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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知jiejie回来后是否还能认得出他。 不过没关系,他认得她就行了。 但是,他没有再看到她的机会。 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终于彻底崩溃。 那是她失踪的第二十年。 二十年来,他经历了叛乱、逼宫、谋杀、背叛……踩着无数尸骨走过,手刃无数亲朋,还将亲母扔进地牢不见天日,变得越来越残忍,越来越凶悍。 他早不是当初那个美得惊艳绝伦的妖美王子。 越来越像一个不可理喻的凶残的丑陋君王。 与那些挂在墙上的先祖们的巨幅肖像一模一样。 说他们不是同一个种,都没人会相信。 他的行为越来越不可理喻。 他四处疯狂般寻找她,找不到就寻找与她长相相似的女人。 只要有一点相似,他就会把这些女人纳入后宫。 一番疯狂后,他亲手撕裂这些女人的柔软身体,听着她们痛苦的惨叫,他就会仰首大笑。 人人都在说他疯了。 开始有权臣暗暗支持王太子上位。 但王太子不愿背上弑父的罪名。 权臣们自己偷偷地行动起来。 并与被关在地牢里的王太后联手。 不料有人告密,裴诺尔王勃然大怒,血洗皇廷,参与此事的权臣全被抄家灭门,王太后被迫自杀。 夜阑人静,裴诺尔王叫来了王太子。 王太子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裴诺尔王却只是异常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丝毫杀他的打算。 王太子的身体微微抖瑟。 裴诺尔王却始终一言不发。 父子俩竟就这样沉默对坐到天亮。 时间一晃而过,又过了五年。 裴诺尔王依旧没有等到他心中的她。 “那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裴诺尔王对着镜中的那个刻薄阴狠的“先祖”说道:“不就是仗着男人对她的喜爱把自己抬得高高的吗?她要真回来,我非把她宰了不可。有种就永远别回来!” 这时的裴诺尔王生了重病,某日午夜突然发起高烧。 御医们想尽办法,用最珍贵的汤药,却一直无法使他退烧。 他烧得迷迷糊糊,时常半夜起身,站在窗前、镜前、床前自言自语。 有时还会哭。 没人能想到一个半老的男人会哭。 而且还是裴诺尔王。 强悍得仿佛永远都击不倒的裴诺尔王。 可是没人知道,再强悍的人也有最脆弱的地方。 这样的人有时甚至比普通人更不堪一击。 “权力、王座、财富……不都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吗?”午夜时分,裴诺尔王独自坐在窗前,看着遥远的夜空。 裴诺尔王的大半生都在阴谋、血腥与杀戮中度过,浮浮沉沉,九死一生。 “我怎可能为一个女人日夜难安?”裴诺尔王喃喃着,“她是什么东西!不要以为养了我几年就可以把我玩弄鼓掌之间。” “我就是要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做i爱怎么样!她不过一个小小女官,还敢翻了天不成!” “她没有资格争风吃醋,她连我的一根脚趾都配不上。” “我明知她想上我,可我就不让她上!” 裴诺尔王有时这样自言自语一整晚,一刻不停。 “你想要什么?我把森林、王城、领土,甚至王后宝座送给你还不够吗?” “世上最该死的女人就是你!” “你有本事到我跟前来啊,看我不一剑削掉你的脑袋!” 躲在门外偷听的侍女和女官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懂裴诺尔王在说什么。 事情传开后,人们纷纷在背地里说裴诺尔王离大限不远了。 只有将死之人才会这样胡言乱语。 又过了一段日子,裴诺尔王的症状更严重了,经常像疯了一样叫着jiejie或心美在花园乱跑。 “jiejie,你在哪里?不要和我玩捉迷藏了。” “心美,你出来,你出来啊!” 一个老权臣实在看不过眼,不知哪来的勇气,走到近前,居然甩了一巴掌在裴诺尔王的脸上,“陛下,为了一个女人,您也太没出息了!” 裴诺尔王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前翻后仰,怎么也停不住。 老权臣又道:“您是王啊,要什么女人没有!” 裴诺尔王边大笑边道:“是吗?” 说罢,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老权臣一剑,若非一旁侍卫反应快,老权臣早被大卸八块了。 老权臣的胸口被刺穿,被几个侍卫扶着忙不迭地逃走了。 裴诺尔王再次放声大笑。 自这天起,裴诺尔王多了一个外号,疯王。 又过了一个月,疯王裴诺尔的病情更严重了,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连着三天滴水不进。 已经有人悄悄地准备后事了。 王太子整夜守在床前服伺。 裴诺尔王只觉得身处一片混沌中。 慢慢地,混沌化为了一片光。 光影里出现一幅奇异的场景。 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大殿里高挂着数百盏水晶吊灯,柔和而璀璨的光芒照亮奢华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被五个白衣侍女簇拥而来的她,一袭及地浅红闪光晚礼服,给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这一天,是他们第一次的订婚典礼。 仪式完成后,光芒四射的绝色王子走向一袭盛装的她。 她几乎喜极而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这位俊美如天神的王子直接越过她,走到暗角里一个神秘而高贵的华服少女身边,吻上少女的娇柔嘴唇。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 “让她出去!真没脸!”王子近乎残忍地对资深女官说道:“仪式已经结束了。” 她被赶了出去。跨出门槛之前,看到了王子正热烈地狂吻着那位少女,吻得极为激烈。 那一刻,她的心被碾成碎片。 “裴诺尔,你既不愿娶我,为什么又要与我订婚呢?”混沌光芒里,仿佛一道柔和的女子声音幽幽传来。 “jiejie,我错了。” 躺在床上的裴诺尔王昏迷中喃喃自语着,“jiejie……” 即使弥留之际,他也只记得她。 模糊辗转中,他忽然觉得身体慢慢飘了起来。 更多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了梦的光芒里。 “你叫什么名字?” “裴诺尔,你呢?” “我,好像叫希达儿。” 画面一转。 一个小女孩正与一个小男孩牵着手在田野里奔跑。 那天的天气很好。 璀璨骄阳。 光芒万丈。 他们笑着在草丛里玩捉迷藏,玩累了就互靠着睡在草堆上。 画面又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