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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文雅的一个人,能对一介莽夫动了心,那才是有了鬼。 嫁王宏,不过是家族联姻,不得不嫁罢了。 清风送来阵阵花香,杜云彤继续与齐文心说着话。 临近中午,齐文心起身告辞,然而在临走的路上,却又频频回头。 杜云彤眉梢微挑,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终于,在即将踏上轿撵的那一瞬,齐文心终于回了身,走到杜云彤面前,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轻声道:“姑娘,可否让我见三皇子最后一面?” 见,必须见。 齐文心不见李昙,她与秦钧后面的谋划可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第66章 为了不引起齐文心的怀疑,杜云彤手里捏着锦帕, 眉间微蹙, 抿唇不语,十足的为难模样。 齐文心见此, 咬了咬唇,轻声道:“姑娘,我不过是弱质女流,见一面三殿下,做不了什么的。” 担心杜云彤不答应,齐文心又道:“姑娘若仍不放心,可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正午的阳光浓烈得很,花荫满园,也抵挡不住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照进来。 斑驳的阳光落在齐文心脸上, 她眼底盈盈的水光如太阳下的露水一般,在刺目阳光下,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让人望之生怜。 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 再演下去小美人委屈得就要哭了。 她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见不得美人落泪。 杜云彤故作犹豫, 道:“好吧。” “只是一面。” 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知道李昙是否真的活着的情况下,齐家是不会暴露自己任何底线的。 还是见面的好。 杜云彤安排暗卫带齐文心去见李昙。 齐文心被蒙上眼睛,由人搀扶着坐在软轿里,鬓发下的耳朵微动, 听轿子外的世界由幽静变得热闹起来。 走了一段时间后,轿子停下,换了人来抬。 途中杜云彤一直与她说着话,齐文心便微笑地应着。 轿子比刚才更为平稳,周围的环境又安静了下来。 轿子被轻轻放下,杜云彤的声音响起:“夫人,到了。” 齐文心被人搀扶着走下软轿,眼上蒙着的眼罩被人取下,阳光袭面,有点让人不适,齐文心微微蹙了下眉头。 这是一个颇为雅致的院子,楼台亭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叮叮当当,假山下的花草欣欣向荣,花红柳绿地簇在一起,蝴蝶围着花草起舞。 齐文心眉头舒展开来。 看样子秦钧没有虐待李昙,还给他留了皇子应有的体面。 怨不得齐文心有这种想法,秦钧从不留俘虏,被他擒下的人,从无一人逃得性命。 李昙虽贵为天家皇子,但成了秦钧的阶下囚,便什么都不是了。 对于阶下囚,秦钧有什么好顾及的? 指不定闲着没事就拿鞭子抽两顿,饭也不给好好吃,留着李昙的性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优待? 齐文心感激地看向杜云彤,道:“侯爷是个厚道人。” 她还以为杜云彤带她来的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阴暗地牢,那曾想是这般的景象。 杜云彤幽怨地看了一下屋子,无比rou疼地点点头。 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屋里传来调试琴音的声音。 暗卫敲了敲门,态度恭敬有礼:“殿下,齐夫人来看您了。” 屋里的琴声扎然而止,齐文心手指轻轻握着帕子,眼波流转,神色克制又隐忍。 杜云彤心中暗叹。 有那么一瞬间,杜云彤又想起了许如清。 对于喜欢的人,就连午夜梦回都不能宣出口,直至死,能做的也不过是眼望颍水,却什么都不能说。 杜云彤垂下眼睑。 齐文心要比许如清勇敢,最起码,她会在不触及齐家利益的时候,争取见李昙的机会,哪怕什么都不做,静静地见上一面,她也十分知足了。 大抵这就是情根深种吧。 仔细想想这种的婚姻挺让人无奈的,哪怕是互相不喜欢的人,因为利益的捆绑,也能相濡以沫数十年。 这是女人的无奈,又何尝不是男人人的无奈? 杜云彤仿佛看到了王宏头上的青青草原。 屋子里的琴音停了一会儿,李昙迟疑的声音响起:“齐夫人?” 得,贵人多忘事,人家压根就不记得齐文心这个小表妹了。 杜云彤看了一眼齐文心,齐文心盈盈的眸子由温热慢慢变得平静,不知是被打击的,还是故作的波澜不惊。 不容易。 杜云彤默默在心里为她点了根蜡烛。 齐文心柔声道:“殿下,我是大房排行第三的文心,数年前姑母回青州省亲,您见过我的。” 杜云彤想象中的旧情.人相见泪汪汪的画面并未出现,客套又陌生的对话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俩之前根本不认识。 爱而不遇让人心酸,但爱而不知更让人心酸了。 杜云彤再次对齐文心投上深深的注目礼。 齐文心见了李昙后,回来时与杜云彤聊着天启城的风土人情,对杜云彤千恩万谢,看上去与来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不同,但目光扫上去,她手指无意识地紧握着帕子。 还是在担忧的。 杜云彤默了默,这个时代的女子,委实让人心疼。 暗卫送齐文心回齐家在天启城置下的府邸,杜云彤跟秦钧说着齐文心见李昙的事情。 见已经见过了,剩下的便看齐家愿意开什么条件去换李昙了。 李昙身上流的有齐家的血,对齐家意义重大,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李昙的。 秦钧听完点点头,眸若深潭一般幽深,没有说话。 秦钧有这个表情的时候,代表着他在想事情,杜云彤不打扰他,一边抿着茶,一边翻看着秦钧挑出来的参加春闱学子的档案。 大夏朝诸侯强盛,士族大家也毫不相让,每年春闱的学子,大多出在诸侯或者世家,故而秦钧想要从学子里挑选自己可以用的人,并不算容易。 再说了,纵然挑到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跟着秦钧。 这个世道,虽战火四起,但到底不曾礼乐崩坏,读书人还是颇有气节的,秦钧不敬君王,残暴嗜杀传遍天下,自幼习孔孟之道,讲究个三纲五常的学子,哪里会愿意跟着他做事? 不拿笔杆子戳他脊梁骨都算厚道了,还投靠他,跟着他做事? 秦钧怕不是在做梦。 杜云彤看了眼档案,恩,秦钧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选出的学子要么是家中有意跟他交好的,要么是模棱两可没有站队的。 再往下翻,杜云彤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林慕之。 林家长房的次子,对她颇为照顾的杨氏的小儿子。 杨氏是为数不多对她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