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4
余初写完信,将信纸卷成细条,对情绪已经缓和的小满说:“你们养的鸽子呢?” 小满双眼还微微泛红,不过黝黑的皮肤掩盖下的脸,可能更红,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半低着头想了一下:“我们不养鸽子。” 余初:“按规定,你们应该有鸽子的。” “原先是有鸽子的,不过景姐来了之后,觉得鸽子不够——”他想了想,才从脑海里翻出一个词来,“不够帅,所以改养了鹰。” 余初:“……” 景茗,云锦驻点的负责人。 曾经是个动物学家,因“古代区古代人是高级的保护动物”的惊人言论,被驻地所熟知。 论文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现实却是十分的靠谱稳妥,几次获得驻地表彰。 用封肃的话来说就是:思想和身体不是活在一个维度上的女人。 余初将鹰放了出去后,从仓库工具箱找出铁定和锤子,吩咐小满在船舱每一个床位旁的墙壁上钉上一个钉子。 然后,从医药箱子里,找来一些人体需要的基础吊水包,比如葡萄糖、盐水、氨基酸一类的,注射一些消炎针剂和退烧针剂,然后给昏迷的人一一挂上。 这些人多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血管突兀发青,很容易找到下针点。 余初将做着一切做的很慢,每挂一个人的药水,都不厌其烦的把注意事项跟小满重复一遍,最后几人,小满已经能够自己上手了。 她将剩下的药剂一一分类好,每一次量装进一个小纸箱,还细心的贴上纸条,写好标签。 嘱咐小满,以后食物喂不下去的时候,就按照自己所教的,灌葡萄糖也好,吊水也好,先把命续着。 等驻地来人。 小满静静的听完:“余姑娘,你不留在这吗?” 余初没有回答,加快了手上整理的速度。 第二十六章 小满作为编外人员, 虽然被驻点收养长大, 但是三观和教育, 其实都是按照古代人培养的。 他对驻点的了解,还停留在最表面的层次,很多信息认知不全,导致余初能了解的也有限。 如果真像小满所说的, 驻点的同事前后阶段性的发烧,很可能得的是某种传染病。 确切来说, 这种病菌只对特定的人种, 也就是只对现代区的人有害, 对古代区的人, 并没有什么影响。 就好像当年在中国肆虐的非典一样——病毒似乎像长了眼睛, 绕开了大部分人种, 独独只对华人情有独钟。 幸运的是,病情并没有非典那样来势汹汹, 十二个从原有驻点退到船上的同事, 好歹活着。 另外那些人呢? 是不是也活着? 余初在离开长平的时候,设想了许多, 最害怕的就是全军覆没, 好上一点的,则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在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 心一定,手上收拾的速度便又快上几分。 小满是个闷葫芦, 对着熟人说话都不多,对上余初,话更少了。 自从问了一句后,他就没有再开口,而是勤勤恳恳的替余初做跑腿工作。 按照余初的嘱咐时不时去看看吊针有没有回血,上甲板把一些脏衣服和药物包装袋烧了,剩下的时间,他蹲在余初的身侧,默默的看着她。 看着她收拾,看着她打扫卫生,看着她给同事换衣服,做心率监测,做体温测量…… 全程口罩不离,接触过病人的双手,也经过了几次的消毒。 裸露的皮肤用酒精擦了一遍又一边,最后然后干脆把她自己的外衣都扔了,直接从纸箱子里找出一身全新的素净裙子套上。 那果断利索的样子,跟徒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好半晌,小满才从肺里挤出一句话: “余小姐。” “嗯?” “任先生他们,会好的对吧。” 余初半垂着眸子,将腰带重新系上,打了个结:“会好的。” 其他人,她也会找到的。 余初安置好病人后,开始补充自己的物资。 她之前没有想过会走这么远,所带的东西原本就不够,加上一路上消耗大半,现存的所剩无几。 作为一个备用的驻点,这里物资完备,足够她彻底回一次血。 余初的目标明确,补了麻醉针,拿了袖中轻弩,还有当做防箭衣用的轻型防弹衣,安眠药…… 最后,她想到什么,又翻出抗生素、消炎药和一些外伤药膏。 唔,还顺了一大包奶糖 只可惜没有枪。 驻地条例里,严格规定了武器的携带,杀伤性的火器都无法通过审查进入保护区。 哪怕有一把枪,云锦的驻点,在遭遇夜袭的时候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这一忙就到了大半夜。 余初整理完自己补充的物资,将所有东西都放入一个手提木箱中,用锁锁好,钥匙挂在了脖子上。 小满看了一眼烧了大半的烛火,打了个哈欠:“余姑娘,天色晚了,您要不在这将就一晚上?” 西渡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单身女性走夜路,容易招惹各路牛鬼蛇神。 余初则是考虑到夜里出船不安全,点头:“那就麻烦小满哥了。” “余姑娘,你太客气了。” 可能长时间没有翻晒过,船舱里又潮,被褥隐隐的带着些霉味。 余初没有打算在船底舱室打地铺,她找了个应急手电筒,抱着小满给的被褥:“小满哥,我上去睡。” 小满有些错愕,看着余初略细单薄的背影:“余姑娘,外面风大,夜里凉……” 余初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晚安。” 船舱下方空气不怎么流通,她不敢跟一群疑似传染病的病人,睡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余初抱着两床被褥,顺着梯子而上,刚冒头,就感觉到了夜风的凉意。 河面漆黑成一片,空气的湿意像是要凝结成水来,看着明天应该就要下雨了。 余初将手电筒放在一旁,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铺好被褥,随意的躺了上去。 她睁着眼,看着古代区无星无月的夜空。 时隔一个月,仅仅是这么远远的靠着自己的同事,也让她觉得安心不少。 *** 早起湿度大,晨雾弥漫,河面像是被笼罩在一团烟雾中。 不夜的西渡刚打烊不久,偶尔会遇到其他渡船,船夫喊着号子,相互塞着船,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只有乘客隐隐的笑声,传了过来。 余初趴在小船之上,伸出手捞了一把河水,水的温度微凉, 觉察到小满的情绪有些低落:“小满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也就碰碰运气——”小满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