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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余初可能如同他小时候一样,抱起来揉几把脸了。 她从袖子里掏啊掏啊,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来,剥了一颗塞到抿着唇一直掉眼泪的小顾同学嘴里。 对方脸一红,往后退了半步,却又被余初抓着手,将剩下的七八颗奶糖,一同塞到了他的手中。 顾文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糖,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余jiejie,我已经不是孩童了。” 话是这么说,抓着奶糖的手却没有松开。 “是是是——”余初将他牵到自己的位子旁坐下,“听你哥说,你进了府学。” 顾文青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是,跟着潘先生读书习字。” 他还以为余初接下来的话会是一些后宅女子常用的客套话,比如读什么书,练了什么字,背了什么书,或者近来身体如何。 没想到余初开口便是:“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府学类似于现在的基础教育,大多从开蒙读到十四到十六岁。 先生都是官聘的,享受朝廷俸禄,且有官职品阶,有不少厌烦了官场退下来的大儒,加上时不时有官员来讲课,比民间办学的质量好的太多。 问题是学生的出身也三六九等,层次不齐。 当年宋家小弟就吃过这亏,好几次从府院回来,一身都是伤,性格越发沉默,要不是被她发现,可能要瞒上好一段时间。 宋家大哥上府学跟先生说过一次,并没有减缓这种现象,反而加剧了宋小弟被欺负的次数。 直到有一天,宋二哥去街上给宋小弟找了个武馆馆主的儿子,一同送进府学。 从此世界都安静了。 顾文青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脸色煞白,眼底带着耻辱。 余初看向顾文澜,见他也一脸诧异,伸手揉了揉小文青的头顶: “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府里用的器皿玩意,住的高宅大院,身边跟着的奴仆丫鬟……这些都是顾家的。他们会培养你到二十多岁,等你成才入仕,跟你哥一样,反过来庇护家族。” “所以保护好你自己,不仅是顾家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 “依靠出身并不丢人,要是被人欺负了,想亲自讨回来,就跟拳脚师傅学几手,当场打回来。不在意是不是亲自讨回来的,就跟你哥说,让你哥处理。” 顾文青被余初说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余初看向顾文澜:“大少爷,我说的对吧?” 顾文澜眼底沁满笑意:“余姑娘说的是。” *** 回去的路上,兄弟俩并肩坐在马车内。 顾文青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长兄的腿上,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顾文澜看着沉默下来的弟弟,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的背:“余姑娘刚刚话说的有些直,但是说的很对,先生说的君子一套,是正身所用,只要心正、身正,就可以不拘于条条框框。你要先护住自己,以后才有能力护住旁的。” “文青记下了。” 顾文青捏着手中有些化了的糖:“大哥,余jiejie要走了是吗?” 顾文澜伸手覆在幼弟的脸上,知道他对余初的感情很深,顿了顿,道:“是,后日便走。” 顾文青难得有些小孩子脾气,闷声道:“余jiejie能不能留下……” 留在云锦,留在顾府。 “文青,你向来聪慧,想必早就明白的。” 顾文青捏着袖子。 是的,他懂事明理时就已经明白了。 余jiejie不适合顾府,就像大哥不适合她一样。 他闭上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嗯。” 马车刚到府前,就有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内院跑来,小声在长松耳边说着什么。 顾文澜将自家弟弟送到院子,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才开口询问:“事情办妥了?” 长松:“戚四少警惕性很高,见了咱们的人就跑,长柏好不容易才绑了,现在人在柴房拘着,口里不干不净一直的骂着,就没停过。” 顾文澜垂下眼帘:“去柴房。” 他要保证在余初离开前,戚家这位少爷,最好连走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顾文澜对余初止步于好感,他更喜欢和向往的是她身上的自由。 而弟弟顾文青,自幼丧母,余初在他幼年动手术时,曾经陪伴他一段一时间,所以他对余初有点恋母寄托。 我写的古代三个男人,是典型的三个不同价值观的人。 1、最传统的顾文澜。 2、反抗传统依旧被传统思维束缚的翟翎羽 3、受现代教育完全挣脱古代思维的叶楚。 这三人不仅仅是感情观上,还有家族观念、从政观念、和国家观念上的根本性区别。 无所谓对错。 只是觉得这么好玩的题材,不写价值观碰撞,太可惜了。 以上。 第一百零五章 戚林骏趴在驴车之上, 神情痛苦。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坐过这么破的车, 也没有尝试过这么慢的“逃亡”, 老车在车轮喑哑的□□声中,脆弱的像是要马上就要散架。 就像是自己身上几乎散架的骨头一眼。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喊疼。 而是一边龇牙咧嘴, 一边倒吸着凉气催促着前面赶着驴车的农夫:“快!快!快!老头,再快些……” “是, 公子。” 鞭子再次扬起, 驴子的脚程却不见快了多少。 戚林骏越发觉得焦躁起来。 也不知道顾家发什么疯, 撞见他被个疯女人当街被打, 不帮忙也就算了, 居然把他绑了关了起来。 他虽然生在戚家最不争气的三房, 可好歹也是嫡系,被当下贱的奴仆一样被锁在柴房里。~ 郎中倒是请了, 开的药却不正常, 这两日有一日半是昏睡着,即使是醒着, 也没有一点力气。 还好自家堂姐谴丫鬟偷偷把他给放了, 连带行李都替他收拾好,怕顾文澜忙完粮草之事, 回头找他算账。 这事情闹到这一步,谁都不怪,怪只怪他误以为那疯女人是青楼出生, 又见人长得好,色心大起,以为给了银子就能享受美人恩。 没想到,对方是个正经出身的姑娘。 他虽然混,却也明白无论是想“插手顾文澜后宅”,还是“顶着顾家大少强迫良家妇女”,都够顾家秋后算账个三五次的。 可能还会连累自小跟他要好的堂姐。 不如归去,不如归……嘶! 他倒抽着气,歪着嘴,摸了摸几乎要裂成两半的屁股:“还有多久才能到?” 在车外小跑的仆人一身汗水,他看了看四周:“公子莫急,过了这座桥,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