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Chapter03
「乌托邦」Chapter03
两天后，我根据同学给的地址来到一栋位于半山腰上的豪华别墅，刚到入口，还能看到别的兼职生站在那儿，我赶忙上前告知负责人我也是来兼职的，并递上我的学生证，她才点了下头，带领我们走进别墅的临时员工室。 “这是你们的工作服，你们按照各自的尺码换上。” 负责人将装着黑白工作服的袋子放在桌上说道。 我们分别找到适合自己尺码的工作服换上，不过等我换上衣服后，就有些后悔了。 工作服很修身，黑色的抹胸上衣是带点V字的设计，稍稍一弯腰就能清楚地看见乳沟，我将手挡在胸前，不自在地拽拽也同样修身的黑色短裙，短裙紧身的设计将臀部线条展露无遗，裙身很短，无论我怎么拽，它仍然紧紧贴着大腿。 我看工作服这么暴露，想着要不算了，但我又想想那2000块钱，还是放弃退缩，穿上合我尺码的、足足有六、七公分的同色系高跟鞋。 “希希，你的身材好辣...” 同学见我出来，眼神不断地上下打量着。 我拽拽裙摆，向她道，“我，我觉得裙子太短了，穿起来很不舒服...” 在学校里我总是穿着比自己尺码大两号的校服，裙子虽然也短，也没现在身上这套工作服短得过分。 “没事儿，咱们也不是做那种需要弯腰的工作，习惯就好了。” 同学拍拍我的肩膀，而后又说：“你的身材再配上这张脸，说不准能在这场宴会上勾搭到个大款，从此一步青云呢。” 我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笑而不语。 关于她说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知道我的家庭穷，但也没穷到需要我出卖自己的地步。 “好了，因为今晚的宴会非常重要，所以你们都要戴上面具工作，喏，这是你的。” 接过负责人递来的面具，我立马戴上，遮去大半张脸，仅仅露出小半截下巴。 “你们都跟我来吧。” 踩着高跟鞋，我们齐齐跟在负责人身后前往宴会现场。 宴会厅极大，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欧式圆顶的天花板上，吊灯折射的光打在绘制在天花板的油画上，画中丰腴的美人在光影中好似活了过来，温柔地注视着大厅中出现的每个人； 地面所铺设的大理石一看就知价格不菲，鞋跟踩在上面，我都怕踩坏了艺术品般漂亮的大理石地砖。 另外，大厅里还摆着数张长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颜色各异的鲜插花、烛台与美食。 当然，最让人挪不开眼的还是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香槟塔，正常身高的男性站在旁边都不及它高，而且旁边还摆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精致甜点。 我就站在香槟塔的附近，怀里抱着托盘，细细嗅到源自甜品所散发出的甜味，瞬间勾起我的馋虫，眼巴巴望了几眼，又吞了几口唾液。 “现在贵客们还没有到场，你们就先端着托盘在旁边候候着，等贵客们到了，我会通过给你们的耳麦通知各位开始工作。” 负责人严肃地扫过我们，说道。 “收到！” 我点点头，附和道。 大约到了19：30左右，宴会厅的大门开启，一对对光鲜亮丽，身着华服、气质不凡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很快，原先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大厅便热闹起来。 角落里那个巨大的唱片机也开始播放优雅的小提琴曲，这首曲子我听过，是著名的探戈舞曲一步之遥。 “你们开始工作吧，你们要切记，宴会上的人大都是身居高位的贵客，所以千万不要出任何岔子，不然要是惹他们不开心了，我可没有办法帮你们解围。” 负责人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我深吸一口气，为了2000块钱的兼职费用，咬咬牙端着托盘在这群身份尊贵的人中小心翼翼地走动，为他们递上一杯几乎可以抵得上我半个月工资的香槟。 穿着高跟鞋在人群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托盘里的酒水没了再续，这样反反复复的动作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忙得我晕头转向，期间小心翼翼，一直悬着颗心生怕撞到贵客们那身价值连城的礼服与西装，等好不容易有了忙里偷闲的机会，我躲在负责人的视角盲区活动活动酸疼的脚腕，连连叹气。 