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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文若却是与孤离心离德……” 他满饮一杯酒,喟叹道:“孤与文若,相交几十载,可到了最后,他心里竟是认定了孤是那等不忠于人主,不顾纲常想要篡权夺位的逆臣贼子!” 卫畴一双虎目睥睨四顾,目光从在座的朝臣脸上一一扫过。 “孤知道,不光文若如是想,便是在座的诸君,亦有不少人心中亦怀此想,觉得孤就是个不敬天子的乱臣贼子!” “呵呵!当年乔公曾断言孤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ian雄’,可是孤倒是想问上一句,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满座寂然片刻,跟着便如同约好了一般,不少大臣异口同声齐道:“大王创下不世之伟业,救万民于水火,臣等愿追随大王,共襄盛世,愿大王千秋无期!” 虽则卫畴为人狡诈多疑,又曾有过屠城这等滥杀无辜的恶行,可不得不说,若这天下少了他这个jian雄,还真不知这乱世要多久方能平定,普天下的百姓更是不知要到何时方能过上太平日子。 此时整座铜雀台上已然响起众人的祝颂之声,一遍又一遍。 “愿大王千秋无期!” “愿大王千秋无期!” …… 那齐整嘹亮的呼喊声,如山呼海啸一般,声可震天。 卫畴似是被此时众人的拥戴激起了心底的万丈豪情,示意众人息声之后,大声吩咐道:“来人,去取孤的双刃槊来,孤今日诗性大发,要如当年南征江左时一般,再来个横槊赋诗!” 我看到姨母眼中,一抹忧色闪过,却并未开口阻止,只是低声劝他少饮几杯,替他擦去额上渗出的汗珠。 稍顷,从人便将卫畴那把双刃槊呈到了他面前。 卫畴起身,虽身形有些微晃,却不要人扶。 他步下几道石阶,正待去拿那槊,忽然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奔到台下,大声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世子不知从哪里调集了数万大军,已将邺城四面包围,意图逼宫,扬言要大王及早传位于他。” 第94章 破局 卫珠坐在我边上, 一听那校尉说卫恒反了,顿时紧张地抱住我的手臂, 轻声唤道:“嫂嫂……” 我轻拍了拍她手, “珠儿莫怕,这人定是在胡说!” 卫恒如今是名正言顺的世子, 只要安心静待便是, 实在无须冒险行此逼宫之举。这等拙劣的构陷, 打量卫畴看不出来吗?他纵然此时顽疾缠身,却并不糊涂。 果然就听卫畴笑道:“子恒焉得做此不智之举,待孤亲往视之。” 他说完, 抓起那双刃槊来,便欲骑马亲往城楼一观, 哪知才走了几步,忽然大叫一声, 仰面而倒。 姨母和他近身内侍忙抢上前将他扶起,卫玟和卫章、何彦等人亦从台下奔了过去, 慌乱中,就听何彦喊道:“父王的手怎么黑了?” 我心中一沉,仔细一看,就见卫畴方才那只拿过槊的右手掌心处竟是漆黑如墨, 瞧着极是可怖。 难道是有人敢对卫畴下毒不成? 立刻便有人喊道:“大王遇刺了, 保护大王!” 不等新任的尚书令贾胥发话, 卫章已抢先跳到高处振臂疾呼道:“大王的虎贲卫何在?大王遇刺, 还不速速护送大王及王后回王宫救治。” 跟着他又喝命金吾卫道:“大王遇刺, 在座诸人皆有嫌疑。尔等速将台下众人先行拘在此处详查,一个都不许放走,待大王醒后再做定夺。” 当下那些朝臣及其家眷皆被金吾卫拘禁在铜雀台,而我们这些卫氏的亲眷则全被卫章带着虎贲卫请回了丞相兼齐王府。 我心知有异,见虎贲卫和金吾卫皆听命于卫章,更觉其中有变,可我眼下又做不得什么,只得携了卫珠的手,紧跟在姨母身边,静观其变。 待得回到王府后,卫章和何彦领着大队兵士不知去了何处,任由我们将仍旧昏迷不醒的卫畴送到内堂,召来太医看诊。 那太医是这些时日惯常给卫畴诊病的,一见了他那墨染般的右手,便是大惊失色,待号了六脉后,摇头道:“大王贵体本已衰败,如今又中了毒,怕是熬不过今晚……” 堂内众人本就人心惶惶,再一听这太医的断言,不少人便痛哭流涕,当场嚎哭起来。 姨母怒道:“都给我闭嘴!大王还末殡天,你们就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她话音未落,便听一个声音道:“母亲所言极是,既然父王已不久于人世,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定下父王的后继之人才是。” 却是卫章同何彦二人带着数名虎贲卫大步走了进来。 姨母微皱起眉头,冷声道:“大王不是早已立下世子?” 何彦不满道:“母亲何出此言?那卫恒起兵围了邺城,意图逼父王传位于他,身为人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有何资格再当世子,继承大王的霸业?” 卫章紧随其后,“不错,父王中毒当亦是卫恒所为,他这等歹毒如何堪配继承王位,执掌天下权柄?” 姨母道:“子恒谋逆之说,只是一面之辞,尚未有定论!便是他不配,难道你就配吗?” 卫章干笑了两声,“儿臣有自知之明,知道父王从没动过立儿臣为世子之心,从没敢肖想那个位子。但是子文就不一样了,父王先前可是一直是想立他为世子的。” 他朝姨母拱手道:“儿臣愿遵照父王心愿,扶助子文为王世子,他日继承父王的王位,还望母亲恩准!” 姨母还未说话,卫玟已抢着道:“四哥不可!父王已属意三哥为世子,你我当拥立三哥才是。如何能悖逆父王的旨意,你这样做置三哥于何地?” 何彦怒道:“子文,你是听不懂话不成?那卫恒逼父王退位,早已不配再当这个世子。” 卫文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三哥一向敬重父王,才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被人构陷。任你们如何说道,我只认三哥为齐王世子,下一任卫氏家主。” 卫章神色微变,似是想不到卫玟竟会拒绝他的提议,反而替卫恒摇旗呐喊。 他复又看向姨母,“母亲,难道您宁愿让一个和您毫无骨血之亲的继子上位,也不愿您的亲生儿子继位吗?难道母亲忘了当年宛城之事,那卫恒的两位兄长及亲娘可都是因为您才会殒命,若是他成了下一任齐王,母亲就不怕他报复您这位继母吗?” 姨母不为所动道:“我只怕大王征战半生才打下的这份基业,若是交到不肖儿手中,则又会天下大乱,祸及苍生!” 何彦急道:“母亲,您别老想着苍生,就不能为儿子们想想,若是卫恒继位,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岂会给我和子文活路?我们可是您十月怀胎的亲骨rou啊,难道您忍心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