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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不对劲,朝廷大军丢了陛下,不可能会毫无声息!”程绍禟拧着眉头。 大军不见了主帅都能引发一阵恐慌,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若是当真发现不见了陛下,绝对不可能还这般平静。 故而这当中,必然还有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大哥,如今除了你,我谁也不敢相信,经此一回,我分不清到底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不可信,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倒戈相向,我、我……”小穆只觉喉咙堵得厉害,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的伤,大多出自曾经那些‘好兄弟’之手,每一刀都像在凌迟着他的心。 “你嫂子也被齐王挟持到了长洛城,生死未卜,我本是打算在大军班师回朝途中私底下潜进长洛打探,如今陛下有难,我却是不能再等了。” “还有,旁人我不敢说,只镇宁侯却是信得过的。” 想要无后顾之忧地离开,必然离不开镇宁侯的帮助,好在早前他便向镇宁侯表明了离开的意思,如今又加上陛下一事,镇宁侯便再无不同意之理。 却说长洛城中的凌玉,每日忧心仲仲地留意着战况,只知道齐王迎战了三回,三战皆败,到第三回再次战败而归时,她站在园子里那块圆石上,远远地看着他回府,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得齐王脸上像是带着笑意。 她纳闷地蹙起了眉。 应该是眼花瞧错了吧?哪有吃了败仗还能笑得出来的。 只是心中到底存疑,她还是忍不住暗暗留意着齐王的一举一动,只是身份有别,她能接触齐王的机会并不多,只是偶尔会在齐王妃处遇到他。 齐王心情愉悦地回到了书房,迫不及待地请来了晏离,高兴地道:“先生果然妙计,如今赵赟落入我们之手,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晏离脸上也尽是喜色,捊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一刻却又皱起了眉头道:“只是应该如何处置,殿下也得有个章程。” “不管如何,他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若是死在殿下手中,殿下难免会背上个弑兄夺位之名,将来纵是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也未必能堵得住天下人之口。” 齐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先生所言甚是。” 若是背上弑兄罪名,名声遭损,与如今的赵赟又有何区别?他想做的是千古明君,而不是德行有污之君。 “所幸汪崇啸那边同样进展顺利,有他亲自掩护,假赵赟想必能瞒得过去。”想到自己留的后着,齐王又不禁微微一笑。 “只怕也只是瞒得了一时,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性情习惯,并不是那般容易模仿的,如今只因为汪崇啸身份特殊,其他将士被他挡着,未曾有机会接近御驾,这才瞒了过去。” “一旦有比他更有份量,同时亦对新帝熟悉之人出现,他必然再瞒不过去。”晏离却不似他这般乐观。 容貌本就似了六七分,加之刻意易容打扮,没有十成相似,也能似了个□□成,瞒普通将士并无不可,可在亲近之人跟前,却是轻而易举便露出马脚。 齐王自然亦明白这个道理。 待他到暗牢中瞧见满身狼狈,却依然气焰不改的赵赟时,冷笑道:“本王说过,早有一日必然教你领教本王的厉害!” “呸!你也只能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赵赟啐了他一口,眸中闪着怒火。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生竟然会遭受第二回来自信任之人的背叛,以致今日落入敌手。 “兵不厌诈之理,难不成还要本王教你么?”齐王又是一声冷笑。 “好一句兵不厌诈,赵奕,有本事你便杀了朕,朕还能敬你是一条好汉!不过,似你这种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必然不敢背上弑兄夺位之名!” 被他说破心事,齐王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赵赟见状更加不屑,缓缓地起身,隔着牢门对着他,一字一顿地又道:“赵奕,说你是伪君子还是抬举你了,你比伪君子更为虚伪,行为更让人不耻。你想要朕的皇位,想要朕死,却又偏偏不敢杀朕,不愿身上背负半点污名,宁愿一辈子活在天下人的‘赞颂’当中,继续当那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 “够了,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你这个不知打哪里来的野种,根本不是赵氏皇室血脉,又哪里配当本王的兄长,占据赵氏的江山?!”齐王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几分扭曲,陡然伸出手去,揪着赵赟的领口。 赵赟被他这一声‘野种’所刺痛,眼神更为凶狠,强忍着愤怒,从牙关挤出一句:“朕乃神宗皇帝与孝惠皇后亲儿,赵氏嫡系,不是你这jian生子所能相提并论的!!” 一声‘jian生子’,道尽了自幼便所经受的不平与耻笑,齐王额上青筋频动,脸上布满戾气,陡然伸出手去,死死地掐住赵赟的脖子。 赵赟脖颈被人掐住,可眼中、脸上却并无半分惊惧之色,尽管呼吸越来越困难,可眸光却始终紧紧地锁着齐王。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恰好走进来的晏离见状大吃一惊,急急跑了过来,把杀气腾腾的齐王给劝住了。 脖颈上的力度消失,赵赟大声咳嗽着背靠牢墙,脸上却是一片嘲讽的笑意,仿佛在道‘瞧吧瞧吧,朕半分也没说错’。 齐王气得胸口急促起伏,到底不敢再逗留,就怕自己当真压抑不住怒火而杀了他。 “都说晏先生才华横溢,乃当世不可多得之人才,只是这眼光却是差了些,挑了这么个伪君子作主子,当真让人唏嘘不已。”赵赟缓过气来,瞥了晏离一眼,嗤笑道。 晏离平静地望着他,不知怎的又想到那晚的‘帝星相争’,眼神渐渐又有几分复杂。 帝星相争,这便是说明眼前这一位,确是天命之帝,可是为什么?难道当年自己便算错了? 见他不说话,赵赟顿觉无趣,重又盘腿而坐,阖目养神,不愿再理会他。 晏离始终望着他,见他纵是满身狼狈,可身为一国之君的气势却是半分也不减,仿佛坐的也不是什么暗牢,而是他自己的寝宫。 “世人皆说新帝性情暴戾,可如今瞧着陛下这气定神闲模样,草民倒是对那传言有了几分怀疑。”终于,他缓缓地开口道。 赵赟依旧阖着双目,平静地道:“世人亦道齐王乃是谦谦君子,宽和仁厚,可事实便当是如此么?” “殿下性情确是较之陛下宽和。”晏离又道。 赵赟终是睁开眼眸,只瞥了他一眼又再度阖上:“有意装睡之人,旁人确是唤不醒。” 晏离皱眉,只是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而齐王被赵赟一阵挤竞,气势汹汹地从暗牢离开,哪想到走出一段距离,途经一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