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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犯堵……投子认输。 斗胆前来与谢弈书一较长短的,大多是公卿大夫、世家大族之人,上到耄耋长者,下到垂髫小童。 有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有小小神童之称,特来向君瑕讨招。 君瑕没下手狠虐,反而故意玩起了太极,教小朋友一点一点钻入了他布下的陷阱里。 许是这孩子太可爱,抓着棋子抓耳挠腮的认真劲儿赵潋很喜欢,她拍了拍君瑕的肩,“我去瞅瞅玫宝。” 君瑕闻言轻笑,“也好。” 说到“玫宝”其名,赵潋一直以为她这胎怀的是个女儿,便从他爹娘的名里各拿了一半出来凑成一个“玫”字,也有美玉之意,大名便唤作谢玫。不曾想一落地发觉是个带把儿的,赵潋委实苦恼,好容易取出来一个好字,君瑕说什么也不祸害亲生儿子,赵潋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两人最终折中,让“玫宝”作小名。 玫宝的大名是他爹挥笔而就的——谢岫。 “云无心以出岫”的岫,他字写得漂亮,但赵潋过去一瞧之时,才发觉君瑕那日正好在读诗,正好翻到了,正好他还批注了,她两眼一翻,“你……你对玫宝真好。” 玫宝从出生起,除了实在不舒服之外,极少闹腾,乖得和谢弈书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渐渐长开之后是什么光景那便谁都不晓得了,不像赵潋,她从出世起便极爱笑,她母后才给她起了小名“莞莞”。 赵潋抱玫宝喂了奶,小家伙便蹭了蹭襁褓,又舒舒服服地打起了瞌睡。 玫宝嗜睡,一天有大半时间眼睛是闭着的,但他睁开眼时,乌溜溜的似两颗黑葡萄,像极了赵潋,这倒让赵潋很有几分欣慰。 抱玫宝喂了奶之后,元绥来了一趟,赵潋忙将衣裳整理妥当,元绥进门来先看了小家伙,带了一篮子小衣裳小鞋,才略有夸张地道:“你们在什么,今日公主府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抱着,明明也是王公子弟,竟不顾他们平日里最重视的仪容,盘着腿席地而坐,这也实在是……” 赵潋笑道:“无聊了,让他们知晓知晓什么是不可逾越之峰。” 元绥咋舌,皱眉不言。 赵潋道:“你明白他们爱棋并不是出自真心的,就那水平而已,还不许人挑破了?”又弯腰笑道,“璩公子倒是棋艺精湛,不然——” “呵呵。”元绥冷冷一笑,“我家男人不爱热闹,不牢挂心。” 元绥冷口说完这句之后,便背过了身。 赵潋推了一把她的肩,“别小气,我不过是说笑的,我的嘴你也不是不知道。哎,你来看玫宝,是想要孩子了么?” 元绥皱眉,莫名地为赵潋这话讶然,脸颊绯红,“你也是十七岁才怀上宝宝,我才十六,并不急。” “你不急,难道你男人不急?他和君瑕一般大的。” “我……” 元绥叹气,“我一直觉得自己有负于他。璩琚也一直觉得,我是退而求其次,明知道对谢珺无望了,又被族里人许给一个无论哪方面都比不过他的郴州太守之子,故而念起了他的好,又厚着脸皮回去求他。我心里明白其实不是那样的,但是,他好像被伤得有点深,伤口没好……” 赵潋不解,沉吟道:“倘若你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这不是正好打消这些疑虑么。” 元绥摇头,“生儿育女这种事固然令人欢喜,但是也太……过日子了。” 她回眸朝赵潋一笑,“我希望他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没有别的原因掺杂其中,若是他解开了心结,我就立即给他生一个。” “……”赵潋明白元绥,所以有些失语。 “你来我这儿,是教我给你支招儿?” 元绥点点头,“萧淑儿走了,我只能找你,你用什么法子,教谢弈书这样的人,竟会对你死心塌地,要说东不敢往西的?真是奇了,传闻之中的谢珺,骄矜轻狂,很是有股不羁之味,也不畏强权的,不可能是你逼迫他。” 赵潋弯腰直笑,“那是你不知道。他当初要离开公主府,将我推给别人呢。我是用了浑身解数,腆着脸说喜欢,每天不遗余力地讨好他,软硬兼施,好容易才将他留下来了。”见元绥不信,赵潋的笑意至此戛然而止,缓缓点头,严肃正经了起来,“是真的。” 见元绥还不信,赵潋叹了口气,“其实这法子要奏效,是因为男人心里头有你,他若心中没你,真的决意抽身便走了,我纵然是横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虽然我那时候不知他是谢珺,但是我有把握他心里,不说爱,至少是喜欢着我的。你的情况,比我好太多了,我不信以你的聪明蛮横,拿不下区区一个璩琚。” “哼。”可算教赵潋一击即中地戳中了心肝,元绥只能以面上的傲慢掩饰内心的波澜。 赵潋走到窗前,支起半开的窗,春风伴着明媚阳光拂入,鹅黄嫩绿的碎影里,依稀有五色羽毛的珍稀鸟儿停歇,正好可见那个输了棋的孩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倔强地威胁道:“你再等十年,我一定胜过你。” 君瑕接招,淡淡一笑,“拭目以待。” 十年。 以前赵潋不敢想十年,更不敢想一生,但从销骨之毒彻底离开君瑕之后,赵潋每一日都在为着拥有他数十年光阴而欣喜。 君瑕今日有些乏了,赵潋做主让他休息,教人明日再来。 他们彼此都明白,明日公主府外又是一条长龙,赵潋啧啧感叹,“怎么输了棋都不知道收敛呢,还一个个撞在枪尖上。” 君瑕微笑着将她扶进寝房,“很多人来问我的解法。” 赵潋缓缓道:“你不是说,恐怕连你自己也无法完全破解么?”这话是他亲口说的,还说什么,倘若“谢公子”在世,也不会把心思花在旁门左道上。赵潋想起来时,信口一提,目光便朝他探去,似乎有些火气。此人当年把话说得真是漂亮啊,如今脸可能是真疼。 君瑕不以为意,淡淡道:“话说穿了,岂不自爆身份?” 赵潋哼了哼,“我最惊讶于有些人怎么可以那般不要脸皮,一口一个‘谢公子’,还承认自己吃自己的醋。” 君瑕仍是不疾不徐,弯腰替她将绣鞋脱了下来,抬眸瞬也不瞬地道:“陈年老醋,不是更香?” 赵潋被气笑了,“你啊。” “谢弈书,我简直爱死你了。” “嗯?” “过来抱抱我。” 赵潋的两只鞋都由他脱了,她缩回床榻上,青天白日地,门扉皆敞着,赵潋便要君瑕抱他,他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倾身而上,将赵潋抱住了。 赵潋的脸颊在他的怀里蹭着,“我大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姑苏?” “明日找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