要不是为了这一晚的2000块钱，我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上流社会的精英们是怎样的。 “很累？” 我正低头活动脚腕，突然，视线里闯进一双昂贵的黑色皮鞋，视线缓慢上移，因面具的遮挡，我只能看见他的半截下巴，和他身上那套熨烫服帖的手工西装、 男人宽肩窄腰，修长笔直的双腿包裹在熨帖的西裤里，右手里正握着香槟杯，左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瞧着优雅矜贵。 “我还好先生。” 我谨记负责人的话，立马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地朝他弯了弯腰，并未看清他的模样。 “......” 男人没有说话，反而朝我走过来，抽出口袋里的左手取下我脸上的面具。 “金...先生？”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 “果然是你。” 金硕珍低头打量了下手里的劣质面具，而后抬头自上而下地看了我一眼。 面对他直白的丈量，我缩起肩膀往里躲了躲，手不自主地挡在胸口。 金硕珍将手里的面具递给了我，我重新戴好，抱着托盘准备继续工作，走过他身旁时，他轻轻握住我的胳膊，“既然累了就多休息会儿。” “我在工作。”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我就重新钻进了人群，努力忽略掉刚才金硕珍眼里的深意。 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像是猎手发现了猎物，带着强烈的危险气息... 金硕珍瞧着女孩儿躲自己像是在躲着洪水猛兽，定定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浅浅啜饮了一口酒。 果然像只兔子。 他想。 到了中场休息，有人会跟我替班，于是我找了个二楼的阳台稍作修整，望向楼下的泳池，放空思绪。 “我就知道会有心思不正的人企图在这场宴会勾引人，贱人！趁我不在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打死你！” “谁勾引你老公了！？别血口喷人！” 突然，人群中意外突生，我循声看过去，视野里闯进一个穿着高贵的女人整撕扯着一个和我穿着同样工作服的女人的头发和衣服，旁人见状竟也没想着劝架，反而各个端着酒杯看好戏似的交头接耳。 我本想上前帮忙，来回撕扯的两人打架地范围越来越广，直逼我这儿来，我看她们逼近，想逃却晚了半步，整个人被她们挥舞起的手臂与四处乱撞的身体所波及，我一个没站稳，本就酸痛的脚腕发出清晰短得咔嚓声，紧接着我整个人直挺挺向后仰倒，直接翻过阳台扶手摔进楼下的泳池。 噗通— 楼下的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一楼宴会厅的人被这声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人群全都往泳池的方向而来，刚想看个究竟，二楼又有人跳进了泳池，给一旁的贵客们溅了一身的水。 在我跌进水里的瞬间，大口呼吸的我生生咽下了好几口充满消毒水味的泳池水。 我不会游泳，并且对无论多么清澈的水有着深深的恐惧，原因无它，只因小时候溺过水，在漆黑的水里不断下沉，无法呼救。 恐惧使我忘记挣扎，只能任由自己不断下坠，就在我以为会死在这里时，有谁正朝我这儿游过来。 视线模糊，仅能隐约看见水里他浮动的黑发与殷红的嘴唇。 金...先生吗？ 我的腰被他揽起，朝着水面游去，当我们冲出水面的刹那，我大口地倒吸一口气，趴在泳池边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戴着的面具也掉进了泳池。 “浴袍。” 金硕珍在身后扶着腰将我推上去，他也顺势爬上来，蹙眉向一旁的服务生吩咐道，很快，服务生就从某处拿来干净的浴袍递给他，而他则蹲下身将浴袍披在我的身上，“可以站起来吗？” 我瞥了眼红肿的脚踝，捏紧浴袍摇头。 “去准备跌伤的药来。” 金硕珍再次吩咐道。 “是。” “我抱你去休息室，介意吗？” 他弯下腰寻求我的答案。 “...不介意。” 得到我的准许，他弯腰将我横抱起来，穿过交头接耳的宾客们，直往三楼的休息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