑起来。 还有被人雇来捣乱的不甘心,正要往台上砸秽物,就见戏场周围忽然多了一帮穿着短打的黑衣人,上前就把人钳着脖子摁地上了。 戏场的人静了一瞬,但看来人虽然摁了几个人,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