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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眼里似乎带着复杂,然而表情却在月下如此狰狞。 “玉jiejie…”碎琼蓦地笑了,心中早已明白,“他就是那个不能等你十五年的男人吗?” “本来我是希望不会牵扯到你的。”凝玉轻轻地说,“我只想杀几个随我前来的弟子,然后假装我落崖而死…可是,随我来的人,竟然是你。” “你要杀了我吗?” 碎琼的眼泪静静地流淌,然而她却在微笑:“玉jiejie,你说他等不了你十五年,我却说过等我们老了一起去看遍青山绿水。你还是要杀了我吗?” 凝玉脸色苍白,眼神有一抹犹豫… “玉儿!你别听她挑拨!”男子大声打断碎琼的话,“等我练成伏龙剑十二式,成为武林霸主之后,我定当娶你为妻,绝对不会亏待你!玉儿,你爱我对吗?” 凝玉咬咬牙,狠狠地说道:“琼,别怪我不顾多年姐妹之情,可是我不能放你回去。我不能留下任何线索让他们找到我和袁笙。” 袁笙?竟然是人称逍遥书生,武林排行前三名的用剑高手,怪不得几十个内阁弟子也奈何不了他。 “八年了…八年情谊,就这样了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道理。” 凝玉将剑拔出,热血涌出伤口,碎琼却没有发出一声□□。 她静静地抬起头来,仰望漫天飞雪,盘旋而落。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倏地融化,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世界一片宁谧。 眼底,剑光寒冷,直奔她的喉间。 生存,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信念。即使碎琼此时心如死水,可是她的身体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她轻踮足间,向右避过,手中长剑霎时出鞘。 碎琼的出剑极快,凝玉甚至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就听见铿锵一声,自己的剑当即断成两截!只见碎琼低垂着眼睛,仍然是那张淡定温柔的面容,然而此时此刻却隐隐地有种冷酷凌厉散发了出来。 凝玉倏地打了个冷战,逼自己开口:“反抗也没有用。我对你的身手知根知底,我与袁笙联手,你绝对没有胜算。” 凝玉与袁笙两人同时飞身上前,锁住碎琼四周。然而碎琼却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手中长剑飞扬凌舞,看似是飞雪剑法,可是去势奇特,说不出是怎样的变化,几个回合下来竟将两人所有的进攻化为乌有。 袁笙虽然一直在武林中以剑法成名,然而他对山中地形不熟,所以招式一直被碎琼压着,反而被她逼得节节后退。只见碎琼的剑气倏地冷冽,朝自己扑面而来,他心中一惊,竟也不顾凝玉生死,把她一把抓过来挡在前面。 只听“噗”地一声,一股温热的血液溅上碎琼的脸。她蓦地睁开眼睛,瞪着被她一剑戳穿的凝玉,而对方也愣住了! 凝玉的脸上震惊,怨怒,不信几种表情交错,却只剩下了一抹凄苦的无奈。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身体软软地落了下去。袁笙见状,回过神来就往山下狂奔。 天色宛如泼墨,只有一轮圆月悬在天际,细碎雪花无声落下。碎琼呆愣地走上前,跪在地上凝视着凝玉,她的嘴唇在动,眼睛里的光华逐渐地暗淡。 她轻轻地问:“玉jiejie,你想说什么?” 凝玉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奇怪的微笑,然后便再也没有动弹。 碎琼的眼睛一眨不眨,突然自言自语道:“你是想他去陪你,对吧?” 巨石陡峭,暗影如怪兽獠牙巨口,袁笙在林间月影下狂奔,早就没了逍遥书生名号的潇洒。 身后碎琼如鬼魅追来,袁笙惊喘着翻身回头,朝碎琼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死她的!就是她…念在我爱她的份上,也不会愿意你杀了我!” “倘若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让她冒险协助你去偷伏龙剑。”她一边说着,似乎在梦中喃喃自语,“玉jiejie那么喜欢你,就是死之前也没有怪你。所以,你要去黄泉陪她才好。” “你想要伏龙剑是吧?”她淡淡地看着他,“那就睁开你的眼睛看着。” 霎那间,碎琼身影在袁笙眼前消失了。他惊愕地转身一看,她就在他身后,阴冷地盯着自己,一时间让人辩不清是人影还是鬼影。静静月下,光影清寒,伏龙剑法行云流水般地使出,肃杀剑气排空浊浪,龙吟之声阵阵不决。袁笙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无法抵挡伏龙剑的戾气。 雪絮絮地飘零,几十招过后胜负已分。袁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再慢慢地望下瞥去,雪地上喷洒了一滩殷红的血,而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削成几截… “你…”他挣扎着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就断了气。 碎琼淡然地看着躺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尸体,明明最讨厌血腥,此时此刻却奇怪地没有任何表情。慢慢地,雪下得急了,分不清楚是雪还是雨。雨水打湿了她凌乱的长发,流下来融合肩膀上的血水落在地上,点滴声音,犹如梦寐。 “该回去了。” 她恍惚地呢喃,慢慢地向山上走去,走过袁笙与凝玉的尸体,并没有回头… ☆、断念峰 夜已深沉,断念峰上,峭壁断崖高插云霄,多年来无人敢上前一探究竟,竟没有人知道悬崖下面却有一个深谙的石洞,暗道四通八达,连接了葬月阁的几个分庭,一直到山下。 独孤残雪正在冲破弑神决的最后一层。这一层内功极其艰涩,他已经修炼了整整三天三夜。 秦峻在石洞口焦急地踱步,不知道是该立刻进去,还是该等独孤残雪练功完毕。 “外面为何如此吵闹?”独孤残雪长眸闭合,声音低沉地问。 “有人潜入寂雪楼,偷走了伏龙剑的剑决。现在所有的内阁弟子都被派下山去寻找潜入者。”他顿了顿,又说:“连…碎琼也被派下山去了。” “你想说什么?” 独孤残雪睁开眼睛,眼眸幽微地闪过一缕光华。 秦峻犹豫地开口,“是穆门主亲自派她去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独孤残雪倏尔凝重,又重复道:“是穆玄墨亲自让她去的?” “没错。他让碎琼随凝玉一起从后山的小路下山追寻去了。” 后山小路?一种不祥的预感忽地攫住独孤残雪的思绪。他霍然站起身来,只觉得心脉撕裂般地疼痛,腥甜的血气霎那间涌上喉咙。他连忙扶住洞内的石壁稳住了身子,修长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少主,您现在不能去!”秦峻慌忙上前阻止,“您不能动用内力!” “走开!”独孤残雪踉跄着走到洞口。 秦峻抓着独孤残雪的衣袖哀求道:“少主,现在动用内力,轻则心脉受损,重则性命难保啊!” 独孤残雪回过头来,脸上一抹苦笑淡淡而逝。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