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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陆远的回复。 迟程捏了根油条大口大口嚼着, 见没人说话, 干脆打开了电视,听早间新闻。 饭后迟隐去刷碗, 在厨房碰到她母亲在厨房发愣, 迟隐心里一下子就难受起来, 低低唤了声, “妈。” 孟桂兰看她一眼,沉默做着手里的事情。 迟隐也不再做声, 拿了洗碗布沾了洗洁精, 打开水龙头冲洗着。 过了会儿,孟桂兰掀开帘子出去,迟隐看着她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上午九点,迟隐去镇派出所找她大伯, 迟仲季在开会, 知道侄女来找自己很惊讶, 便让迟隐在办公室等着。 迟隐等了半小时迟仲季才回来,“小隐啊,出了什么事情了, 还亲自跑到我这来了。” 迟隐握着半杯水,直接了当地开口,“大伯,我想看看陆远留下的档案。” “这……”迟仲季掀起半个茶盖的动作僵住,面上一片狐疑,“你看这个做什么?” “陆远……他这样不知道回来会不会有事。”迟隐抿唇,眼睑下垂,遮住情绪。 “唉,这种事不好说啊,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虽然当时人也没伤得多种,陆远还算是故意伤人了。”迟仲季搁下茶杯,身子往前倾了,放低了声音,“陆远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想他出事,但是要是被有心人举报,我们装作不知情也不是个事儿。” “小隐,我说这话,你能明白吗?” 迟隐听明白了,他是说如果陆远回来了,没人提的话,往事有可能会悄悄过去,但一旦有人到派出所举报,事情就不好说了。 迟仲季看迟隐蹙着的眉头,眼底浮现几分猜想,当年就有人传陆远和迟隐好上了,他以为是捕风捉影,现在看来倒极有可能是真的。 “大伯,我还想看看陆远的文档。”迟隐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迟仲季为难,沉吟着,“这个……” 再一看迟隐坚定的神情,迟仲季挥挥手,应了,“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给你看看也行。” 在江水镇这个地方,打架斗殴伤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给她看一看,也没什么。 迟仲季打了个电话下去,迟隐坐一旁等着,迟仲季又问起了她工作的事,问她找男朋友了吗。 迟隐盯着办公桌前,翠绿的文竹,答得有几分茫然。 二十分钟后,有人把文档送上来,迟仲季让迟隐自己看着,自己到门外抽了根烟。 陆远的档案薄薄两三张,还有一章黑白影像,照片中的他应该是从身份证上调取的,眉峰凌厉,下巴微扬,桀骜不驯的气场,正是他十七八岁的样子。 往后翻,是事件的回顾,写了四五行,再往后是证人证词,迟隐看到了一个名字,应该就是陆远当初捅的人,迟隐抽出手机,拍了个照。 这档案摸着还很新,这几年应该都没怎么动过。 迟隐重新绕好线绳,规规矩矩地搁在了办公桌上,拎着包出去,迎面正撞上进来的迟仲季,他低头看她手一眼,微微笑道,“看好了。” “嗯,谢谢大伯。”迟隐很真诚地道谢。 “我这还有事,就不留你了。”迟仲季给她让路,迟隐走到楼梯口时,他犹豫了瞬,还是把她唤住。 迟隐微扬着头,等着他说话。 迟仲季把烟头扔到一旁的盆栽里,轻声说,“要是见到了陆远,就告诉他能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在外好好过着。” 虽然陆远还没真正回来,但这样的话,令迟隐非常感动,至少还是有人认为他不坏的,还是有人能接纳他回来的。 迟隐向迟仲季鞠了一躬,这次没再停留。 回去路上,迟隐打了陆远的手机,还是没人接。 到了家已经中午十一点半多,她刚一进门,孟桂兰皱眉问,“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趟街上。”迟隐向她妈展示手中的半袋苹果。 “对对,刚才我想吃苹果了,让二姐去买了。”迟程不知从哪冒出来,自以为聪明地为迟隐解围。 孟桂兰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瞪我干什么,”迟程不解地摸着后脑勺,低哼了声。 迟隐把苹果塞到迟程手中,“奖励你的。” 迟程这样无形的支持,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虽然看着很蠢。 “妈还以为你去找陆远了。”迟丽手里拿着一把瓜子,穿着一身缀着大红花朵的连衣裙,看着盛气凌人。 迟隐低头从她身边经过,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迟丽又添了句。 迟隐一滞,拨开门帘子,轻声说,“不至于。” 虽然是迟丽将事情挑开,但她相信作为jiejie出发点是好的,要说心里没一点疙瘩,也是不可能的,迟隐现在心里有闷气,不过理智地没表现出来。 午饭结束,孟桂兰把筷子一丢,对着迟隐沉声说,“你小姨给你介绍了个人,已经说好了,你明天去见见。” “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不是下午走吗,见面安排在上午。” 迟隐沉默半晌,开口祈求,“妈,如果我明天去见了,你能不能答应再给我和陆远一年的时间,您先看看我们能不能过好,再做决定。” “你知道一年后你多大了吗。” 一年后迟隐就二十七,是不小了。 孟桂兰知道迟隐不会即刻死心,对迟隐提出的一年时间根本不会接受。 一旦开了这个口,退了这一步,就意味着以后会退很多步,甚至有可能会妥协。 “要是我不答应呢。” 迟隐沉思半晌,苦笑着,“这次既然你和小姨说好了,我不愿意落你面子,明天我也会去,不过是最后一次,以后为了避免你再让我相亲,但凡有假期我呆的时间就会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这个家了吗。”孟桂兰厉声呵斥。 “我怎么会不要这个家,只是现在僵着也没有办法。”迟隐的解释很无力,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办法。 傍晚时候陆远终于给她发消息,没说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只是叮嘱她在家里好好玩。 隔天迟隐在一家奶茶店见到了那位相亲对象,对方是一名高中老师,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迟隐含蓄向他表明自己来的原因和迫不得已,刚开始他脸色挺不好,不过出于老师的修养忍着脾气没发作。 迟隐自知理亏,主动把帐结了,男人前脚出了门,后脚就给说媒的也就是迟隐小姨打了电话,说的话也难听,最终她小姨气不过又把孟桂兰说了一通。 为此,家里又僵了。 迟隐下午走的时候孟桂兰都没给个好脸色。 一上了车,迟隐靠着车座,塞上耳机倒头就睡,这两天她被折磨得身心疲惫,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