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如果说善泳者是如鱼得水，那晏琢在此刻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条蛇。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几次聚力都被晏琢打散，连空气都靠着晏琢以口唇相渡。 这个人在水中，简直比陆地上还要灵活几分，若非故意停留，沈兰摧连他衣角都摸不到。他不知道是否水边长大的人都这么滑不溜手，但他现下却是又急又气，偏偏无能为力。 若有下次，定当好好练习水性，绝不再落到这般境地，以往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会在水下与人纠缠。 万花地处中原，又在秦岭深处，谷中虽有湖泊山涧，但空气温暖湿润四季如春，便是盛夏也没有人因为炎热而生出戏水的念头，以至于谷中弟子，大多不识水性。 也没有人因为不擅凫水而陷入他这等困境。 不知道晏琢何时才肯放过他，沈兰摧头脑发昏，心里暗自咬牙，身体任由晏琢摆弄。他一身衣袍，在水中四散开来，一片一片的衣摆散开如同墨色莲花。 晏琢的手借着水流进出，被迫打开的入口立刻便有冰凉的入侵感，连手指的作弄都能暂时放到一边。沈兰摧去推他的手，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哪怕晏琢不时渡一口气，依旧觉得胸口又闷又涨，眼前阵阵发昏。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淹死在水底时，晏琢却带着他向上一浮，说也奇怪，自己方才费力挣扎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往上游了一截。而晏琢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双手都锁在自己身上，身形一动便破出水面。 他顾不上去想，急促地喘息着，双手都因为窒息太久而隐隐发麻。但没等他喘匀气，晏琢已经又缠了上来，分开他双腿便是一顶，沈兰摧半声痛哼被捂在口中，重心一翻又被摁进了水里。 很难说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被填满的时候还带进入一些水，那里便格外的涨。每一次摩擦都带着水，起先湿润，偏偏又有些涩，既不会太疼痛，却也有些不够顺畅。 连屏息的节奏都被打乱，沈兰摧只得捂住口鼻，免得不小心呛了水，另一手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抓紧晏琢的肩膀。 他从来没有如此被动且无可奈何的时候，不仅身体，连呼吸都受制于人，甚至比被捆在床上的时候都要无措。 那时自己内力尚在，晏琢并没有用什么手段，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挣脱绳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有底气，有退路，被怎样对待都不会觉得恐惧惊慌，也就有余裕去思考应对。 但现在不一样，他虽然没有被捆缚，整片水域似乎都变成一个囚笼枷锁，它们只听晏琢的话，对自己百般为难。 他不会水，也不知如何换气，很快便有些闭不住，晏琢一手扣着他的腰，下身不紧不慢地挺动，见沈兰摧皱眉，便微笑着看他。 他在等，沈兰摧指缝里已经开始露出气泡，他若不想呛水，就只能靠自己。果然沈兰摧松开手，拧着眉吻上来，他在水里又软又乖，心有不满却只能按捺，无力反抗的姿态与平日相去甚远，很有意思。 沈兰摧自然不知晏琢为何几次三番害自己落水存了个什么恶劣心思，他早已自顾不暇，大约有人天生就亲近水，明明是一起沉入水中，晏琢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 但气也没法子，晏琢现在就算想要他的命，他大约也只能引颈就戮。 晏琢仿佛故意戏弄他，动作不紧不慢，如果在正常的地方，这样的力道和节奏，两个人都是很享受的，但如今享受的只有晏琢一人，沈兰摧被他带着起起伏伏，几次都是露出水面一瞬，没等他喘上两口气，就再次被压到了水里。 沈兰摧眼角通红，他呛了好几回，一扒到船就死活不肯松手，口鼻胸腔里都刺痛不已，咳了半晌才觉得呼吸勉强顺畅。 “不……不行……” 身体一坠，沈兰摧心中愈发抗拒，拼命挣扎起来，晏琢一时不慎。竟真给他挣脱。索性将他向前一推，压在翻到的小船边转了个身，掐着他的腿根一分，挺身而入。 “怕了？那乖一点。” 沈兰摧确实有些怵了，他宁可痛痛快快地与人刀口搏命厮杀，也不想再到水里去折腾。 “先回去。”天光正盛，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来此，先前在水中顾不上这些，水下又昏暗模糊，现下却觉得日头太过晃眼。