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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收起了那个一直被他挂在床头的如意结的木珠。 其实,那个如意结有很长时间都被自己挂在腰带上,时间久了丝绦的颜色已经不再鲜艳,长长的璎珞也变得长短不一,不太好看了。 于是他就随手挂在了床头的横杆上,有一次丫鬟收拾不小心将如意结的一截细绳弄断,如意结便从此再也无法修补,他还因此杖毙了那个丫鬟。 然后,如意结便只剩下一颗紫檀木的珠子,被长久的挂在自己的床头。 他说不上来,那时候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如意结,即使现在却也不是真的明白,可是他却知道,如今自己的亲meimei司琪死了,他心中只怪她不该听到他和父亲的谈话,可是如果司墨寒真的死掉的话,他的心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迎亲 太子穿着大红的婚服,骑着乌黑的高头大马,在礼官的一声高唱下,带着接亲队伍从皇宫正门出发,向司府走去。 他们的队伍从皇宫正门出发的话,至少需要绕行西京城一半的街道,回来时则从另一半的街道,而且不能有一点重复的道路。 这也是礼官千叮咛万嘱咐的。 南云逸接亲的队伍还要晚些才会出发,因为礼部根据他们双方的生辰八字核算的下轿时间,司琪的是午时一刻,而静芸公主的是午时三刻。 这个时间不能有一点偏差,所以其他的时间都是按这个时间倒推的。 太子骑马在前面带路,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母妃离世的画面,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见过父皇之后便会选择自尽身亡? 今日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终于可以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做自己的太子妃了,可是却终究不能给她一个完美喜庆的大婚,也不能给她一个甜蜜温馨的洞房花烛夜。 这一身的喜服就像是染满了鲜血的衣衫,让他心中感到一阵恶心。 街道左右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他们喜笑颜开,对着接亲的队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有的地方道路几乎被挤断了,还需要侍卫去前面开路才行。 等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走到司府的时候,已经将近过去了一个时辰。 太子入府后,便直接去拜见了司彧,在正厅,他们和司墨旭又密谈了一会儿,因为怕误了下轿的时辰,所以也只是再确认了几件事而已,其他的都没有详聊。 然后便是太子和蒙着红盖头的司琪共同拜别司彧和李氏,上花轿离府。 太子似乎感觉到了司琪今天的不一样,她拜别父母的时候竟然很平静,而且自己抱她上轿的时候,身上竟然会有些发抖。 还有,自己牵她手的时候,她竟然有一丝躲闪,而且那手握起来竟然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但是,本来就思绪不在此的太子并没有多想,只说是今日大婚,司琪可能也会有些紧张而已。 而另一边,南云逸接亲的队伍,则是在路上便被路上看热闹的群众各种指点。 毕竟,让庶子代替嫡子去接亲的例子也有,但是这娶的毕竟是公主,如今又没有大事发生,南云逸也身体健康,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让他们想不开的。 有人说:“这肯定是不喜欢这个公主做自己的妻子,才会如此。” 另一个说:“他敢对公主这样,肯定也是得到皇上首肯的,这其中估计还有别的事。” 还有人说:“说起来,这个二公子也是很耐看的嘛,以前因为生病好像都没怎么见到过。” …… 南云修也着一身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一路上的人们议论,已然是满脸黑线了。 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大哥有没有跟皇上打过招呼,但愿不要有人找自己秋后算账才好。 而更关键的是,等他们到了静芸公主的驻澐宫的时候,直接吃了闭门羹。 静芸公主听说是南云修代替南云逸过来接亲,直接气的踢翻了榻上的小几,撞在一旁正在给她戴耳饰的侍女吓呆了房中伺候的侍女和喜娘。 静芸公主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暴脾气,终于在今日这个大婚的日子爆发了。 实在也是因为她最近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怨气,除了皇上和司惠妃之外,南云逸也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婚之前,她一直在等他过来见自己一面,可是却没有等来,她让侍女侍墨给南云逸传话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可是南云逸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人没有来不说,也没有任何回话。 今天是大婚,他又不打招呼的换了一个庶子来代替他,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是未来的平西王,而自己则会是平西王妃啊,他以这种方式娶自己进门,那自己在别人眼中不是成了一个笑话吗? 他就算是再忙,也不应该如此对自己啊。 可是,即便是静芸公主再发脾气,再觉得委屈,她依然强忍着眼泪没有流出来,她还记着喜娘的话,想着以后他们的日子会幸福甜蜜。 最终,她在侍女和喜娘的劝说下,渐渐地消了气,门外的锣鼓响器一直都没有停。 南云修他们出宫前本来还留有时间去拜见皇上和司惠妃,可是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所以他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于是南云修也不下马,只是让喜乐继续吹着,公主生气就让她生气,一会儿她肯定要乖乖的开门上轿。 静芸公主的驻澐宫与明月公主的永晟宫相隔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驻澐宫几乎已经到了后宫的边缘了,而永晟宫则在皇宫的中轴线上,与皇上的龙乾宫距离很近。 但是,南云修坐在马上,视线穿过重重宫墙,依稀也能看到永晟宫屋檐上的斗兽,它巍峨壮观、慨然不动,犹如这后宫中坚挺的脊梁,在无声的支持着皇上。 从诺进宫以后,他几乎晚上都会在礼部逗留到很晚,晚到他认为诺已经听着他的琴声入睡了之后,他才会停下弹琴,然后踏着夜色回家。 他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觉得,诺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的宫中,心中肯定觉得无依无靠,而且这皇宫之中人情冷暖,诺肯定会觉得很无助,所以便会以琴声相伴,助她入眠。 可是,后来刺进宫陪诺了,他依然还是愿意弹琴,不管她是否能够听到,他都坚持会弹那首给她听。 或许是为了纪念他们曾经合作的那首舞曲,也或许是为了怀念他们少的可怜的在一起的时光。 他让礼部的随同官到门口去说了一句,时辰不早了,公主该上轿了,驻澐宫的门便徐徐打开了。 门内,静芸公主正一袭大红喜服盛装,头上蒙着鲜红的盖头,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由喜娘领路,径直走进了停在宫门口的花轿中。 一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