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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衣服穿得多,脸上热意上涌,“还行。” 今天人本就不多,车子到站,下了好些人,车厢里只剩几个稀稀落落坐在位置上的人,各自低头玩手机,座位也空出来几个,她转头瞟了一眼,迟疑片刻,走到后面坐下。 落座,稍稍抬头瞟了一眼,就看见那张下颌轮廓凌厉的侧脸,收回视线,改为看着外面闪过的树木。 前门上来三人,梁晓侧头看外面没注意,“哐”一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响。 ☆、第十章 车内众人因为这动静纷纷侧目,手上动作不约而同停下来。 梁晓跟着转头,没两眼就认出当头那人。 赵明手里抓着跟棍子,斜靠着,嘴里嚼着口香糖。手上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在手上掂着,腮帮随着嚼动起伏,笑得奇怪。 他后边跟着两个,年龄都不大,穿着无袖皮衣,胳膊上硕大的纹身狰狞可怖又可笑。 梁晓瞬间条件反射站起来。 卢诚盯着眼前人,不做声,但眼睛里的光却沉沉的。 他从后照镜瞥了眼神色紧张的车内众人,视线才移到赵强脸上,略略扫了一圈,手撑着方向盘,“做什么?” 赵明提起一边嘴角笑:“你说呢?” 卢诚没答话。 下垂的眼角盖住一些锋芒,像在沉思。 赵明笑,“开啊。” 原本上车的乘客纷纷从后门下去,拥挤的车厢顿时空了。 梁晓悄无声息地坐了回去,椅背遮住视线,暂时没人注意她。 她攥紧包带,抿着唇。 卢诚只停了几秒就按了后门按键,唰一声关闭,顶部掉了几丝灰尘。 这车开有段时间了,临江也只是一个小城镇。 手握住档把,车子动起来。 赵明几人却没移,坐前门盯着卢诚看。 车子在水泥路面上开过,旁边是来往的车辆。跟平常一个样,谁知道这辆公交车内发生了什么。 卢诚总算开口:“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卢诚手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找碴?” 赵明笑出声,打个响指:“猜对了!” 卢诚目光凝重:“因为上次的事?” “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忘了,多大点事是吧。”赵明说,“那也就没忘记上次撞我那两下吧?” “没忘。” “忘了我也能让你记起来。”赵明拍拍胳膊,“哥们有两下,老子胳膊都青了,打算怎么办啊?” 身后那两身材瘦弱的纹身男人附和:“赵哥你还费这劲儿说什么!” “咱不能这样,得讲道理是吧,仗义出手的司机这片儿没几个,你给打怕了以后还有人挺身而出吗?” “哈哈哈哈!” 赵明跟着两人笑,带着故意的嘲弄,拿铁棍子去戳卢诚放在方向盘上面的手掌,“我说的对吗?” 铁棍杵在皮rou上,锋利的边缘没磨平,利且扎,对方故意使了力气,管子磨着手掌往死戳。 卢诚控住方向盘,青筋绷起,黝黑的手掌很快破皮,渗出血丝。 公交速度不快,依旧稳稳当当。 赵明马上收回铁管,打在自己手上:“啧,开得停稳。” 卢诚:“你要怎样?” “怎样?让我解气啊。” 卢诚:“怎样才解气?” “让老子打一顿啊。” 卢诚好几秒没开口,“现在不行。” 赵明说:“我也没说现在啊。” 车内乘客寥寥无几,后面挤着两三个年轻人,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情留下,这下恨不得马上到站。 敢情戏也不是随便能看。 好在有人还是看不过去,出声::“哥们,这可是公交车,有监控,你们打算干什么?” 赵明铁管子啪一声敲在手掌上,横眼过去:“闭嘴!” 那人马上噤声。 梁晓手心都是汗,她微垂着脸,还没从卢诚手掌被戳破皮的那幕中缓过神,脸色有些白。 赵明移到车前位置坐下,躺靠着,脚伸到对面椅子搭着,“我知道有监控,我还知道有警察呢,我做什么了吗?没有吧。” 三人穿着奇怪,皮衣还蹭掉了皮,胳膊上挂着的rou一晃一晃的。 卢诚手掌上抽痛了下,他扶在方向盘上抓了一下手,没接话。 赵明继续说:“当司机就得有个当司机的样,你说你没事当什么英雄?老子坐过多少趟,就你丫敢扭我胳膊,牛气!但牛气有屁用?还不是给自己惹事,得亏我心情不错,打你一顿算你赚了,出了城区找个地方停,解决了好回家。” 卢诚瞟了几人一眼,提了下嘴角,收回视线的时候朝后排靠窗看了一眼。 梁晓垂着眼帘,察觉,很快抬头。 两人目光短暂接触了一秒,卢诚很快收回,什么都没表示。 梁晓看不懂他什么意思,手心汗出得很多了。 后边两个年轻人战战兢兢挪到前面按铃,赵明瞥过来,对方马上开口:“我、我们下车。” 他倒是没什么,视线逡巡片刻,落在梁晓身上。 梁晓没扎头发,盖住半边脸。 车内乘客陆陆续续下光,剩下她和刚才出声男人,他移到前面坐下,梁晓听见他侧头低声问她:“你不下?” 她停顿片刻,才侧了头问:“下车?” “赶紧走。” “我……”梁晓犹豫地朝驾驶座瞥去一眼,就这样下? “要不要报警?” 她攥着手指咬唇问。 “不关你事儿,赶紧走,别惹事。” 梁晓不语。 前面传来一声,“说什么呢?” “没,我问她哪里下而已。”男人起身。 赵明视线从梁晓脸上扫过,问:“你不下啊?” 梁晓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抬头,与他对视上,马上低下头:“我,我平山站。” 车子到站,仅剩的三个人也下了车。 车内很安静,只余后边三人嚼着口香糖吞咽口水的声音。铁管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椅背上。 咚、咚、咚。 梁晓似乎能听见胸口里脉动的心跳声,车内空空,只有她一个人,前面若有若无的灼灼视线盯着她心口有些发慌。 手指绞着腕上镯子,她故作镇静地转脸去看窗外。 怎么办? 她留下来干什么? 有用? 她这大半辈子都是在规矩守法的环境中长大,最大的争执莫过于梁母和隔壁红着脸吵架。最多见过夹杂在女人战争中怒及涉及而大打出手的男人。那些砸碎了啤酒瓶往人身体上戳的逸闻只从别人口中听过,当成故事看的。 窗外闪过的行道木掉了叶子,天气明明已经寒了,她却冒了汗。 车子终于在平山停下,这里早已出了城区,临着一片