“……晏郎。” 他服了软，晏琢心情便十分愉快，却不应他的话。沈兰摧双眼都是呛水咳出来的泪意，眼角红晕漫开，嘴唇也被咬的略微肿胀，留了几道深深的齿印。一头长发滴着水，散落在衣襟和水中，满脸都是水迹。 无论是因何变成这般模样，此刻的沈兰摧看起来格外的脆弱，但晏琢并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见着这样的沈兰摧，只觉更加兴奋。 “怕什么，我的兰摧这样好看，有什么见不得人。” 哪里又是这样的理由，沈兰摧不善言辞，现下又昏昏沉沉，脑子都成了浆糊，根本没有力气去反驳，只是摇了摇头。 晏琢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去亲他的眼角，满意地尝到一点淡淡的咸味，才贴在他耳边道：“若是兰摧害羞，我就把遇见的人都杀了，好不好？” 沈兰摧自然还是摇头，他性子耿直，赌生死都不皱一下眉，但总体来讲还是个正派人，不会随意杀伤旁人性命。但晏琢不一样，他说话时虽是笑着的，沈兰摧却听不出他究竟是戏言，还是当真会这般。 晏成璧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有今日的名声，是十余年前，以年少之身，自刀山刃海中，一点一点杀出来的。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只能委屈兰摧，别教人看见了。” 还没意识到晏琢要做什么，沈兰摧糊里糊涂跟着点头，随后他便被晏琢再一次拖入水中。 他不知道被蛇缠住是不是和现在一般，全身都被控制着，双腿更是被顶的大开，一入水他便紧张，立即缠上了晏琢的腰，将他紧紧抱住。 晏琢笑着看他，很满意现在的姿势，不必费心去掌控，沈兰摧已经被吓到了，本能地攀附在唯一能够救他的人身上。 水中光线微弱，抬头时却能穿过层层浪花看到水面漂浮的花瓣被推的起起伏伏。而沈兰摧也如同这花瓣一般，被自己禁锢着，无处可逃。 也许因为在水下的缘故，沈兰摧只觉得这一回格外漫长，最后晏琢在他体内释放的时候，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刻再次呛了水。 晏琢扯掉他脑后的发带，在手上卷了卷，将水流与浊液，一并堵在了他的身体里。 “你……”他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全身都提不起力气，瞪了一眼晏琢，便要去将发带取出来。晏琢按住他的手，反而将最后一截也塞了进去，发带吸饱了水，正是粗糙滞涩，填的严严实实。 他现下又恢复成温柔体贴的好情人，沈兰摧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何时穿好了衣裤，帮他也系好了衣带。 晏琢搂着他的腰，天旋地转一沉一浮，再出水时小船竟被晏琢不知用何种办法翻了过来。沈兰摧抿着嘴唇，跪坐在一旁，身体里多了不少东西，怎样都别扭，晏琢却好像丝毫不知他的不适，笑着说不远便是温泉别馆，先去换一身衣服。 这般狼狈也不知是谁害的，但他现在不想说话，鼻腔喉咙都火烧似的疼，胸口也刺痛发涩，呛水的感觉过于难受，一个字他都不想多说。 如晏琢所说，不远便是一座小岛，沈兰摧看不出此地与别的岛屿有何不同，一定要说的话便是花木格外茂盛些，或许是因为地热的缘故。 起身时身体里异样的饱胀下坠感让沈兰摧的动作一滞，连跨上岸这样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吃力，晏琢就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沈兰摧的脾气倔，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开口求人，无论师长亲友，任何人都是一样。晏琢想看他求人，今日在水中就已经逼到了极处，也不过是说几句软话，叫几声晏郎。 他站稳后又瞪了一眼晏琢，晏琢便装模作样地伸出手，作势要扶，沈兰摧正是看他不爽的时候，自然避开，拍掉了他的手。 “不必。” “当真？到房间还要走一段路，若是掉了什么东西，可如何是好？” 沈兰摧气的想动手，却苦于身体不便，冷声回道：“不必，带路。” “既然如此……兰摧可要乖乖夹好了。” 晏琢的步子不快，却也没有因为沈兰摧的不适而放缓，沈兰摧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低头，一路吊着口气，绞紧了那处，不让发带掉出来。 等晏琢停下，他已经出了一身的细汗，胸口明显地起伏着。 “真是爱逞强。” 不等沈兰摧再反对，晏琢已经上前一步将人抱起，一纵身便越过几道曲折回廊，落在了冒着热气的温泉边上。 “自己取，还是我帮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