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下的幻相法阵
她设下的幻相法阵
而温若这时作为旁观者,看得也许比扶翎清明,她抱着师姐,思来想去,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词去安慰,便道: “总之,我对他们说的话存疑不少,你娘亲已走了多年,是非恩怨谁知道呢,全凭这几个老头一面之词,也不公平。” 扶翎点头,很是认同道:“所以,我也并未深究,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不去应便是了。” 她想着,等到卫沂伤养得差不多了,她们便启程返回水云宗,届时向师尊请旨和温若结为道侣,闲时便兑现承诺,与她此情相寄,共游山水。 而在于此隔了两座山峰的扶月峰上,一行四人穿过葱郁的林木,来到掩映于里间的一座主屋内。 此刻已是深夜,四周漆黑一片,山上常年温煦的风也变作凌厉,毫不留情刮在这些人身上。 徐乙没好气道:“这么多年了月姬还是这副臭脾气。” 常肃闻言,没搭话,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中,那女子先开口:“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要是我,把你们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常肃这才出声:“谢真,慎言。” 那名唤谢真的女子轻哼一声,表示不满,身旁看着同样年岁的男子笑笑,跟着落井下石:“帮凶也是凶,以她的个性,谢长老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 谢真面色微变,这才住了嘴。 指尖点起的火焰瞬间照亮这一隅天地,徐乙催动法力,将三簇真火抛于空中,向着屋子袭去。 火焰从豆大的火苗转瞬膨成三团火球,熊熊烈焰,灼得空气与接触到的物事都在劈里啪啦爆燃,而奇怪的是,有什么阻隔在真火与屋子,饶是徐乙在身后加大灵力,却无异于泥牛入海,在接触到的一瞬便熄了。 “月姬下的法障果然无人能解。” 谢印开口,看着一如昨日般完好的屋子,屋外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泠泠的声响,他仿佛是遇见了故人,情不自禁喃喃。 原因无他,月姬除了是一峰之主外,还是幻术上的大家,造诣之深,由她结下的法障,除非本人亲往,否则无人能解。 法障除了有寻常灵力织出的结界外,另还覆一层念力所结的幻相法阵。 前者合五行八卦之究,本也难破,后者更添念者本人所执之境,境之深,境之变,境之为虚,难以捉摸,后者比前者更加虚无缥缈,为驭心之界。 简单点说,如果普通结界能靠推演或是蛮力所破,为实;后者便如天地间虚无,是空气,是光热,能去体会,却无法捕捉。 硬要去破,后果便是噬心。 修道者最忌讳心境不定,幻相法阵又远比一般幻阵难破,很是竭耗心力。 哪怕修为更进一层的常肃也不能。 他仍记得自己在一百年前和徐乙来这再次碰壁,结果就是躺在山上近一个月,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这女人,是存心设下此界要来恶心他们。 一踏入,便被她玩弄股掌间,任捏扁搓圆。 当下望月掌门在山风间站定许久,才冷冷开口道:“月姬,你的孩子终于来看你了,不考虑叙叙旧么?” 良久,屏障仍于无形亦无言回应,静静亘在几人之间,像是从来便无事发生。 几日后,扶翎温若二人应邀来到扶月峰上,此峰坐立山南,云摩千嶂,耸入穹天,仿若一伸手便可直触云霄。 四周灵力充沛,一面绝壁,接瀑布急湍,另面环褐灵溪,瞧来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圣地。 前提是忽略此处早被荒废多年的景色的话。 几人甫一踏入此地,便觉杳无人烟,峰上的弟子在当年就被遣散了,剩一座孤零零的峰崖,因此无人打理,丛生野植灌木,一派崎岖。 扶翎小心牵着温若,一抬头便瞧见了掩于高林深木中的林屋。 与环生荒渺截然不同,那林屋四周仿佛有人定期在打理一般,干干净净,屋旁回廊上的地板光洁如新,映出廊檐下挂着正在响动的风铃来。 一阵风吹过,那铃声叮当,屋门虽紧闭,可好似主人只是短暂出去了一般。 常肃几人让出一条道路,示意扶翎前往。 前几日来到峰上的另几位长老此刻见扶翎真容,一时有些恍然,那和月姬足有六分相似的容颜,若不是她面色冰冷,两人神情看着迥异,否则乍看过去,便像是月姬活了过来。 谢真在不远处看着故人之女前去,稍有怔愣,她的拳在袖下捏紧了,掩饰着心情的波动,面上不显,却悄然看向旁边自己的兄长。 果然,瞧见谢印眼里露出些神往和怀念之色,她收回目光,心下却鄙夷不已。 扶翎再靠近了些,看见那偌大林屋旁还堆了座水车,溪水潺潺流泻,此刻劲风拂过,车轮便转动起来,带动一旁的机关奇巧顺畅运作。 再往旁边看去,一棵有些年头的桃树便静静开着,此时掉了不少花瓣,透出枝丫上新嫩的绿叶和芽孢来。 林屋与外面像是两个世界,被不动声色地隔了开来。 此外她注意到还有处琴关,古琴本应好好放置屋内,但却被搁置在了屋外不知多久。 扶翎见状便要上前,却无一例外被拦下了。 这处的结界不若平常一般明显,一有灵力波动便会显出波纹或是灵障一般的形状,而是透明一般。 温若瞧见,也上前去,却同样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阻住了。 明明看不见,摸不着,却像四两拨千斤,将两人都拦在了外面。 她看向一旁的师姐,便见扶翎以手结印,将五指按在上面,催动灵力去尝试将其破解。 她的佩剑辟邪此刻也在鸣动,发出微弱却兴奋的剑吟来。 附近等待的几人见此,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 期待扶翎会是那个叩开月姬机关的人。 不多时,扶翎面色微变,后退一步,变幻结印手势,同时一手画诀,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入进去,风声开始呜咽,像预示着这处要开始变天。 然而许久,除了扶翎额上沁出的冷汗与逐渐变强的剑吟,她在那破解许久,依旧无事发生。 几人上前去,看着扶翎转过身来,摇摇头,面上也透露出失望:“我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