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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赵潋不曾见识过的。想到这儿,赵潋不可避免地将心提到了喉咙口。 “我一定要弄清楚你中的什么毒,所以,别怪我自作主张了。” 日上竹梢,窗缝间绚烂的夏阳跳跃,君瑕被刺了刺,身体也苏醒了过来,但手指轻轻一动,就被某人霸道强占着的双手握紧了,他侧过视线,只见赵潋趴在他身旁,睡梦正酣。 他怔了一下,腾出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两旁的xue位,意识回拢…… 昨夜里,这个妖精对他做了什么? 君瑕怎么也没想到,杀墨那臭小子靠不住,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最该防住的人。 销骨之毒,本足以摧毁身体,摧残意志,说是奇毒,更奇在它能放大任何侵入他身体的异常毒素。他平日所用食物,都不能相克,否则进入腹中会引起过度中毒。昨日随同赵潋对付了一帮下三滥,原本撒给赵潋的毒,被他挡了。 那种药粉不像是普通合欢散,而是可以侵入皮肤的,赵潋中毒浅,是常人体质,所以无碍,但他的体内的销骨却蠢蠢欲动,两者一会和,便沆瀣一气地在他血液之中兴风作浪。昨夜赵潋若不来,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 赵潋纡尊降贵地做了那种事,他该拿什么面孔来见她? 看着趴在她床头,恬静安睡的少女,脸颊粉红圆润,姣若春华,他没有丝毫被人轻薄的怒火,眼底情难自已地漫过一丝怜惜,悄然反扣住了她的食指,温柔地碰了一下。 没想到赵潋却醒了,君瑕飞快地收敛目光,手指不动了。 赵潋惊讶地醒过来,看了眼自己拉住的手指,瞥向竹床上的男人。 “先生?” 他正靠着墙坐着,也许不是她死活拉着人家的手不松,君瑕该下床了。他气色好了些,赵潋没说二话,将臀挪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君瑕轻轻眨了下眸子,赵潋的额头已贴了过来。凉如冷玉,她心弦一松,忍不住笑道:“好多了。” 彼此靠得太近,赵潋说完,正清楚地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里头似有水波晃动,但才晃了一下,赵潋倏地扑过来,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下。 然后,她乖乖巧巧地退了回去,坐好。 “先生,昨晚……”她正想问,昨晚的事,是当做没发生过,还是要她负责。 君瑕困惑地眨了下眼,“公主,昨晚发生了什么?” 赵潋:“……你不记得了?” 回答她的就是一个“嗯”。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眼睛里看去,一片真诚。赵潋的心蓦地濒临深渊,就差一步,再不悬崖勒马就要失足掉下去了。她脸色僵了片刻。 赵潋将双手收了回来,拘谨地沉默着,但想了想,昨晚的浓情艳意,还犹如刮在耳朵后瘙痒的羽毛,教人回想起来,便心头痒痒。她又忍不住绽出笑意,将昨晚服侍他的那只右胳膊捏了捏,“是么?我可手酸的,这笔买卖说什么不能亏。” 赵潋看了眼被谎话闷得不自然耳朵泛红的君先生,心里的把握更大了几分,“先生当真不记得,昨晚你倔强得很,不肯服输,一直不肯出来,逼得我……” “公主。”他要再不掐断她的话,恐怕她嘴里不定能冒出什么字眼来,直教人耳根冒火。 他羞得像小媳妇儿似的,脸颊赤红,还是头一次,大抵是想起来了,又被戳穿了谎言,赵潋喜不自胜,捧住了他的脸,“做都做了,羞什么,你看我都不羞。” 君瑕用一种“谁能流氓得过你”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赵潋笑吟吟勾起了红唇,“我不是承诺过么,你要是嫁给我,只要你想,每天晚上我都可以伺候你。而且我不轻易伺候人的,连给太后端茶倒水我都吝啬做。” 君瑕没有回答,故技重施,装作没听见。 “不过,”赵潋并不气馁,看了眼他还发白的干涩的嘴唇,替他倒了一杯水,又坐回来,看着他仰头将水慢慢地喝下去,赵潋才问出口,“你每次毒发,都是这样的?” 君瑕疑惑地垂眸,喉结动了动。 赵潋皱眉,“那以前,是谁给你解毒的?” “公主……” 赵潋醋劲上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瓷杯,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架势。 君瑕无奈地失笑,“没有人。这毒不至于此,只是昨晚——有些不同。” 赵潋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脸,软软的,她就轻碰了一下,君瑕没有躲,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赵潋喜欢得一下又笑起来了,经过昨晚,看来他真的已经卸下心防了。 但是赵潋像戳皮球似的在他的右脸上戳来戳去,君瑕更是无奈了。 赵潋忙见好就收,“我等会进宫一趟,拉两个太医过来。你好好休息,有事情让杀墨给我带个话。”说完,赵潋松了一口气,疾步走出了房门。 虽然昨晚已经亲密到了那种程度,但赵潋却没有借这个机会更进一步地欺负他,威胁他,一定要回应她的心意。君瑕固然明白,赵潋有她自己的骄傲,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不肯收,可却又觉得她真是要强得让人心疼。 赵潋果然入宫去了。 杀墨好容易起了个大早,没想到照例来蹲点,伺候君瑕笔墨时,却见到公主仍在,两人说着话,亲密无间,公主还拿手指头戳先生的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杀墨差点傻了,心道公主真是能人,一晚上就拿下了天山雪莲、高岭之花。 暑气彻底蒸起来了,就连翠竹依依的粼竹阁,也挡不住湿热。 杀墨收捡了一番,君瑕就一个人坐在小院里乘凉,头顶是一片婆娑的绿荫,有点像记忆里的颜色,他看得出神,忘了时辰。 杀墨偷偷觑他脸色,实在没忍住,才问了一声,“昨晚公主和先生……” 君瑕偏过目光,看了他一眼,虽没有说话,但杀墨差点给这股气势跪下去。先生除了应付不来公主的调戏和轻薄,对付他那是绰绰有余啊,杀墨于是乖乖地闭了口,发誓这辈子都不过问昨晚他和公主的好事了。 但不问归不问,杀墨也不是真小孩子不知事,哪能猜不到,打照面的时候恭谨有加,背过身就吃吃偷笑了。 公主府窖藏的冰块还剩下一些,杀墨热得捱不住,想敲几块过来泡银耳羹喝,不过没等他走上浮桥,目光便撞上了一个女人。 一个一身绯色罩纱衣,容颜盛如骄阳,一见便令人心折、不能不臣服的女人,戴着斗篷兜帽,广袖下露出一双惨白的柔弱无骨的手,高贵如牡丹,却携着一身与容颜并不怎么相符的清冷,袍服迤逦地过了浮桥。 杀墨疑惑地多看了两眼,等她走上岸,他也说不上为何,忽然不敢看了。 这女人似有些年岁了,但外貌上却看不出来。 “你是——” 她凤眸淡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