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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香应声出来,蒋佳月把人拉过来将事情说了,若香却仍不高兴,“你呀,就算是这样,样子总要做做的。” “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爹他……” 蒋佳月话未说完,若香就一指点在她额上,恨铁不成钢,“我和你爹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安心绣你的嫁衣去。”不许她再偷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心不在焉地做着活,恨不得生个顺风耳,“姐,说完了。”蒋南秋在外头报信。 她赶紧跑出去,只见蒋大郎拍了拍陆长风的肩膀,若香也十分高兴儿的模样,让蒋佳月把人送出去。 虽然是妾室抬正,但若香坚持吉日前要蒋佳月在这边住。 到了门前,蒋佳月看陆长风满面春风,不由好奇,“爹和你说什么了?” 陆长风把她手捉了,一根根捏着皙白的手指头玩,“不过是些琐事。” 一听便是敷衍。 蒋佳月作势要走,他忙把人拉住,眉眼深隽,肃声道:“爷既然要娶你为妻,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好好等着嫁爷就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回去吧,乖乖等爷来。” 她怔怔看着他走了,默然转身。 是啊,她总该信他的,不管什么事,他总是做的那般好。 可自己呢? 这些日子,她时常觉得不真实,患得患失。 “这回该放心了?”若香走过来,手抚在她鬓上,“娘可不会随便为难人。” 瞧她神色不对,稍一思忖便有些明白过来,笑道:“今晚娘亲陪你睡,好吗?” 待用了晚饭洗漱过,母女抵足而眠,若香看着女儿清丽的容颜,问道:“月儿,你是不是有些怕?” 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些心绪。 蒋佳月点点头,若香接着道,“其实娘也想过,这么做对不对。娘要强,给你选的婚事也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可后来我明白了,其实你是最像我的。” “一样要强,什么事都要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肯罢休。当初别人给我说媒,是个乡绅的儿子,我不愿,非要选了你爹,后来果然过的不好,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笑话。” “所以我就想,一定要给你挑个好人家,可后来呢?那些面子上的风光终究是给人看的,娘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最明白,跟了你爹,虽然吃苦受累,但他待我好,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一定要别人看出来。爹和娘都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待你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对你好,所以总是不安,怕一转眼这份好就成了昨日黄花,可娘更你爹过了一辈子,到现在都说不清,那么多说媒的,为何独独就相中了你爹这个榆木疙瘩。” “你啊,就是太认理,但这件事却是天底下最稀里糊涂说不清的。娘问你,你又为何会认定他?” 因为陆家的家世吗?还是陆长风对她好?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 蒋佳月想了想。 “娘,我知道了。” 她阖上眼,安心睡了。 第二七六章 吉日良辰 二月二,龙抬头。 这一天,京城有一桩喜事。 前国公府的世子陆长风要迎娶忠勇子爵的嫡女蒋佳月了。 且是圣旨赐婚。 知晓其中内情的,纷纷津津乐道:蒋家原是个种地的,把女儿送到了陆家做妾,不知怎么又攀附了舒贵妃,皇上也是昏了头,居然还给这桩婚事赐婚云云。 顾滕和陶庭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一左一右护法般将陆长风围在中间,抬头挺胸去蒋家迎亲。 楼氏特意请了顾家夫人当全福人,嘴中唱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替蒋佳月梳好妆。 她穿了大红嫁衣,坐在床前静静等着。 来添妆的人不多,出去小群初蓝等人外,只有嘉庆公主和陆长淼。 有一人倒是意外。 璇娘。 她来的很匆忙,避了人耳目,“这种日子,我这样的身份是不是不该来?”璇娘送了一对玉镯,略有些不自在地道。 “我很高兴你能来。”蒋佳月说的诚心,更让她心中酸涩,不由道,“我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你,我总以为,他会娶一个名门闺秀,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璇娘自嘲一声,“我走了,祝你百年好合。” 蒋佳月看着那对玉镯,这个曾经改变她命运的女子,却没有人知道她来过。 正怔愣间,陆长淼不情不愿地走进来,嘟囔了句什么,她还为上次陆长风看冰雕没有带她去而耿耿于怀,却又不敢冲越来越威严只在蒋佳月跟前吃瘪的四哥发火。 不用说,肯定又是被陆长风撵来的。 蒋佳月赶忙让人坐下,若香也进来,又是拿吃的又是嘘寒问暖,亲切又热情,不多会儿陆长淼便高兴起来,叽叽喳喳说着家里是如何布置的,请了那些人,四哥什么时候到,哪些亲戚不好相处。 听的蒋佳月心下安定不少。 有她在一旁说话,小群等人闹着,时辰倒也过的快,吉时良辰已到。 外头噼里啪啦响起了爆竹声,迎亲的鼓乐欢快又喜庆,陆长淼她们呼啦啦全跑了出去看热闹。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若香。 若香将一对金镶玉的簪子插在她鬓上,左右瞧了瞧铜镜中的脸,“你是极懂事的,娘没什么要教你,只要记得,凡事先在心中想一想,能不能该不该。” “女儿知道的。” “你性子太倔,有时候该软和也要软和一点,才有人疼。” “嗯。” “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要孝顺公婆,亲近妯娌……” “娘。”蒋佳月唤她,笑着道,“您不是说只有一句吗?这都第三句了。” 若香眼睛一涩,已经盈了泪,“娘多说几句你就不耐烦,以后可不能对婆婆也这样。” 正哭呢,外头敲锣打鼓,小群当先跑进来,捂着耳朵大喊,“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