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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将她当作生命中的过客无视。怀信记得柳绵读到过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对于这句话,怀信一直不以为然,相濡以沫的情谊最后落得一个相忘这样凉薄的结果实在太残酷。如今,他放下了当年的仇恨,对安澜的怀缅也跟着消退了许多,才明白相忘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和柳绵之间可能永远不能相忘,两人的命运盘根错节,缠绕着诸多的恩恩怨怨。这一切,早在安澜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就埋下了伏笔。 两人一别又是三年,三年后再见时,端坐在金銮殿上的人已经变成了宁王的兄长,怀信与柳绵在这个人的cao纵下结束了所有的生离死别。 ☆、困局 怀信入京的第三个年头,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新帝登基后,借着给先帝殉葬的由头赐死了宁王,拔除了朝中宁王的余党。 一个月后,新帝传过口谕召怀信进宫。怀信领旨,穿好官服跟着太监进宫。到了御书房门口,怀信稍等片刻,待太监通传方才进去。御书房只新帝和怀信二人,怀信行了礼,新帝仍然不说话,目光在怀信身上逡巡。半晌,新帝拿出一副画像,问道:“爱卿三年前攻下青州城之后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怀信抬起头,画像上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盯着那一双丹凤眼,说:“时隔多年,微臣已经不记得了。” “爱卿曾是江湖侠士,攻城时得到江湖势力的帮助也是情有可原。”新帝脸色骤变,呵斥道:“宋忠是中毒而死,那□□连太医院都没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陛下息怒!”怀信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他的心跳逐渐加快,急促的呼吸声在肃静的御书房中飘荡。他尽力平静下来,说:“微臣攻城的时候救下了一位公子的侍女,又因为微臣要盘问宋忠,所以那位公子就给了微臣两粒□□,一粒用来逼供,一粒用来了结宋忠。” “公子?” “对,公子。” “爱卿行走江湖多年,可知道海宁帮?” 怀信屏住气息,答道:“海宁帮是江湖上著名的帮派,无人不知。如今帮主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更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 “公子?错了,海宁帮的帮主是一位女子,就是这画上的女子!季怀信,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欺瞒朕?你好大的胆子!” “微臣不敢!”怀信将头叩得山响,“微臣遇见的确实是一位公子,姓荣,绝不是这画上的人!那日救下的是这荣公子的屋里人,荣公子为答谢微臣才给的药,一来帮微臣审讯宋忠,二来帮他的屋里人报一箭之仇。” 新帝甩开手,画像随之飘到怀信面前。“这画像你收着,想起来了告诉朕。” “微臣遵旨。”怀信把手按到画像上,问道:“陛下,恕微臣多言,这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 新帝冷笑一声,说:“她是叶葳蕤,前太傅叶尧之女,十一年前的宁王妃。”新帝挥了挥手,怀信连忙告退。 怀信逃也是的回了府邸,找到沈如意,将画像给了她。沈如意看了画像又惊又喜,顿时流下泪来,说:“这么多年,她连一封信都没有,平白地叫人担心。” “圣上为什么非要找到她呢?” 沈如意拭了泪,哽咽着说:“圣上与宁王都曾属意于叶家meimei,可是先帝把叶家meimei许配给了宁王。”沈如意泪眼朦胧地望着怀信,问道:“相公,你早就知道她的下落,是不是?那天你告诉我,你也认识一个喜欢檀香的人,那个人就是叶家meimei,对不对?”怀信没有回答沈如意,轻轻把画像折了几折,小心地收起来。沈如意没有再追问,因为怀信的动作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三天后,京中的一家茶楼被洗劫,其中三人被杀害。在京城发生这种事,怀信有失职之过,请罪之后带领属下赶忙包围了茶楼以协助三司办案。是夜,刑部郎中楚秋林突然登门。怀信纳罕,他与楚秋林一个文官一个武将,平日素无交集,突然来访让他不禁心生疑惑。 楚秋林进了门,与怀信寒暄了几句,说:“卑职有一事请教。”他从袖中摸出一块木牌,把声音压得极低:“听闻大人早年游走江湖,定是见多识广,不知大人是否认得这个?” 怀信瞥了一眼木牌,见上面刻着一个名字,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这不就是个名牌吗?”楚秋林摇摇头,把木牌翻了过来,蓝凫的图案赫然显现。怀信死死按住椅子的扶手,把目光在木牌上移开,打趣道:“这蓝孔雀刻得不错。” “大人此言差矣,这是上古神鸟蓝凫。蓝凫属性为水,身形巨大,所到之处必有洪水海啸。听闻圣上正在调查海宁帮,卑职怀疑这蓝凫就是海宁帮的图腾。大人行走江湖多年,一定听说过海宁帮,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怀信扯出一丝微笑,答道:“海宁帮一直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我自然听说过,但从未接触过海宁帮的人,更没见过海宁帮的图腾。这件事,我实在是帮不上忙,让楚大人失望了。楚大人,事关重大,须要小心行事。” 正说话间,看门的小厮过来通传,说:“爷,不好了,沈老爷殁了!”此时,沈如意正走到了门口,听见这话,顿时昏厥过去。怀信正要过去扶住沈如意,却冲进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左手手接住沈如意,右手发出枚银针直奔楚秋林而去。怀信欲舍身营救,不料黑衣人在怀信膝盖上投了一颗石子,怀信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枚银针刺入了楚秋林的咽喉。黑衣人顺手抄起翘头案上的花瓶,对着小厮的头就是一下,霎时,小厮跟着花瓶的碎片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黑衣人不答,把沈如意推了过去,趁着怀信接住沈如意之际,夺走了案上的木牌。怀信见状,说:“告诉柳公子,让她快逃!” 黑衣人动作一滞,疑惑地看了一眼怀信,转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折柳 怀信穿着一身铠甲坐在马背上,抬起头望着悬挂在大门正上方的牌匾。“柳宅”二字赫然映入眼帘,他移开目光,回头扫视身后一队整装待发的人马,暗暗咬了咬牙,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走进大门。柳宅的家仆伫立两侧,一路目送着他进了书房。从六年前他进了柳宅,书房的门就不曾打开,里面的人或喜或悲,他无从知晓,只记得当门打开时,那个人波澜不惊的眼。手停在半空中,怀信迟疑片刻,心中筹谋了一番,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柳绵的声音如一颗石子砸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怀信心中的一道道涟漪。柳绵将茶慢慢倒入白釉杯中,说:“好久不见。”待杯中茶水已满,她轻轻放下茶壶,抬头看向怀信。 这一刻,怀信知道彻底来不及了。沈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