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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最后只是拍了拍纪游的肩:“牛奶趁热喝。” “嗯。”纪游应声。 但等到他修好手上的这张图时, 牛奶已经冒不出热气了。 靠在椅背上, 他伸手拿过牛奶。 牛奶滑入喉咙,半冷不热的温度和黏腻的口感,像一切惹人烦燥的存在。 明天… 不知道这一年, 纪月明在那块墓碑下面过得怎么样了。 会不会正在抓着自己的骨灰,地下的砾石,蚯蚓, 一切能拿到手里的东西, 让自己黏腻的血溢出骨灰盒。 给自己十年如一日的恶心想象点了个赞, 他放下杯子。 几乎同时, 房间门突然被叩响了。 嗯? 纪游看了眼时间,确定现在是十一点半,游司令和老纪都应该睡了, 纪岚更不用说。 小偷么? 摸出书桌抽屉里的弹簧刀,纪游刚准备站起来,突然才想到一点。 哪家的小偷会敲门! 才刚幻想了一番自己亲妈如何的纪游冷不丁冒起一声鸡皮疙瘩。 …cao。 “吱——”门开了。 纪岚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小声地叫了一声:“哥哥。” 纪游:“…” 他把刀放了回去:“干嘛?” 纪岚眨着狗狗眼看着他:“我饿了…mama已经睡了,我想你肯定没睡,就过来了。” 叹了口气,纪游站起来:“想吃什么?” 纪岚马上没了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精神起来:“我要吃葱油面!” “大半夜的,吃什么葱油面。”纪游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给你做清汤面。” “哥哥做的都好吃!”纪岚马上跟上。 煮一把面,一根大葱切段,热油爆葱香,倒入汤,捞出面条过一遍冷水,放入葱汤中煮一会儿,捞出装盘。 一碗热腾腾的简易版清汤面完成。 纪岚兴奋地嗦着面条,见纪游坐在旁边玩手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哥哥,你不吃么?” “我不饿。”纪游说。 纪岚伸了伸脖子,看到哥哥手机界面上的泡泡龙,无语地说:“哥,你怎么还在玩这个。”语气非常嫌弃。 纪游不为所动:“小学狗,闭嘴吃面。” 纪岚:“闭嘴怎么吃面,你傻了么哥。” 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纪游看着纪岚:“再说话我就留你一个人在客厅里,纪杠精。” 屈服于恶势力,纪岚马上乖乖闭嘴吃面,纪游得以安静地打泡泡。 打了一会儿,他抬头一看,看到纪岚正一边吃一边看手机。 “哪儿养出来的习惯。”纪游一伸手,把纪岚的手机拿走。 “哎!”纪岚嘟嘴,“我在看教程呢!” “明天再看,吃饭就好好吃饭。”纪游说着,顺手刚想把视频关了,突然看到这是浪里小白羊发的视频。 “好不容易回来能玩手机了,你都不给我看…” 没理纪岚的碎碎念,纪游看了一眼视频标题。 来一发厚涂教程…厚涂是什么,看不懂。 决定看点看得懂的,于是纪游看到了视频里ps界面上的…单反。 虽然只画了一半,还上了色,但纪游凭着直觉看出了这是尼康D7200。 这是他以前用过的一个机型,很不错。 出于对这台单反的喜爱,他顺便看了一眼画面上拿着单反的人物。 嗯…以他的直男审美而言,这个人物还算好看,从摄影的角度看,人体和结构也不错。 但是…这个人物怎么有种迷之眼熟?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纪岚喊了起来。 “我吃完了吃完了!”迅速吃完面,她把碗放回洗碗池里,马上跑过来拿走手机溜回房间:“我睡啦,哥你也早点睡。” “嗯,晚安,手机不要玩太晚。”纪游交代道。 “知道啦。” 啪嗒,纪岚阖上门。 客厅安静下来。 橘黄的灯光照耀着餐厅,驱赶走周围蠢蠢欲动的黑暗。 纪游站起来,“啪”地关掉灯,融进黑暗里。 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迷迷糊糊醒来,肖央央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九点了。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 崔丽英居然没有准时叫醒她,简直是破天荒。 走出房间,肖央央一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的字条,是崔丽英就给她的,大意是说突然要紧急出差,让她不要懈怠云云。 她莫名松了口气。 昨晚的真情流露交流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实话说肖央央也没指望能有个什么改变,现在彻底冷静下来,反倒感觉非常尴尬。 不用和崔丽英一大早地别扭相对,倒是正好。 简单吃了早餐,她开始着手准备台词。 学校舞台剧这种场合并不需要非常高端复杂的词句,一切从简为宜,但又要不失力度,最主要还是考虑观众的接受度…和纪游这个主角之一的口语问题。 但有的原文参考,改编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 初夏的阳光有些耀眼,纪游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面前的那张笑脸。 照片里的纪月明很漂亮,笑的肆意张扬,精致的小卷发披在肩头,像一朵盛放的百合花。 这张照片是纪月明年轻时候拍的。 这个说法有些奇怪,毕竟纪月明去世的时候,也不过才25岁。 明媚、坚韧、充实…这理应是一个生命刚刚到达旺盛顶端的年纪。 纪月明却是这一切含义的反面。 连带着他也一起,躲进了坟墓的阴影里。 身上被太阳照耀的暖烘烘的,甚至过于有些灼热,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冷。 他从背包里掏出药,一片一片地数着。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高兴。”他的语调很平静,“看着我也变成这样。” “像你一样的,疯子。” 纪月明当然只是大笑着,看着他把药一口吞下。 尖锐生涩的药片在喉咙间拥挤而过,带出一丝丝呕吐感。 “我不会像你一样的。” 拍了拍身上的些许灰渍,纪游站起来。 他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轻轻放在石碑上。 那是一朵已经被捏死的小花。 一点点从花瓣里渗出的淡红汁液黏在了掌心上,像是一丝血迹。 “我不会像你一样,”看着那朵在风里发抖的小花,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坚定信心,“我可以爱人。” “像正常人那样的。” 迎着阳光走出墓园,一直走了很远,坐到出租车里了,纪游才慢慢放松下僵硬的脊背。 他掏出手机,给舅妈发了个早上拍的药方,以示自己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临阵脱逃。 -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